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白净少年只觉得这两个小姑娘真是可爱，粉雕玉琢的和他们这里格格不入。尤其是那个戴围巾的女孩，冬日里白皙滑腻的肌肤，那一双眼睛迷茫的时候蒙上了水光好像会勾魂一般，俏生生站在那儿，恰似这寒天中不能见的水芙蕖，清新淡雅，美丽脱俗。

　　看见那边的人，年华和拓跋灵打定主意过去询问。

　　没想到人家倒是先开起口来了，流里流气的语调：“小妹妹，你们找谁啊？”

　　小妹妹？年华默默无语了下，这是在说她吗，不是，肯定不是！见对方态度有些痞子样，但想想可能也是常年在工地上的一贯作风，他们的眼里没有恶意，年华索性莞尔一笑，礼貌地问：“我们是来找聂林的，请问，你们知道他在哪里么？”

　　两人瞥到她手里的饭盒，不由反应过来。以往聂林的妹妹偶尔会给他送饭，其他的时候聂林都是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聂林福气好，他那个妹妹娇滴滴的，很漂亮，这个更漂亮！

　　“小妹妹，你们等下，林子我们认识。”白净少年说完后，向身后的建筑地里高声喊道：“林子，快出来，有人给你送饭了！”

　　只听得聂林在里面应了一声。

　　拓跋灵还在纠结于刚才的说辞，瞪着眼睛看那个少年，“我们有名字的，不要叫我们小妹妹。”

　　白净少年淡淡扫了她一眼，笑得更欢了，“小妹妹，不要这么没礼貌，你要叫我们大哥。”

　　“都说了我有名字！”才不叫大哥，流里流气的，妈妈说这种人最不好了，和蒋媛媛一个样！

　　“什么名字？”

　　“我、”拓跋灵哼了一声，“我干嘛告诉你！”

　　“还说不是小妹妹。”现在的女生真有趣。

　　这里的人早熟，拓跋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才几下就面红耳赤处于下风，年华真是不忍直视，和气地冲两人笑道：“不然这样，礼尚往来，你们两人互相交换姓名。”

　　“荀正。”

　　“什么？”拓跋灵才从生气中回过神，没听到。

　　“该你了。”白净少年懒洋洋斜着她。

　　“拓跋灵。”

　　这才对。年华满意一笑。

　　“你呢？”荀正忽然问。

　　“嗯？”

　　拓跋灵机敏地揽过年华的手臂，挑衅的眼神过去，“我们家年华是不会告诉你的。”哼！啊呀呀……她骤然恼怒地拍头。

　　“哈哈！”荀正放肆地笑出声。原来是叫年华。

　　年华：“……”

　　聂林刚忙完出来，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由于刚搬完东西，全身上下都是汗，他脱了外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以为是妹妹来了，抬头，却没有看见妹妹的身影……而是、她。

　　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他希望她一直被娇养着的女孩，他又惊又喜地几步走过去，“年华，你怎么、在这里？”

　　“聂二哥。”年华甜甜笑着，拿起手里的饭盒，“小晴有点事情，我就帮她送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几年过去了，聂二哥变了许多，更加高也更加成熟了，也该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了。

　　怎么会介意，他俊朗的脸上蓦地就闪过一丝心疼，这样粗俗的地方，她要是一不小心被伤到怎么办？

　　年华看了拓跋灵一眼，“这是我同学，也是小晴的朋友。”

　　“聂二哥好。”拓跋灵也学年华的称呼，“我叫拓跋灵。”

　　在她的脸上一点也没看到嫌弃的目光，小晴能有这样的朋友很好。聂林感激地笑：“谢谢你们帮小晴送饭过来。”

　　“没事没事。”拓跋灵表示不用客气，“我和年华中午正好有时间。”

　　已经有不少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偷偷地看着。聂林接过饭，嘱咐道：“这里不安全，你们快点回学校吧。”

　　“嗯。”年华点点头，到这里来回一趟也要花上时间，多留一会儿也只会打扰到聂二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转过身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聂二哥，你穿得太少了，要多穿点。”

　　聂林看着她娇俏的容颜，其实想说，他很热，这里工作不会感到冷，但他不愿意打破这一刻的温暖，笑着应下。

　　待她们走后，聂林便往地上一坐，开始吃饭，白净少年随意问道：“林子，刚才那两个你什么人？”

　　“我妹妹的朋友。”

　　聂晴是一中的荀正知道，那么这两个也是了。荀正喝了口热水，拍拍裤子走向工地，这里的工作很简单，日复一日劳作日复一日单调……

　　学校里的生活，是他不曾体验过的，他也没有可以选择的机会。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们，再也不会发生像今天这么好玩的事情了。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偶尔勾搭勾搭几个漂亮放纵但又低贱的妞儿，有钱了去外头喝喝酒，跟兄弟们乐呵乐呵……

　　“年华，刚才那个痞子叫什么来着？”回去的路上，拓跋灵忍不住问出口。

　　“他叫荀正。”

　　……

　　四月初，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班上的同学穿的衣服都没有之前那么厚了，每个人都仿佛卸下了冬日的沉重，变得轻盈舒适，若是这时候有什么活动能用来愉悦愉悦身心，那绝对是再应景不过的了！

　　戴老师穿着一件黑色的绅士大衣，虽然样式是经典的九十年代，但是衣冠楚楚很端正。他正迈着步子从外头走进来，全班同学都不约而同静了下来。

　　有些老师不喜言笑，深沉不露，终日板着个脸。而戴老师相反，他总是喜形于色，就像此时，他面含春色，步伐轻快，显然是有什么好事情了。

　　“同学们，大家安静下。接下来要宣布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他顿了顿，看着台下，“现在几月份了？”

　　底下的同学莫名其妙，但还是有些人回答道：“四月。”

　　“嗯，正是四月。再过五天，也就是下周一，学校将举行春游。全校师生，初三、高三除外。”

　　讲台下雀跃声起。

　　“春游啊！”

　　“不知道学校是要让我们去哪里春游？”

　　“太开心了。学校终于不把我们逼得那么严，可以出去放松放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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