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楠，你没事吧？”万楚楚担忧地望着她。

　　向梓楠这个时候情绪控制能力已经比上辈子强多了，哪怕这个时候心里仿佛有把鬼火在烧，面上也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对。

　　“我没事。”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

　　“要不要告诉程大少？”万楚楚有些犹豫地道。

　　“不用。”向梓楠瞥了她一眼，这事就是他弄出来的，告诉他有什么用？

　　万楚楚盯着她的背影，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最后还是不放心地拨通了程清颐的私人助理曲航的电话。

　　曲航在办公室里正忙得焦头烂额的，秘书拿着电话进来对他说：“曲助，有你的电话。”

　　“不接！”曲航几乎是用吼的。

　　他昨天加班到清早八点，才回家洗了个澡，睡不到两小时，就被手下人的电话吵醒了，说网络上突然冒出了无数关于向梓楠和席小晚的负面新闻，吓得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到了公司，看到那则新闻，气得脸更黑了，活像包关转世似的。

　　他昨天和席氏的公关部一起跟当地的新闻媒体都打了招呼，报社当时就把准备好的版面都撤了下来，换上了临时准备的内容，电视台更是没有提到半点相关的内容，客人也一一跟踪到位，确定没有谁擅自上传视频，究竟是谁那么狡猾，居然被他漏掉了？

　　他可是程氏的金牌助理，程清颐对外的代言人，如果连这么个小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肯定会被老板削死。

　　可怜的秘书战战兢兢地回复：“不好意思，曲助现在不在，如果您有什么事请留言，我会帮您转达的。”

　　万楚楚已经通过电话清晰地听到曲航的怒吼声，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地道：“我是向小姐的同事，请代为转告曲助理，网络上传出了向小姐和席小姐的新闻，向小姐已经知道了。”

　　飞快地把要说的话说完，万小姐立刻挂了电话，看样子程氏那边估计也已经看到了，就不用她多操心了。

　　这年头年轻的小姑娘们削尖了脑袋都想豪门里嫁，其实财大势大人家，麻烦也不少，真嫁进去了也不见得有多幸福，看看向小姐就知道了，向小姐自己也出身名门，门当户对的都那么辛苦，那些寒门小户真嫁进去只怕都不够人玩的。

　　唉！

　　她只是一个小职员，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她还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算是给人帮了忙了。

　　万楚楚摇摇头，踩着高跟鞋进办公室继续昏天暗地的工作去了。

　　网络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太快，传播手段也层出不穷，报纸和电视这样的传统媒体好处理，可是却压不住网络上消息的传播速度。

　　无论程氏和席氏的公关部派多少人手盯着，出现一条删掉一条，仍没有办法阻止，眼看着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网络上基本已经被席程两家的新闻占据了。

　　不仅如此，内容也越来越不堪，尤其是席小晚，不知道是谁，居然把她秘密看心理医生时的记录翻了出来，一时间将席小晚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这已经不是炒作或者八卦的范畴，已经侵犯了席小晚的隐私，触犯了法律。

　　向梓楠气得直发抖，恨不得钻进电脑里，顺着网线爬过去，把发这条新闻的那个人揪出来，掐死他。

　　程清颐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上的新闻，转过头对着曲航冷漠地道：“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那声音冷冰冰的，大冬天的曲航硬是被冻出了一身冷汗，他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只希望公司网络工程部的那些书呆子能给力一点，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给他难看。

　　电话响了，是程清颐的那支私人专线。

　　他看都没有看就飞快地接了起来。

　　“谁？”

　　“五哥……”电话那头的人被他暴怒的语气吓了一跳。

　　“小悠，是你啊。”他尽量把声音放温和，“有事吗？”

　　“是啊。”察觉到五哥心情不佳，程清悠的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那个……五哥，我们不是约了明天一起吃饭的，三哥临时接到任务，要明天才能回来，四哥人还在国外，要明晚才能赶回来……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沉默了一会，程清颐才道，“你现在在哪里？”

　　程清悠很老实地乖乖回答：“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上来。”他冷冷地吩咐。

　　“哦，那你等我两分钟啊。”

　　“是小悠过来了吗？”向梓楠只听到只言片语，猜测着。

　　“嗯。”程清颐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很僵硬，这样显得脸色更冷了。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双肩背包，清汤挂面打扮得像个中学生的程清悠上来了。

　　“大哥，五哥，五嫂。”她乖乖地一一打了招呼。

　　对于程家孙子辈中唯一也是年纪最小的程清悠，向梓楠只在订婚宴上见过一次，依稀记得是个挺乖巧的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同于程家其他几个外表尽皆出色的兄弟，这个小妹妹程清悠长得并不多出众，最多就是清秀水平，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好，气质很干净温驯。

　　程清悠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哥的办公室这么多人，还吓了一跳，有些讷讷地道：“要不我出去外面等吧。”

　　她哥是程氏的总执行官，她的叔叔婶婶是程氏的老董跟董娘，按理说她身份尊贵，但是因为她很少过来，反倒是比别人更有礼貌。

　　向梓楠也怕她无聊，正要陪她出去喝茶，程清悠扭头的时候看到办公桌前正在追踪发贴人IP的网络工程师，不由“咦”了一声，道：“这个人是个天才，他用了好几层临代理隐藏自己的IP，只要一退出，就会自动清理缓存，很难追踪得到。”

　　后背都快被老板盯出一个洞来的电子工程师抬起头，一脸遇到高手的模样：“你有办法？”

　　“我试试。”程清悠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输入指令。向梓楠疑惑地看向程清颐，程清颐面无表情地道：“小悠十三岁就拿到了电子工程的学位。”

　　向梓楠敬畏地看了一眼梳着马尾坐在椅子上十指如飞输入指令的程清悠，这才知道这个看起来乖巧听话单纯得像个邻家小妹妹的程家小妹居然还是个天才。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半个小时过去。

　　突然，程清悠用手指重重地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兴奋地道：“五哥，找到了，这个人发新闻的时候，就在咱们静港市城西路的一家露天咖啡屋里。”

　　曲航看了一眼地图，道：“我知道那家咖啡屋，对面就是人民银行，我去看看能不能借调到监控记录。”

　　“成了。”程清悠说了一句，电脑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

　　“你居然黑进了银行系统的监控录像？”向梓楠吃惊地道。

　　这是犯法的吧？

　　“这样不是更方便吗？”程清悠朝她吐了吐舌，调出了上传新闻那段时间的监控图像，整个露天咖啡厅只有三个顾客，其只两个中年男人，只有一个年轻男人戴着墨镜，桌上摆着一台电脑。

　　曲航立刻着手让人查这个年轻男人的资料。

　　程清颐冷冷地看了一眼：“不用了，我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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