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倾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鱼肚白了。
他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然后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巷子弯弯曲曲的,像是深不可测的人心一样。
陆凯匆匆忙忙从后面赶来,嘴里不断叫着“严哥”。
严倾顿住了脚,回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陆凯低头小声说:“严哥,东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不是我硬要带他进来,也不会惹出昨天的乱子——”
“没事。”严倾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他做的事是他的选择,与你无关。”
“那他现在在医院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们是不是要去——”
“看他?”严倾接过了他的话,然后毫无笑意地弯起唇角,“陆凯,为了和毒品撇清关系,我已经求了最不想求的人。如果这时候你执意要去医院看东子,把自己拖下水,你尽管去,我不会拦着。”
话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陆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然而片刻后,他又回过身来,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陆凯,一字一句地说:“上一次我挨了刀,叮嘱了所有人不可以告诉尤可意这件事,你不顾我的话,擅自做主让她来找了我。而昨晚我出了事,你又一次把她叫过来了。”
这里出现了片刻的停顿。陆凯有些不知所措。
“严哥,我,我就是……我以为她能帮到你,我——”
“帮我?”严倾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弯起唇角轻笑两声,像是嘲讽似的说,“陆凯,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平白无故热心肠到来警察局帮人的人吗?乐于助人的人多得是,但帮的永远不会是我们这样的人。”
陆凯还是呆呆的,想说点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
临走前,严倾平静地说:“不要再去找尤可意了,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义务帮我,更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今后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孤绝料峭得像是高山之巅难以融化的坚冰。
陆凯看着他的身影,终于喃喃地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为什么尽心尽力保护她,甚至平白无故为她挨了刀呢?”
尤可意听说严倾这个月的日子很难过。
他在警察局关了几天,然后出来了。之后又因为一次打架斗殴进去了,又关了几天。半个月后,他的酒吧又被进行了突然检查,警察找到了一些正在进行不法勾当的毒贩,又把他请了进去。
这些事都是听陆凯说的。
或者说陆凯并不是用说的方式告诉她的,而是用吼的。
看来严倾是真的遇到了麻烦。尤可意不敢去想他的结果会不会和他父亲一样。
自从那天从警察局一走了之以后,尤可意三天两头接到陆凯的电话,一接起来那头就是无止尽的“我操你大爷姓尤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严哥白替你挨了刀”以及诸如此类的各式各样的脏话。
一开始她直接挂断,到后来骚扰电话打个不停,她直接静音,最后发展到拉黑名单。
有一种心情叫做爱莫能助。
她对严倾怀有极为复杂的感情,就连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可是理智尚在,与毒品和非法活动有关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必须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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