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正好你大嫂蒸了榆钱窝窝头,咱们今晚吃它了。”姚奶奶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孩子们道。
“吃榆钱啊!正是鲜嫩的时候。”姚清远笑逗妮儿道,“妮儿中午吃的什么啊!”
“鸡,泥鳅。”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馋吧?”
“你这小机灵鬼儿,还打趣哥哥啊!”姚清远食指捅捅妮儿的咯吱窝。
“咯咯……”妮儿笑着钻到连幼梅怀里。
“够了,别闹腾妮儿,笑得肚子难受。”姚奶奶出言解救了妮儿。
“修远他们上午抓了不少泥鳅,亲家母着急的做了,咱家的还放在木盆里,吐泥沙呢!后天给你们炖着吃。”姚奶奶笑道,“不过那只野鸡给炖了,鸡汤熬的榆钱粥。”
“哦!咱家今儿跟榆钱干上了。”姚博远一欠身做到了炕沿上。
“娘,你看着妮儿,我回家一趟。”连幼梅把怀中的妮儿递给了姚奶奶,起身离开。
连幼梅回到家,看着八仙桌上的字条,会心一笑,‘妈妈也真是的,生怕我们饿着自己了。’
“这些窝窝头能放,摊的饼不能放了,贴在锅边热热就成。”连幼梅把饼放在馒头筐里,拿到了姚老大家。
“大嫂这个也热热吃了吧!”连幼梅把筐子递给了大娘。
“这是婶子烙的。”大娘接过筐子抬眼问道。
“是啊!也蒸了一锅榆钱窝窝头。”连幼梅笑着回道。
大娘掀开锅盖,妯娌俩把饼子贴到了锅沿上。
姚爷爷和姚长山河、姚长海兄弟俩回来,就开饭,期间姚博远说道,“爷爷,爹,小叔,我调离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了。”
姚长海眉头轻轻一动,手中的筷子一顿,抬眼看着他问道,“怎么好好的突然换职位了。”
姚长山则实诚地问道,“换到哪儿了。”
全家人齐齐看向姚博远,他挠挠头笑道,“我调到养殖场了,养猪。”
“革命事业,在哪儿都是干,好好干!”姚长山拍拍他地肩头道。
“是爹!”姚博远应道。
“你爹说的对,好好干。”姚爷爷也叮嘱道。
姚长海的眉头轻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吃完饭单独说。
妮儿手捧着木碗喝着榆钱粥,粥中上品,端的是清鲜无比。粥内荡起一层绿意,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喝一口在嘴里,清香的、嫩滑的感觉直往喉咙里灌。
“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这是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吃罢榆钱粥后,留下的诗句。
这榆钱窝窝头沾着蒜汁,吃着又暄又香,美味无穷。再蘸上辣椒酱,全家人争争抢抢着吃。在往昔的岁月里,它曾是千家万户农民的主食。
姚长海哼哼道,“东家妞、西家娃,童年时我也采过它。一串串、一把把,采上了榆钱带回家,不是贪图那玩耍,娘要做饭,让我去采它。榆钱饭、榆钱饭,尝一口永远不忘它……”
“这个老幺,竟是招我。”姚奶奶笑骂道,“俺以为吃伤了,没想到,还挺怀念的。”
姚奶奶说的在场的众人会心一笑。
吃完晚餐,连幼梅帮着收拾碗筷,姚长海则拉着姚博远出了街门,直接进了自家门。
“博远,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农场是不是犯错了。”姚长海走到葡萄架下坐在竹椅上抬眼看着他问道。
被姚长海这冷不丁的突然袭击,姚博远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姚博远借着坐在旁边的空位上,遮掩一下自己慌乱的表情,挠着头憨笑道,“不是啦!小叔我没有犯错误,我高升了成了养猪场的头儿。你咋不高兴呢!”
姚长海斜靠着身后的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明升暗降,你小叔还是知道的。你小叔可是知道养猪的人员都是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这个小叔,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姚博远抬眼正义凛然地说道,“革命工作嘛!在哪儿都是做,小叔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要真有出错,我还能在农场工作,步步高升。”
“真没事!”姚长海目光盯住他的脸,认真地问道。
姚博远也凝视着小叔的面孔,警告自己眼神不可以闪躲,一定要稳住,“真没事,不信你问小婶和清远。”姚博远暗自吸一口气说道。
‘问?妮儿妈和清远,他们俩猴精、猴精的,估计也问不出个啥。’姚长海倾身上前拍拍他的肩头道,“博远,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是一家人,别忘了还有我们。”
“知道了,小叔,有事我不会藏着掖着的,我肯定找你诉苦。”姚博远讪笑道。
“行,知道就好!”姚长海起身道,“过来,跟小叔一块儿把这小院里的菜园子锄上一遍。”
“哎!好嘞!”姚博远卷起了袖子道,他长出一口气,还是干活儿最实在。
锄完地,姚博远告辞离开,“嘶嘶……”姚清远发出声音,朝姚博远使了个眼色,幸好月亮够明亮,不然他还以为,家里有蛇了。
兄弟俩去了后院,“小叔问了什么了。”姚清远迫不及待地问道。
姚博远简单地说了一下,姚清远的手紧张地在大腿上摩挲了两下,“咱家小叔也太警觉吧!你没露陷吧!”
