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在闹什么？

　　向梓楠回到房间里披上浴袍，对程清颐说：“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程清颐拧着眉，任谁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情绪都不会太好，这和修养无关。

　　向梓楠到了楼下，苏尚人已经不在了，陆一瑶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发呆，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一样。

　　她敲了敲车窗玻璃，陆一瑶转过头来，一脸的惊讶。

　　“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

　　陆一瑶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又见向梓楠还穿着浴袍，忙把车门打开。

　　“这是谁的车？”

　　一直远远远站着的酒店工作人员，这个时候终于鼓起勇气走了上来，战战兢兢地说：“向小姐，这是我的车，我下班了，要回家了。”

　　“……”向梓楠忙拉着陆一瑶下车，嘴里一个劲地道歉，“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回家了。”

　　陆一瑶满脸通红地跟着下车，很不好意思，工作人员连说没事没事，赶紧跳上车飞快地开走了。

　　向梓楠让值班的工作人员帮忙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个甜筒，分了陆一瑶一支，自己拿了另一支，两人坐在酒店外面的台阶上，看着漂亮的星空边吃。

　　一支甜筒很快就吃完了，向梓楠问：“这下心情平静下来了吧？到底怎么了？跟苏先生吵架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陆一瑶的眼睛就红了，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陆一瑶在她眼里一直就像个大姐姐一样，既温柔又坚强，无缘无故落泪这样的事跟她一点也不搭边，向梓楠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刚才他去洗澡，手机响了，我就看了一眼，是个女人发过来的，内容特别露骨。”说是露骨都太含蓄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调情。

　　“你问他了吗？也许只是开玩笑的。”

　　陆一瑶没说话，苏尚人也解释说只是朋友开玩笑，可是谁开玩笑会说那种下－流的话，根本不堪入目。

　　苏尚人是她的初恋，比她大两岁，长得却比她好多了，家世也比她好，这样的人虽然比不得程清颐那么出色，也是女孩子们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许多女孩子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要倒追，现在也一样。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他长得比我好，家里也比我家有钱，为什么愿意让我当他的女朋友呢？”

　　这话向梓楠答不上来，她跟苏尚人不熟，但私心里讲，单以今天苏尚人的表现来看，已经让她觉得苏尚人并不是一个多好的对象，浮夸不踏实，虚荣爱享受，跟陆一瑶这样脚踏实地的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但陆一瑶喜欢他，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想了想，试着开导她：“感情的事是不能这样衡量的，如果非要这么说，那小颐哥长得也比我好，家里比我有钱，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你们跟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向梓楠道，“至少你父母双全，家人感情和睦，说起来这一点你比我好多了。你如果真的喜欢苏先生，就相信他，有什么事好好跟他沟通，你一个人这样生闷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陆一瑶坐在台阶上开始发呆。

　　向梓楠拢了拢浴袍，抬头看见程清颐还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见她往上望，把窗子关上了。

　　向梓楠：“……”

　　陆一瑶见了，忙道：“我没事了，你快回房间去吧，程大少在等着你。”

　　向梓楠看她确实心情平静下来了，不会大晚上的往外跑，这才回房间去。

　　程清颐坐在床上看电脑，看见她进来，头也没抬：“怎么了？”

　　向梓楠打了个呵欠，拉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没什么，一瑶看见苏尚人跟别的女人暧昧的短消息。”

　　程清颐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

　　向梓楠顿时有些生气了，推了推他：“你想说什么？哼什么哼。”

　　程清颐将电脑扔回到沙发上，也躺了下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干什么？”向梓楠气恼地问。

　　程清颐拧了下眉，显然有些不满她的明知故问，但仍然回答了她的问题：“继续刚才的事。”

　　向梓楠还要再说什么，程清颐已经低下头用力地堵上了她的唇。

　　美男在怀，向梓楠很快就忘了刚才生气的事，抱着他的脖子，温柔地承受他少见的热情。

　　月光从窗口逶迤进来，一室清辉，映着床上交缠的人影。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不知名的鸟儿站在窗外的大树上清脆地喝着歌，枝叶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在晨光下闪闪发光，远离城市的喧嚣，美好得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向梓楠动了一下，搂着她的程清颐也睁开了眼，第一个动作就是拿手掌遮在她眼睛上，等她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才松开，然后跳下床去把窗帘拉上，再躺了回来。

　　向梓楠像条搁浅的鱼一样瘫在大床上，头枕在他肩上，深深地吐了口气，说：“等将来我们都退休了，就搬到这里来养老吧。”

　　“嗯。”程清颐伸开手臂，将她抱在胸前，用一种近乎宠溺的态度吻了吻她细软的头发，用一种近乎宠溺的口吻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向梓楠开始默默计算，她今天二十一，程清颐二十七，就算现在他们开始要孩子，等小孩长大能独挡一面，最少也需要二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他们都才四十多岁，都不算太老，两个人还能享受十几二十多年的退休生活，在这里建个房子，要带大院子的那种，养两条狗，没事的时候去钓钓鱼，晒晒太阳。

　　那才是人生。

　　程清颐抱着她，安静地听她描述未来的生活，嘴唇偶尔擦过她的耳边，眯着眼睛不说话。

　　有的时候，爱与不爱从来就不用说出来，她的人生里每一步每一个计划都有他的存在。

　　他们彼此契合，少了对方自己的生命都不完整，这才是他们注定一辈子在一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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