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客厅里,林艾和王妈正在一起看毕业照片。这几天,大家都疯狂的拍照留恋。一边放着音乐,音音袅袅,一边翻着照片。
“这张拍的好!”王妈赞许着,“人长得好看怎么拍都是好的。”夕阳西下,小木桥上,四个女生侧身而站,荷花塘碧叶连天,景美,人也美。
王妈看着林艾的侧脸,一派的清淡,心里叹惜,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藏的太深,这以后估计也得经历一番波折。
钟朗一打开门,就听到一阵笑声。可是随着他的到来,笑声也消失了。
“先生回来了。”王妈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包,然后默默地下去了。
林艾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钟朗晃晃地走过去,半个身子贴在林艾身上,满身的酒味,一手扯着领带。
“在看什么?”他竭力地靠着她。正巧,屏幕上现在这张照片是林艾和一男生的。两人都穿着学士服,带着学士帽,麦穗随风摇曳。照片中林艾对着镜头,笑的甜蜜,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哟,真是恰同学少年。”钟朗眯起眼睛,吐出这几个字,一口酒气,不觉得带着酸酸的口气。
这样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他嫉妒。男生侧着头看着她,那小眼神闪着灼灼的光,代表什么钟朗一清二楚。
林艾轻轻地一抬肩,微微一使力,钟朗就向沙发的另一头倒去。
死丫头,钟朗在心里骂着她,以为他真喝醉了吗?他又撑过去,头贴在她的脖子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
“林艾,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们忘掉以前的那些不愉快,重新开始。”钟朗低吟耳语,喃喃地说着。
林艾一怔,原本在拖动鼠标的手停滞了。大厅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钟朗这时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那个雨夜,她听到他的控诉,他也疼,也后悔。30年来,第一次觉得无力。
“为什么?”林艾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看着自己的笑容。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可是他说不口。
钟朗倚在舒软地沙发上。半晌,他撑起身来,双手捧住她巴掌大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雅致的眉目。林艾想要垂下眼睛,钟朗却不许,固执地逼视着她。
“我想对你好。”吊灯的光投射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眼底留下两片小小的阴影。她的眼睛一片迷茫,不相信,什么叫想对她好?如果像对她好,就放了她。自由才是她想要的,心里某一处闷闷的发疼。
钟朗的心也是乱作一团,他慢慢地放下手,指尖还残留着一抹她的温热。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可他始终没有得到林艾的回复。他的头有些痛,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林艾的拒绝。
那一晚,林艾一直当着是钟朗喝醉了,胡言乱语。是真是假,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不久前钟朗看她,眼睛里充满了玩味、掠夺、强势,可是,不知不觉间,好像什么变了,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怜惜,越来越温柔。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这一天她和往常一般回来的时候,钟朗已经到家了,坐在客厅里,液晶电视开着,经济频道的女主播播报着今日股市情况。钟朗却倚在一旁熟睡,她注意过好像他一般只会看这类的台。
拿起遥控器按了静音,大厅里又静悄悄的一片。
她轻声地走过去,玻璃茶几上,一抹鲜红那么突兀地搁置在那儿,让人无法忽视。
着眼一看原来是一张请柬,大红色喜气洋洋的,金色镶边,右下角一对可爱的小熊。
“回来了?”钟朗突然问出了一句。
林艾吓了一跳,“恩。”
他递上请柬,林艾木木地接过,打开一看,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熟悉的两个名字,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往桌边一放。
钟朗看了一眼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她就出去了。林艾到时没问什么,这两个的相处就是这般奇怪,谁也不说。
N市最奢侈的珠宝店。
梁家母女,亲昵地手挽着手,坐在贵宾休息区,营业员奉上了一个又一个首饰。
珠光宝气,梁雨陵兴致盎然地挑选着。
“妈妈,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恩,还不错。喜欢吗?”梁雨陵点点头。
咦,她眼尖的扫过玻璃一角,指了指那副耳环,“那个我看看。”
营业员面色一顿,迟疑了三秒,开了锁。
耳坠,很漂亮。
“这个我要了。”
“梁小姐,不好意思,这个是客人定做的,只是暂时放在这里——”营业员顿顿地说着。
“那还有没有?”
