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正在这时,一个动听的声音,就在小兰背后响了起来。小兰一愣,赶忙回头。只见,一位极美的女子就站在小兰身后,轻笑着望着这祖孙三代。
这女子穿着一身洁白的轻纱衣裙,一头长发披散着,没有若兰那么长,但也到了腰际。她的头上,还戴着一副花儿编成的花冠,其中主要是兰花,白色的花瓣衬乌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就犹如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花瓣上居然还挂着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露珠散发着五彩的光华,让这女子整个人,都仿佛微微发着光。
小兰呆呆地看着她,她还从没见到过这么美丽的人。
但,看到她来了,王明和若兰却都没有惊奇之色,王明对着她露出微笑,而小若兰,更是丢下小兰和王明,欢快地朝着她奔过去扑进她的怀里,娇俏地叫着:“外婆!外婆!若兰要亲你!”
女子笑着接住了扑来的若兰,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在自己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小丫头,怎么忽然这么可人,看到外婆就要亲外婆呢?”
若兰轻笑着说:“若兰刚才亲了妈妈,也亲了外公,当然不能少了外婆呀!”
女子望望小兰这边,轻笑着说:“小兰,睡醒了?”
小兰一怔,怎么谁见了自己,第一句都是这个?可是,若兰的外婆……不就是她的妈妈么?仔细看看这女子的面孔,虽然她有些不是特别确定,但……这张面孔,和她记忆中的妈妈,好像正慢慢重合着……
“妈妈……”小兰呢喃着,怔怔地望着她。
似乎对小兰的反应有点奇怪,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但,正在这时,王明走了过去,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轻笑着说:“依兰,你刚才去哪儿了?”
“啊……我刚才好像看到……”说着,依兰望了小兰一眼。
依兰……依兰……刘依兰!她就是妈妈!顿时,小兰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她从来没想过,这辈子居然还真有能直接看到妈妈,和妈妈说话的机会!以至于,接下来,爸爸和妈妈的对话,被她完全错过了。
但回过神来的小兰,眼前好像只剩下了刘依兰,这个看上去和自己似乎年龄差不多,只是气质上更成熟一些的母亲,鼻子里涌起一股酸涩,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模糊着她的视线……
“妈妈!”小兰忽然大叫一声,朝着依兰就扑了过去,比刚才若兰的速度还要快!没等依兰反应过来,她就扑进了依兰怀里,将原本在外婆怀中的若兰给挤了出去……
“妈妈!我好想你!”小兰一只手搂着母亲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母亲的衣襟,用自己的脸,在母亲脸上摩挲着,泪水顺着脸颊流到母亲脸上,滑落在母亲的衣襟上。
“呃……”被挤出去的若兰扁扁嘴,想要抗议。但,看到妈妈居然哭了,小若兰不禁瞪大眼睛,忽然跑到王明身边,抓着王明的手臂,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外公,妈妈哭鼻子呢……”
对于小兰的表现,刘依兰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也有那么些哭笑不得。她轻轻抚着小兰的头发,轻声说:“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呀?都有女儿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乖,不哭不哭,妈妈给你买糖吃……”
听到妈妈的话,小兰也不禁有点羞赧,红着脸站直身子,擦擦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妈妈,小兰……小兰好久没见你了,非常想你,所以……所以刚才……”
刘依兰眨眨眼,轻笑着说:“怎么会好久没见了?刚才不是你找我要小钢琴,说是给若兰玩的么?话说,这还是你小时候,爸爸给你弄来的呢。不过,我一时间想不起来,那东西放哪儿了,刚刚找了好久,怎么都找不到……”说着,刘依兰现出苦恼的神情。
“呃?”小兰瞪大眼睛,她什么时候找母亲要小钢琴了?不过那个小钢琴,小兰倒是记得。
“不过……”刘依兰接着说,“刚才我找不到小钢琴,准备来告诉你们的时候,却在半路上,看到若兰的爸爸了。只是,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就从我附近不远的地方走了过去,却根本没看到我,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啊?”小兰怔了怔,若兰的爸爸,不就是自己的……
一旁的若兰瞪大眼睛问:“爸爸在哪儿?爸爸来了,怎么不来看若兰啊!爸爸最坏了,若兰不要理爸爸!上次,若兰还看到,他居然把妈妈气哭了……”
王明顿时瞪眼:“什么时候?好小子,我这就去教训他!”