“没有,没有。”姚博远赶紧摇头如拨浪鼓似的。
“那就好。”姚清远突然好奇地问道,“哥,吃完饭就跟着小叔走了,咋这么久才回来。”
“哦!锄小叔家的菜园子的地了。”姚博远接着说道,“行了,咱赶紧回去吧!别让爷爷和爹起疑了。”
兄弟俩若无其事地回了堂屋,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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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吃饭的同时,农场家属区也是家家户户炊烟起,粥暖菜香弥漫在空中。
与农场排子房不同的,这一角虽然也是一排平房,但却分割成了四合院,领导的居住地嘛!
孟场长家的餐桌上,八仙桌上围着一家六口人,餐桌上以咸菜为主,配上两合面的馒头和黄糊涂,就是晚餐了。
桌上还放着瓶白酒,有些苦闷地老孟同志灌了一大口,撇了撇嘴。
“别喝了,吃饭吧!”老孟家的劝着当家的道。
“吃饭!”老孟拿起两合面的馒头,豪爽地咬了一大口,抄起筷子,突然对着自家媳妇儿道,“对了,火炮妈,最近把家里这四个孩子给我看紧了,别跟着瞎起哄,瞎折腾。”
“最近咱家火炮挺乖的,没出去惹是生非,没事就在家看书,出去玩儿也只是找老陶家的几个孩子。”当娘的赶紧替孩子说好话。
老孟看向桌上的四个孩子,眼神直直的看着大儿子火炮,就属他最能闹腾。“我可警告你们,大人们的事,别跟着掺和;已经复课了,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小心老子拿皮带抽你们。”
“知道了。”
餐桌上的四个儿女点头垂头应道。
火炮不甘心地嘟囔道,“可是爸,他们也太嚣……张了吧!”
被老孟虎目一瞪,火炮声音越说越小,最终细弱蚊声地说完了。
“小孩子家家的别跟着瞎搅和。”老孟不耐烦地说道。
火炮嘴巴咕哝了两下,最终没敢在说什么?谁让虎爸积威甚久,能顶着老孟的虎目把话说完,火炮就感觉呼吸都不畅了。
“吃完饭,你们别等我了,我去找老陶商量、商量接下来咋办。”老孟说道。
“哎呀!你就省省吧!这办公室都没有了,你还商量啥呀!有啥好商量的,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中。”老孟家的抬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这办公室没有了,工作就不做了,他们还没有撤我的职呢!”老孟这眉毛立马就竖了起来,瞪着她说道。
“行行……你尽职尽责。”老孟家的也知道劝不住,只好媚气道。
“这哪里还谈不了事不成,上咱家来,要不上老陶家,反正只是隔壁,近的很。”老孟理所当然地说道。
老孟家的拿着筷子挥舞着道,“这多少双眼睛盯着咱呢,你们这么互相一走动,马上就的有人打小报告,说你们搞地下活动,破坏大好的革命局面。”
“那咋办,我还打算拉上小林呢!”老孟还是期望能把林满庚绑上战车。
说着咬了两口大馒头,三两嘴咽下了肚。
“你快别异想天开了,小林独来独往的人,是那么好说服的。”老孟家的一听当家的说的,就直觉不靠谱。
“哎!我说,你今儿是不是专门跟我唱反调啊!一个不中,两个不行的。”老孟浓眉一挑,“咱们就干等着,任人宰割啊!”
“老爸,你们是不是要反击啊!”火炮跃跃欲试道,这双眼闪闪发光,如闻见肉腥的狼似的。
“去!小孩子一边呆着去,大人的事少掺合,好好读你的书。”老孟不耐烦地说道,还不忘训斥两句,典型的大家长。
“老爸,别介啊!你和陶叔叔不方便出面,我们可以帮你联络啊!”火炮笑得贼兮兮道,“小孩子一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再说了我们走动也方便,不会有人盘查。”
“这人家鸡毛信里的海娃十来岁,就一边放羊,一边放哨,发现敌人,给村里人打信号。我都十七,头脑灵活,不比他差吧!”火炮不遗余力地自荐道。
老孟听了火炮的话,心中一动,仔细琢磨着可行性。
“咚咚……”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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