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冷煌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看到落地窗前站着的那道笔挺修长的背影，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身上，他的周围犹如堵着一层浅淡的金光，惹人注目。

　　“妮妮的病更严重了？”冷煌关上房门，儒雅的一张脸上只剩下凝重和焦灼，“我建议也是尽快手术。”

　　裴之寒的目光里有着一丝暗沉，没有人比裴之寒更加清楚，冷煌的话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办公室内静的出奇，似乎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见，而金色的阳光透窗而入，似乎连空气中漂浮着的细小颗粒都能瞧见。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语气里透着丝丝感伤的意味，曾几何时，他哪里想过，每每在商场山杀伐决断，尽管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可是跟今天一比，似乎这一次是最让人为难的。

　　眼前似乎跨着一条鸿沟，如果不拼尽全力就可能掉入万丈深渊，功亏一篑，而一旦跨过去了，就没有办法回头。

　　他站在中间的点上，举步维艰。

　　“当初你找人给你生孩子不就是为了妮妮？”冷煌几步走到裴之寒身旁，目光冰冷的瞧着他，语气激动，“难道你忘记了？”

　　裴之寒淡漠的看他，“我没有。”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冷煌的手猛地伸出揪住了裴之寒的衣领，“你在犹豫？犹豫！”他咬字清晰，眸光凌厉，生怕他听不见似得吼着，“知道这对妮妮意味着什么吗？”

　　“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佳琪再失去一个孩子？”裴之寒一把甩开他的手，猝不及防一般的，冷煌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膛圆了眼看他，“如果不这样做，妮妮就会死？”

　　没有人会知道，这样的选择与他亦是艰难的。

　　“我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每每给她做检查都能感受到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的生命力有多么蓬勃，没有人比我更不愿意亲手将那个孩子…可是妮妮不能死，不能。”冷煌的双手紧紧扣在掌心里，尖锐的指甲穿过掌心细嫩的肉，刺骨的疼。

　　“当初你亲手杀死佳琪的第一个孩子，不就是因为你害怕那个孩子不是你的血统，救不了妮妮吗？”冷煌顿了顿，“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能再狠心一次？”

　　裴之寒无法容忍的膛圆了眼瞪着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因为我爱她。我爱洪佳琪。”

　　“那你就不爱冰清，不爱你们的孩子了…”冷煌的眼同样膛圆了看着面前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的裴之寒，“你忘记你是怎么答应的冰清？那是冰清唯一留给你的，就算是死也必须留给你的。”

　　裴之寒闭了闭眼，“再给我一点时间。”

　　“可妮妮已经不能再等了。”冷煌目光直视着裴之寒那双陡然睁开的大眼睛，颇有些逼视的意思，仿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整个气氛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冰清死，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妮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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