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抱太大希望，可该查的还是必须要查。

　　记下许城提供的电话号码之后，韩义继续问：“他们通过什么方式把钱给你？”

　　“他们会事先把钱放在一个地方，然后通知我去取。”

　　“放在哪儿？”

　　“皇庭酒店的616房间。”

　　韩义苦恼地用手指敲着桌面：“皇庭酒店……是金鹰帮旗下的酒店。”

　　言外之意很明显，那个地方不是想查就能查的，而且不可能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查也是白查。

　　沉默了片刻，厉决森说：“进入下一个话题吧。”

　　韩义点头同意。

　　厉决森幽幽地问：“在商场将苏百晓推下电梯，和在咖啡店推萧蓝撞到她，导致她流产这两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许城正色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做过任何对苏百晓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事。”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做的？”韩义问。

　　许城嗤笑一声，反问道：“你们不是也找不到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吗？”

　　厉决森和韩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韩义保持住气场：“提供你不在场的证据。”

　　“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许城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

　　“好好配合！”韩义用力一拍桌面。

　　冷不丁把许城吓了一跳。

　　“大哥，我真的记不起来了。”许城如实说道，“而且我也在上班，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可以盯着她啊。”

　　这话确实不假。

　　他特别强调道：“出狱后，我也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然我就不会用我弟的身份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了。金鹰帮也不可能永远养着我，如果有一天我对他们来说不再有利用价值了，我只能自生自灭，所以我必须提前为自己找好一条退路。也正是这样，在苏百晓这件事上，我尽量拖延时间，能多捞一天钱就多捞一天，而且我也没有采取极端的手段，就是担心如果有一天被你们查到的话，判也不会判得太重。”

　　许城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默默地点赞。

　　“犯罪还有理了是吗？”韩义冷哼一声，“像你们这样扰乱社会秩序的危险分子就该见一个毙一个。”

　　许城不以为意地耸肩：“没有我们，哪来你们的铁饭碗？”

　　一口气堵在韩义的胸口，他竟然无言以对！

　　许城又补充道：“韩警官，你是专业的，我相信你也不会乱来。”

　　如果我真的乱来，你特么还能在这里瞎****？！韩义暗暗腹诽道。

　　不过他还是保持了一个高级警司该有的风度，疑惑地问：“你是说，导致苏百晓受伤和流产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我敢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许城态度坚定地说，“如果不是另有其人，就是她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反正不是我干的。”

　　“你发誓有什么卵用？”韩义不屑地说。

　　他翻了翻记事本，继续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他把一张照片扔到许城的面前。正是杀害苏百晓母亲的犯罪嫌疑人。

　　许城凑近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无语望天：“大哥，敢不敢拿一张辨识度高一点的照片来？这女的整张脸都几乎被遮住了，只看到一个嘴巴，让我上哪儿认去？”

　　“辨识度高的话，还需要让你认吗？”韩义又都给他另一张，“看看，这个体型眼熟吗？”

　　许城又仔细辨认了一下，摇头道：“完全没印象。”

　　“确定没印象？再确认一遍。”韩义还是不死心。

　　他们原以为这个女人和许城是一伙儿的，没想到许城居然说不认识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她和苏百晓或者宁燕茹有什么恩怨？还是说，她是有人派来杀害苏百晓的，那么她的雇主又是谁？

　　这些问题现在都没办法得到解答。

　　他又抛一张照片过去：“这个女人，你总该认识吧？”

　　许城这次只随意瞥了一眼，可在看到照片中的人时，却惊得稍稍睁大眼睛，眼神也变得有些闪烁不安。

　　他迅速思考应付他们的方法，并在心里整理合适的措辞。

　　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他故作坦然地说：“认识，萧蓝，萧图的姐姐。”

　　“你和她很熟吗？”韩义紧紧地盯着他。

　　许城迟疑了一会儿：“只是认识，不算太熟。”

　　“说吗？”韩义饶有兴趣地问，“只是认识而已吗？”

　　“是的。”许城说这话时，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

　　“说说看你们熟到那种程度。”

　　许城不自觉地轻咳了一声，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我和萧图在一起后，才认识萧蓝，不过我和她并没有什么联系。出狱回国后，发现她也在国内，就偶尔见个面聊个天，仅此而已。”

　　“除了见面聊天，还有其他方面的接触吗？”韩义追问道。

　　“几乎没有了，因为我和她并不是太熟。”许城特别强调道。

　　“哦？”韩义只是淡淡地说，“你确定？”

　　听到韩义的语气，许城不知道为何突然冒出一身冷汗，不过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用力地点头，坚定地说：“是的！”

　　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伸到许城的面前，沉声问道：“那这两个号码认识吗？”

　　许城的面色又比凝重了几分，可他还是秉着死不承认的精神，坚定地摇头道：“不认识。”

　　韩义和厉决森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合上记事本，说道：“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想起什么来，就让这边的警察通知我一声。”

　　“我知道的以及做过的事情，差不多全部交代清楚了，不会有什么遗漏。”

　　“话不能说得太早。”厉决森露出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神情。

　　他暗暗想道：也许有一天，你还求着想要告诉我们所有的真相。

　　许城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厉决森和韩义一起起身开门出去，印姐立刻就跑到了屋里，一看到许城鼻青脸肿的可怜样儿，她又忍不住流泪。

　　然而她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大声吼道：“收起你虚伪的泪水，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厉决森不爽地朝屋里大喝一声：“还想被打是吗？”

　　真是不打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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