说着,王明气哄哄地就要走,却被刘依兰拉住了:“你去找他做什么?小夫妻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我们这些长辈,也不能管得太宽,是不是?”
王明顿时消了一半气:“对,依兰说得对。不过,小兰啊,他要是欺负你,你一定告诉爸爸,爸爸帮你教训他!”
说着,王明还对着小兰挥了挥拳头。
小兰却是一脸愕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再说,自己真的那么喜欢哭么?呃……仔细想想,她好像眼泪还真不少……
好吧,好吧,小兰心中翻了个白眼,望望正盯着自己的父亲,轻笑着说:“好的,爸爸。要是他敢欺负我,我一定告诉你。”
但,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不禁补了一句:“他到底是谁,我居然都不知道……妈妈咪呀……”
刘依兰笑着对她说:“好,知道就好。”说着,她低头看看在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看到她这个动作,小兰嘴角不禁抽了抽,这东西,和她一身打扮,真是不搭——随后抬头对小兰说:“小兰,我和你爸爸还有点事,我们先走了喔,你陪着若兰玩好了。如果我看到她爸爸,我会让他赶紧过来陪着你们母女的。”
说着,也不等小兰回答,她就拉着王明,转身就走。
“妈妈……”小兰怔了怔,回过神来,想要叫住母亲,想要问什么的时候,两人居然就像缩地成寸一样,转眼之间,身影居然就消失在了远处一片树林之中。
呃……刚才……这里有这片树林么?她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她刚想追上去,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被拉住了。
她转头一看,原来是若兰。小若兰拽着小兰的衣襟,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儿,让小兰的心不禁一揪:“妈妈……别走呀……若兰常常一个人,好孤单,妈妈多陪陪若兰,好不好?”
看着若兰那撅着的小嘴,那带着期盼的大眼睛,小兰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一样,顿时也顾不上去问父母什么问题了,赶忙伸手摸摸女儿的小脸儿,轻笑着说:“好,妈妈陪你玩,好不好?”
若兰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妈妈最好了!”
其实,若兰的外貌,起码也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可是,她言语神态,却像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不过,这种反差,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她本来似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特别是她的笑容,晶莹透亮,纯净无暇,就好像世界上最好的水晶,让人看到了,就不忍再移开目光,更不忍心,让她的笑容中沾染别的东西,就这样干干净净的,才最好……
陪着若兰玩了一会儿积木,小兰忽然想起,有些问题,好像问这个女儿,也是一样的。她望了望若兰,轻声问:“若兰呀,爸爸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呀?”
若兰抬起头想了想,说:“若兰不记得了,好久了。”
小兰又问:“你说爸爸把妈妈气哭了,可是妈妈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是不是上次爸爸回来的时候?”
若兰摇摇头:“不是……”然后,若兰又说了什么。可是,在小兰眼里,能看到若兰那粉红的唇不停张合,可是,她却听不到她说的话!小兰不禁惊愕地瞪大眼睛,张张嘴,正要说什么。
忽然,一阵风迎面吹来,吹得若兰的发丝,几乎到了小兰眼睛里面了。小兰下意识地眨眨眼,可是,就是这眨眼的功夫,若兰和满地的积木,居然也都不见了!
小兰一怔,忙站起身来,四下望着,焦急地找寻:“若兰!你在哪儿!若兰!若兰!”
“若兰……若兰……啊!”小兰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但她发现,自己正坐在阳台的长椅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这……又是梦么……”小兰眨眨眼。不过,正在这时,一声弱弱的猫叫,传进了小兰的耳朵。
小兰怔了怔,顿时想起,自己睡着时候,好像还抱着小石头!可是,小石头呢?她赶忙跳下躺椅,找了半天,才在躺椅下面,将这只小蓝猫给找了出来。
“哟,小东西,你怎么在这儿?”小兰好笑地,将小猫从躺椅下面抓了出来。小猫可怜兮兮地叫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长椅下,被小兰忽略的东西——一块带着小猫牙印的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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