蒋善芳忙着安排，浅曦这头也没闲着。张波查专辑的去处费了一番功夫，结果却是喜人，李琳琳的专辑，绝大多数都是由成泰影音售出，若只是拿这一家店的数据来参考，年度最热唱片该是非她莫属了。

　　巧的是，穆涵认识的一个公子哥，闲来无事在网上开店，也当笑话一样给他讲了个故事。大意是说李琳琳的那张唱片邪门，他店里卖出去不少，全国各地都有，可一看收货地址，居然大部分都是酒店的地址。

　　“什么叫都是酒店的地址？收件人都是住酒店的？”

　　那公子哥点点头：“所以才说奇怪啊。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全国常住酒店的都来我家店买？也太凑巧了。”

　　穆涵留心起来，问道：“都有些什么酒店，名字有印象没。”

　　公子哥哂笑道：“说了你别郁闷，那些小的我不记得，可一大半都是住迈斯特的买主，你家倒是一个都没有。”

　　“我郁闷这事儿干嘛，”穆涵做出无语的样子：“不过差距那么大，我也得好好研究下才行。能把顾客的单子给我一张吗？真是那些地方的酒店有什么问题，也得在我爸回来之前搞定。”

　　“明天吧，我今晚上回去印出来，明天送给你。”

　　“好。”

　　实体店中的销售统计已经得出，线上的电商销售虽然分散，但穆涵拿回来的这张单子却不失为一个代表。迈斯特是贾瑜能够说得上话的地方，一些名单上出现不多的小酒店，细看也能查出它们跟几家千丝万缕额联系。

　　张波感叹道：“一张专辑算60块，李琳琳能分走12%，余下的就算全赔进去。加上巡回歌友会，李家为她砸下的钱可不是小数啊，都够拍部电影的了。”

　　浅曦笑道：“你也说了她是大小姐，大小姐这一口气能不值钱点儿吗？查出来的这些东西能用上不，可别白忙一通。”

　　张波一脸神秘的样子，从随手的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样的东西：“你先看看这个。”

　　“颁奖礼的流程安排，”浅曦惊呼起来，忙又捂住嘴巴去看门，见是关好的才放心，抱怨道：“你也先说一声再给我看哪，不是吓人嘛。”

　　“你先看完再抱怨，这东西虽然只有内部的人能拿到，但也不是机密一级，又没把谁得奖写在上头，看了这个最多算多一重准备。”

　　张波说得容易，这样的流程非要颁奖礼的核心人员才有不说，即便是好交情的也得欠下极大的人情。不过他装大尾巴狼，浅曦也懒得揭穿，拿起纸张仔细翻看起来，不一会儿，她就觉出不对来。

　　“今年的获奖者演出，全部换成放录音吗？”

　　浅曦的诧异毫不奇怪，前面也曾经提过，获奖者的原声出演几乎可以算作是华语音乐颁奖礼的金字招牌，在奖项初立时也是靠着这一点才能在金声奖的威压下于歌坛杀出一条血路，奠定其地位。现在竟然要改吗？

　　“嘘！这个千万保密。这张纸上如果有什么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大概就是这条了。”

　　浅曦呵呵笑了两声：“他倒是改得利索，也别当别人是傻瓜啊。谁能在现场唱得跟专辑原声似的那么好，一个两个的也就算了，全都这样，不露馅儿才怪。”

　　“重新录音一次呗，不加后期的调试，哪怕唱得一样，跟专辑里放的听着也有区别了，提前交上去，到时候放出来就成。”

　　浅曦还是觉得不妥：“但这样一来，所有入围的不是都得交？最后得奖的还好，没拿到的心里不舒服，给捅到记者那儿去的话，还不如提前公布出来。”

　　张波极少见地笑了下：“谁跟你说是所有入围者都交录音的？”

　　“一般这种颁奖礼的表演除了固定那几个，不都是得奖者吗？那肯定就要入围…”在张波越发高深磨蹭的表情下，浅曦住嘴了，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试探道：“该不会是…”内定吧。

　　张波道：“既然你已经猜出来，我也就不说了。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只是把评奖的时间提前而已。”

　　“这招厉害，拿了奖的人，谁会愿意把自己放录音的事情说出去，指不定能瞒上两三年呢。”

　　“那倒不至于，今年是太急了，只能出此下策，明年估计会提前公布这个消息，就像你说的那样，所有入围者都提前交录音，另类现场嘛。”