“这款施华洛耳坠名叫“唯一”,是奥地利设计师james设计的,客人要求独一无二,因而——”
梁雨陵脸色越发的难堪。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经理围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男子玉树临风,女子低首垂目,可是梁雨陵一眼就认出了她,即使隔着千里。她的手死死的紧握着。
“钟少,你订的东西已经到了。”经理点头哈腰。
“钟少,好巧,在这里遇见你。”陈佳丽得体的打着招呼,眼睛若有若无地扫了眼一旁的林艾,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钟朗淡淡的回了一个笑容,那副耳坠还摆着柜台上,没有撤下去。他的眉头拧了拧。营业员有些慌乱地要收起来。
钟朗却取过来,带着林艾的耳朵上,那动作笨拙中带着温柔,让周遭的一切都暗淡了。带好之后,营业员推来镜子,林艾不得不去看,造型别致典雅,中间的水晶盈盈如水。
钟朗弯下腰,靠在她的右侧,修长的手指把她几丝发顺道耳后,“很漂亮。”
“也只有学姐带着才好看。”梁雨陵走过来,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林艾心里凉凉的,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假?没有回头。
钟朗没说什么,随即回头对经理说:“我的东西,包好。”
梁氏母女俩一阵尴尬,脸上愠色,隐忍着。梁雨陵再次展露笑颜,“学姐,星期天我和晔轩的订婚典礼,到时候一定要和钟二哥一起来啊。”
“倒是要恭喜了,今天的东西记我账上,算是我给你和晔轩的贺礼。”脸色虽然带着笑,眼睛里却透着丝丝清冷。
接过经理递来的袋子,右手拦着林艾的腰,仿佛在宣誓着什么。
“梁夫人,我们先走了,后天见。”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梁雨陵咬着牙,此刻万千闪钻在她眼里都暗淡了。她恨,凭什么林艾能毫不费力的得到这么多,现在连钟朗也?她不甘心。
优雅浪漫的法国餐厅,小提琴声悠扬婉转,烛光点点,馥郁的玫瑰花香飘四溢。
钟朗和林艾面对面坐着,钟朗娴熟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林艾不喜欢吃牛排,也用不惯那些刀刀叉叉,那些细琐的切工,切的时候,她听见盘子嘶嘶的响着,极其不协调的声音,彰显着不和谐。
她放下刀叉,深深吸了一口气。钟朗感觉到她一直没再动手,抬起头,眼睛一转,端过她的盘子。
林艾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他要干什么?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很好看的手势,一会儿,整块的牛排就变成细细小小的,一块一块,很工整,钟朗把盘子推倒她面前时,眼底的温柔,让林艾的手一缩。
林艾只吃了三分之一,她不喜欢吃没有熟的牛肉,心里隐隐的不舒服。钟朗看着盘子里剩下的,眼里一闪而逝失望。然后放下手中的刀叉,无辜地看着林艾。
旁边的侍者,走过时,嘴边路过一抹笑容,瞧,这对多浪漫,吃个牛排都能含情脉脉地两两相望。
林艾被他瞧的不好意思,没忍住低低地说着,“我不喜欢吃还没熟的食物。”原来她不是不喜欢自己动手给她切,钟朗的心总算舒服了。
一会儿侍者送来了甜点,水果拼盘,林艾倒是喜欢,小叉子一嘴一个,一会儿就干掉大半。
她兀自地吃着,钟朗看着她吃的样子,一脸的幸福。感觉到他灼灼的眼光,她把果盘推倒钟朗面前,钟朗一阵错愕,和绝大部分男人一样,钟朗也是不喜欢吃甜的,水果也是很少碰。
他无意识地叉起一片猕猴桃,青青透透的,看着就诱人,可是刚刚一咬,酸的掉牙。
“好吃吗?”林艾水汪汪的大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恩,还不错。”钟朗憋着,林艾第一次主动与自己分享,这份心意不能违逆。
“我就知道你喜欢,不然我吃的时候你一直看着干嘛。想吃你就说。”林艾说着动手,把所有的猕猴桃挑出来,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你多吃点,猕猴桃富含丰富的维生素C,很好的。”
钟朗看到那片青绿色,嘴角抽搐。一片两片三四片,吃光之后,他的牙酸都倒了,心里一阵呕寒,发誓今后再也不吃猕猴桃了。
刚刚她自己吃了一片,酸的面部都要抽筋了,对面的他死死的看着她,她忍,于是计上心来。
看着他憋屈的样子,她心里为什么这么舒服呢?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每个人地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
在华贵的水晶壁灯的映照下,她的眸子里晶莹璀璨,跳动着几丝调皮的光。钟朗看着她,一怔,她在他面前也会有这样活泼的表情。
林艾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心里又是懊恼,自己这般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呦,二哥,吃水果呢?”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响起。
两人听到着声音,一个抬头,一个转头,具是一愣。顾毅琛挽着一个美女站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俩。
“毅琛,从非洲回来了?”钟朗不冷不热地问道。
顾毅琛细细地打量着林艾,年龄是小了点,身材不错。“二哥,你什么时候换味道了啊?青春的和高中生差不多?二哥,我说你也敢流行了,老牛吃嫩草啊?”
