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田原眸光一动，脑中闪过一些画面，一只手轻轻颤抖，道：“……事情太久了，不太记得了。”

　　“忘记了也好，不开心的事情得学会忘记吧。”白安坤先行一步。

　　背影是那么的孤独，透着一股寂寥，还有一种莫名地熟悉，田原看着这样的背影，好像能够与另一个人的背影重叠。

　　是谁？

　　田原盯着他看了半天，脑中忽然浮现了那个白衬衫少年的笑容，渐渐幻化成了陆地。

　　这一刻，田原强烈得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异常，神经地认为他们三个人是同一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啊！啊！疯了疯了吗？怎么突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呢？”

　　陆地还是没有消息，有了曲莹莹作伴，田原的生活也不算单调，曾陪着曲莹莹去看她的父母，那些陌生的孩子会叫曲莹莹姐姐，看着她瘦了，只能用钱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疏忽。

　　这样看来，曲莹莹靠着自己的努力想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

　　田原问道：“你不跟他们一起过年吗？”

　　“不了，我想要跟田原一起过年，因为过年的关系，白安坤昨天也回去了，今天就留下我们两个人了，家太多了，等于没有家了，就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结伴一起过新年吧。”

　　“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有什么关系？”曲莹莹尝过了田原的手艺，“我相信今年的除夕，我们会过得很好的。”

　　“谢谢你的信任。”

　　田原有时候认为曲莹莹十分任性，甚至有一点无厘头，好像她生活中唯一的朋友只有她了，“莹莹，能够认识你，实在太好了。”

　　“傻丫头，又再说什么难为情的话了？听着让我感觉怪伤感的。”曲莹莹拍了一下田原的肩膀。

　　除夕夜，田原往常都会跟公司里的人一起过，今年陆地曾许诺跟她一起过的时候，虽然她没有多少表情，但是心底是欢喜的。

　　陆地，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电话来往了。

　　田原拿着手机，想起陆晓乔的话，不知道她在等什么，在这样的一天，似乎终于有了可以打电话的借口。

　　给陆地打电话，为什么需要那么大的勇气呢？

　　田原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发了一个短信过去，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曲莹莹看田原神色沉重，问道：“田原，汤好了，是不是该下饺子了。”

　　“我来下。”

　　“那我去放爆竹。”曲莹莹一直念叨着从集市买来的爆竹呢。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在院子响了不停，曲莹莹捂着耳朵跑了进来，为了不让硝烟飘进屋来，把大门关得死死的。

　　田原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

　　“你在看什么呢？饺子都糊掉了。”曲莹莹看着田原心不在焉的状态，从她手中一把夺过了勺子，开始盛饺子。

　　“对不起，只是有一点失望而已。”

　　“失望？你对什么感到失望啊？难道是你春心荡漾了，看我不是个男人？”

　　“看你说的，怕你闷，这里的除夕夜可没有城市热闹。”

　　“待会看春晚吗？”

　　“看一会吧，不过我对电视不太感兴趣，怕是看一会儿就要睡着了。”

　　曲莹莹盛好了饺子，田原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小菜，是帮陆地打扫的阿姨做的。

　　昨天与曲莹莹去街上扫年货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她，恰好她手上拿着小菜，就送了田原一点。

　　除夕夜，饺子配咸菜，绝配。

　　田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什么胃口，曲莹莹因为第一次吃这种味道的小菜，一时贪嘴吃了好多。

　　原先老板住的房间里，电视配置是最好的，田原看曲莹莹撑坏了，主动担当起收拾厨房的工作，让她先去看春晚。

　　曲莹莹心满意足地上了坑，外加上有电热毯，美滋滋地笑着让田原动作快一点。

　　因为吃得简单，厨房也不算太乱，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田原正准备熄灯，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田原看到上面闪烁着的名字，惊愕了一下，屏住了气，“喂……”

　　“……”

　　沉默了太长了时间，让田原一度怀疑电话是不是挂断了，见手机上的通话时间还在走动。

　　田原问道：“怎么不说话？”

　　“田原，新年快乐。”陆地压着嗓音说道。

　　田原笑了一下，“新年快乐。”发觉陆地的嗓音不对劲，“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

　　“过年也要应酬吗？”

　　“不是……我只是感到难受。”陆地仰躺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几罐酒瓶。

　　“别人过年都是欢欢喜喜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得难受了呢？”

　　“因为我想你，控制不住的想你。”陆地说这话感觉自己很窝囊，“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田原已经确信了陆地的不正常。

　　“发生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感觉很痛苦，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陆地语无伦次地说道；“田原，付不起，我食言了，不能陪你过春节……”

　　田原神色一变，踌躇道：“你没事吧？”

　　陆地低哑着嗓音道：“我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抓不住你了，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可是你还真是吝啬啊。”

　　田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你好歹心里有我，会给我发短信。”陆地自我安慰地苦笑道。

　　田原问道：“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

　　陆地：“……”

　　田原叹息一声，“你要是觉得难受的话，就好好睡一觉，睡醒后不要再喝酒了，醉酒难受也是你活该。”

　　“田原，你关心人的语气一点都不好，但是有一句话应该现在对你说，挺好了。”陆地睁开了眼睛，同时坐了起来，闷着嗓子说道：“田原，我爱你。”这句话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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