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母得救
司机看她坐卧不安的样子,好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妈不接电话。”向梓楠心里愈发焦躁起来,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哎呀,可能是出去了啦,我家那个堂客也是,吃了晚饭把碗一扔,就出去搓麻将,不到深夜不回来的。”司机唠唠叨叨地宽慰她,手里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得飞快。
到了御园,席小晚住十六楼,向梓楠按了半天门铃,一直无人应门。她是有钥匙的,可是那毕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早已经记不大清把钥匙扔哪了,还好保安认得她,上来帮她开了门。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席小晚不在,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一个鼓鼓的信封,桌上地上散着几张照片。
她将照片捡起来,越看脸色越凝重。
那是一叠偷拍的照片,有年轻时的向逸良,也有中年的向逸良,但无一例外的,每张照片都是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最后一张照片则是向逸良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手里还牵了一个小女孩,照片中的向逸良还非常年轻,脸上露出标准的傻爸爸笑容,一个身穿火红连衣裙,身材曼妙的女人紧跟在侧,两人低头照顾孩子的样子,美好得像是一副画。照片的角度选得很专业,向逸良的脸十分清晰,但那个女人却始终没有拍到正脸,即使如此,仍然看得出来那个女人明显不是席小晚。
自己想尽办法瞒着向逸良的事,还是被她妈妈知道了。
她心里“格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她叫了一声,厨房没人,书房没人,画室也没人。
上了二楼卧室,她惊呆了。
她妈席小晚脸色苍白地躺在大床上,床头柜上安眠药的瓶子已经空了。
“妈——”她扑了过去,紧紧抱着席小晚,“你醒醒,妈,你别睡了。”
席小晚却仿佛睡着了一般,对她的呼声不闻不问。
她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拨了120:“您好,这里是御园紫君阁1607室,我妈妈好像误服了安眠药,现在昏迷不醒,请立刻派一辆救护车过来。”
她虽然心里很慌乱,却还记得席家和向家现在都是有名望的家庭,为了两家的声誉着想,这个时候绝不能曝出席小晚自杀的丑闻。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急救人员十分熟练地把席小晚抬上担架,运到救护车上,一路送到医院。好在因为发现及时,经过紧急抢救,席小晚最后脱离了危险,留在医院观察。
向梓楠看着病床上席小晚枯瘦的样子,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上辈子她发现向逸良在外头给她找了个小妈,还生了两个孩子的时候,她几乎气疯了,整日在外头鬼混不回家,回去也是跟向逸良吵架,再没心思去照顾席小晚,甚至还有些埋怨席小晚没用,连个男人都拴不住,现在想来她真是混帐,如果那时候,她对席小晚能多关心一些,多陪陪她,或许席小晚也不会变成日后那样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在向梓楠愣神的时候,席小晚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妈,你怎么样了?”向梓楠关心地问。
席小晚慢慢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向梓楠时,眼眶一下红了,闷声哭了起来。
向梓楠没有劝说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仿佛在传递力量给她。她妈实在太苦了,被丈夫冷落,分居,现在还有人耀武扬威地公然把她爸出轨的照片捅了出来,心里不知道忍受了多少委屈,总得找个机会发泄发泄,她现在还能这么大声哭出来,总比一直闷在心底最后被逼得疯疯癫癫要强。
她倾身一把抱住她妈,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席小晚的背,这才发现,席小晚居然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苍白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触目惊心。她很自责,如果她能多花点时间陪陪席小晚,或许席小晚的状况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如果说向逸良一直在用外遇和冷战来逼迫席小晚,她自己何尝也不是在用漠不关心来折磨她呢?
好在她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次好一定会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好好孝敬她妈,让她再不会像前世那样凄凉死去。
当然,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妈,好好的你怎么想不开呢?”她将席小晚那双瘦骨嶙峋的双手捧在手里,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怎么办呢?你都不疼我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将来怎么办?”她知道这个世上,席小晚唯一的牵挂只有自己了,哪个当妈的不疼自己的孩子。
席小晚无声地流泪,她当时真是万念俱灰,觉得天都塌了,生无可念,冲动之下做了傻事,现在醒过来了,心里阵阵后悔,她死了,楠楠就成了没妈的孩子,到时候谁又来疼这个孩子呢?
“妈,从小我爸就不疼我,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向梓楠想起上辈子席小晚被送进疗养院后,何思琳就开始登堂入室,连带着她生的两个私生子也趾高气昂地以向家人自居,就替席小晚觉得不值,明明做错事的是男人,最后付出代价凄惨死去的反而是什么错都没有的席小晚,真是不公平。
向梓楠上学早,人也聪明,今年大学毕业也不过二十出头,一张年轻的脸孔还带着些许稚气。她的话仿佛敲醒了席小晚似的,席小晚的瞳孔缩了一下,盖在被子下面的手坚握成拳,指甲划破了手心也不自知。
“楠楠,妈妈错了,妈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妈对不起你。”席小晚抱着向梓楠忍不住失声痛哭,仿佛要把她遭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哭吧哭吧,把心底里的那些痛苦不甘统统哭出来,然后擦干眼泪,勇敢地继续朝前走,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向梓楠拍着她妈的背耐心地安抚着,低垂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一股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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