“滚一边去。”钟朗冷冷的甩下一句,脸黑的和包公一般。自从被叫表叔之后,年龄最近一直是他的禁忌。“钟沁最近一直在找你,刚好,她好像在附近馆所做spa,你等等——”说着,就掏出手机。
“二哥,别,我不打扰你和佳人用餐了,我先告辞。”说完,一溜烟的过去。
钟朗刚刚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林艾倒是心情越来越好。
月明星稀,霓虹璀璨,钟朗拉着林艾的手,软软的,热热的,一直舍不得放开。林艾挣脱了几下都被他牢牢的拉着。
钟朗提出去看电影。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林艾拒绝了。
“那去听音乐会?”钟朗又提出一个。
“现在大学情侣不都是这样的吗?”钟朗说的一脸诚恳,林艾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即将毕业大学生,而你早已经毕业七八年了。”怎么还有脸说大学情侣,她的身上一层鸡皮疙瘩。
钟朗握紧了她的手,声音低沉。
“林艾,你是不是嫌我老?”这一问,林艾到了一愣。“老”这次着实和他不搭边,男人三十而立,刚刚在黄金年龄起步,林艾白了他一眼,这人最近怎么这么幼稚。
她转身向中央广场走去,城市的夜景,真美。这个城市,她呆了快4年了,倒是第一次能静静的欣赏,却是和他。
远处城市最高的楼,景观灯一闪一闪的,林艾踮起脚尖,想看得更远。突然,背后一股冲力,她一个踉跄,那双手有力的拉住她,“林艾,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好不好?”他的一双眼里满是真诚,丝毫不逊于夜空的星星,爱上了就输了。
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里相遇了,一段不堪的开始,当初林艾痛苦,而今钟朗懊悔。命运的安排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
林艾眨着眼睛,“可是我忘不了……”眼神越来越空洞,远处的彩灯也越来越恍惚。
“我会将那段从你脑子抹净。”他有力的说道。
“除非——我失忆了。”林艾一字一句地回应着。
钟朗身子一退,恍惚了一下,只是短暂的一秒,他又上前,拥着她:“不,我会的,我可以。”他的声音带着酸酸的痛楚,却含着一丝不容否定的坚定。
一手抱紧她,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倾下身吻住了那娇润的双唇,一点一点,像对待瑰宝一般,第一次这么温柔。
广场的喷泉“哗”的一声涌出一股清流,一排排水柱,高低起伏,在灯光的照射下,水柱仿佛染了色一般,晶莹透亮。空气中弥漫着湿湿地水雾,沾染在喷泉下那对亲吻的人上。
“林艾,忘了吧。好不好?”钟朗深沉的低喃着,亲吻着。林艾不回话,他就一直吻着她。周围往来的人群,看着他们,他都不觉,可是林艾觉得丢脸。
林艾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他心慌,这次索性无赖起来。
“好不好”
“好不好”
“你先松开。”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好!”总是无奈的而又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
钟朗低沉的笑起来,一个“好”让他兴奋的像打了鸡血一般,拥着她,不管不顾地亲吻着。
林艾懊恼,她都已经说“好”了,挣扎地垂着他的背,钟朗不肯放手,她一咬牙,“啊——”
钟朗松开后,“你属狗的?”他舔了舔嘴角,破皮了,一股子的血腥味。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林艾总算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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