　　浅曦状似沉痛地撑着脑袋：“你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

　　张波收起桌上的东西放好，神色轻松：“正式的通知虽然还没下来，但我已经听到风声，今年的颁奖礼上最佳新人非你莫属。这样的话，等C市的歌友会结束就能进录音棚，完后再休息两天就是圣诞了。”

　　“非我莫属？”浅曦很疑惑，虽然这个奖她自认实至名归，但因为之前的事总觉得要想顺利拿到总该经历些波折，这样风平浪静地就告诉她成了，反而有些奇怪：“李琳琳那边呢?真是打的双黄蛋的主意？”

　　张波摇头：“具体是什么原因不清楚，但最开始Sun娱乐那边的确是有跟评委组接洽过，可前两天忽然就放弃了，说是只要入围就很好。”

　　“入围这种事情，还需要蒋善芳亲自出马吗？”浅曦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那我出去准备了。”

　　“好。”

　　浅妈妈自打那一日噎了李夫人一回后，好几天性情都甚好，对于女儿偶尔的晚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浅曦胆子很快养肥，大晚上的一时兴起，给浅昳打了声招呼就出门。

　　【呼叫呼叫，紧急呼叫！看到请回答。】——浅曦

　　【收到收到，这里是穆涵，浅小姐有什么指示？】——穆涵

　　【现在有空没？找你问点事。】——浅曦

　　【有空，你在哪儿呢，我过来接你】——穆涵

　　【不用，我已经你们酒店门口了。那我就进来了哟！】——浅曦

　　穆涵看了一下手表，差五分到十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无奈。浅曦大晚上的来找他！浅曦到底知不知道大晚上的来酒店见男人是什么意思啊！

　　显然是不知道的，穆涵的身份就是一个靠谱的战友，还是握有世家这个渠道消息的战友，张波不知道的，可以来问他。

　　毕竟是张波通过隐藏门路打听到的消息，浅曦将录音，提前定奖的事情都略过去，直说了李琳琳似乎放弃新人奖的意思。

　　“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关于李家的，花钱买那么多唱片，最后只是为了入围的话，也太扯了吧。”

　　穆涵道：“消息确实吗？我怎么听说李夫人最近心情很不错，李琳琳的歌友会也是场场爆满，形势很好啊。”

　　“所以才奇怪嘛！”浅曦拍着桌子：“肯定又有什么阴谋，但是完全猜不出…”又抱住脑袋嚷嚷道：“难不成她是想一举拿个最佳女歌手？额…怎么可能，想想都觉得太搞笑了，简直是自黑。”

　　穆涵无语：“连我这种刚入门的都知道新人跟最佳不能同时入围…”

　　“我就那么一说！心里烦呢！呼~有本事真刀真枪地亮出来大家比一比，这样在后头做小动作的人最鄙视！”

　　穆涵忍不住伸手在浅曦趴桌子上面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两把：“真是幼稚啊！也活了那么大岁数了还是幼稚！”趁着这段时间，穆涵专门补了不少蒋晓云从前的新闻，对这个台上霸气，台下却时不时犯二的女人真是无奈到极点。

　　浅曦显然没反应过来她现在的岁数并不大，只是伸手将穆涵的爪子刨开：“别闹！没看我在想法子吗？”

　　“好，”穆涵忍住笑意：“那你想出来了吗？”

　　浅曦点点头：“你…去替我色诱李琳琳套话。如何？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好？”

　　“好你个头，有这么当朋友的吗？”穆涵忍不住又伸出手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简直是送羊入虎口啊你。”

　　“切~谁是虎还说不定呢！”浅曦小小地鄙视了他一下，又无奈地叹气：“但是除了这个，我真心想不出其它法子来了。”

　　“先回去吧，”穆涵劝道：“现在都快十一点了，真要找人也不能是这个时间。明天帮你打听，放心，总不会让你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的。”

　　“那就靠你咯？”浅曦郁闷道：“现在一点儿门路都没有，哥介绍的那些叔伯也不好直接去问，愁死了。”

　　“朋友不就是用来添麻烦的吗，”穆涵笑道：“真回去了，待会伯母会担心的。”

　　“行，那我走了。”

　　浅曦前脚出门，穆涵后脚就拨了廖均的电话，那头显然是正在发生什么好事，接电话的人语气显而易见的恼火。

　　“大哥！现在几点了？你骚扰我也看看时间行不行！”

　　“我是在提醒你养生，想追艾琳的男人，没有一个不需要禁欲两年的。”

　　“靠！”廖均咒骂了一声，又折腾了一阵，大约是让那女人离开，然后才重新拿起电话：“好了大哥，现在清静了，又有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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