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和老彪都没动，他们才是真正的自家人好不好？

　　“你们帮我看着小九去。”刚把小九哄睡着，红衣燃了安魂香，虽然楼上守着小九的家伙很多，可越人歌还是不放心。

　　越人歌的自家人，只有小九一个。

　　红姑和老彪都上了楼。越人歌在外人面前都是装的一副温吞无能的样子，现在就算对着越派两个小子冷着脸发脾气，也是懦弱的德行。这就表示，他并未想现在就和越派闹僵，需要继续伪装。红姑和老彪自然不会拖后腿了。

　　铺子里只剩下越姓三人之后，越人祁立马变了脸，阴沉又气急败坏的质问越人歌，“小九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有灵力，为什么能看见妖物？你是不是利用越人筹的手稿，用小九做了什么试验？”

　　越人歌疑惑的抬眼看着越人祁，“试验？我怎么可能用自己的闺女做试验！！你在胡说什么！！”微微顿了顿，“手稿是什么东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越人祁死死盯着越人歌，目光深沉，“你不要跟我演戏。越人筹的手稿，在你手上，这是掌门说的，整个越派的内门弟子都知道。”

　　越人歌面色不变，还是疑惑莫名，“你是说，我大哥有遗言留下？你们不是说，他的书房被妖怪烧毁了吗？”瞪了眼越人祁，“现在又说什么在我手里，你也别用你们的掌门压我！他是你的掌门，不是我的！！甭说我手里一样我大哥的东西都没有，就是真的有，我也会一把火烧个干净！！免得日后落到你们手里！！”

　　越人祁心头一跳，他相信越人歌的话。在越人筹的事情上，越人歌就会一反温吞的性格，暴力且刚烈。可对于他说的他手里没有手稿这件事，越人祁还是不相信的。到不是觉得越人歌在说谎，而是相信掌门和师兄的推断。那么，难道是越人歌手里真的有，可他自己却一无所知？“你怎么突然结婚了？”

　　越人歌低下头，“想做就做了。”

　　“你媳妇叫唐是，是吗？”

　　越人歌嗯了声，反正都是伪造的，名字也不是他编的。

　　“小九没有灵力，为什么看得见妖物？”

　　越人歌低垂的眼眸微微动了动，慢慢抬起头，厌恶的看着越人祁，“你为什么要在小九面前斩杀妖物？连电视节目都有个少儿不宜的限制，你一个大人，这点道理不懂？我家小九要是被吓出个好歹来，我就拿你偿命！！”

　　这句话听在越人祁耳朵里，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可听在除了这越姓二子之外的耳朵里，就是真的。

　　“这我承认。是我不好。可我怎么知道小九看得见啊！！她明明一点灵力都没有！！”越人祁急了，“你别转移话题！！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就算不想告诉我，也要为小九想想，没有灵力却看得见妖物，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的，小九身边妖气很重，说明总有妖怪围着她转，妖怪是不是就是知道小九没有伤害它们的力量却能看得见它们，才追着小九的啊？”

　　越人歌看了看越人祁，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可还是开口了，“我和我媳妇吵架，她不肯跟我回来长街，我一气之下自己回来。过了几个月，忽然联系不到她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又过了几个月，距离留仙镇不远的那个山里，发现了一座古城，上面派我去实地考察。那么前一天刚地震过......”

　　越人祁当然知道那座古城。他跟大师兄赶到的时候，妖火冲天，无数的小妖怪被烧成了灰。空气中都是焦糊的味道。是超越了妖王界别的两个大妖怪战斗之后，留下的残局。大师兄救下了一个小妖怪，问出了一些话，那场战斗之中，居然还有个仙人......后来其他除妖门派赶来了，他们就先走了。没想到，之后越人歌也去了那里。

　　“那座古城，是一个妖力奇高的妖王的住处。是不祥之地。”越人祁皱着眉头，“你是在古城里找到的小九？”

　　越人歌嗤笑，“怎么可能.....我闺女和她妈妈都在山脚的村子里，她妈妈在前一天的地震中遇难了，小九被村民救下了。”说到这，越人歌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发现遗体的时候，面目都模糊了。天气又热，我就带着小九，当场火化了。小九差点被村民抱走，我费了好大得劲，才要回来。”

　　越人祁点点头，这些他们都查到了，“那小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人歌犹豫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小九抱回来的时候，高烧不退。我也没有经验，只以为孩子是病了。结果到了晚上，忽然出现一个人......也不能说是人......应该说，是个仙人.......他在小九头上摸了摸，对我说，小九差点被妖怪吃掉，虽然毫发无伤，可眼睛被妖怪舔过了，妖怪的口水有种毒素，会让小九成为一个只看得见妖怪的瞎子.....”

　　越人祁和越白容听得一愣一愣的，居然还有这种事？

　　越人歌心里都要笑翻了，“我哭着求仙人救救小九，仙人也觉得小九实在可怜，就帮小九清理了毒素，让她重见光明，但是，小九看得见妖怪的情况，却无法改变了......”

　　“那个仙人长什么样子？”越人祁急切的追问。

　　越人歌心中一动，警惕起来，“因为我身上有点灵力，仙人有点不喜欢我，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好像个子挺高的......”仙人个子都高，最矮的也有两米了。和人类基因不同。越人歌说的模棱两可，却听起来十分可信。

　　所以越人祁被他玩的滴流转，一下子就信了。

　　“是不是一个红头发，头发很长，正红色的大红色头发，穿着黑衣的高大男子？额头有一个赤红色的火凤纹印？”

　　越人歌心里疑惑，这是谁？难道越派扫荡古城的时候，真的遇见了仙人吗？越人歌脑子动得快，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关节，迟疑着点点头，“好像是吧，我也没看清啊......我就只看见个子很高......”意外的收获啊。没想到，编出了一套瞎话，居然这么有用，从越人祁这里套出了这么一条信息.......

　　越人祁深吸一口气，肯定是他！！小妖怪嘴里说的仙人，就是他！！他好像把两个大妖王都打伤了，自己也伤的不轻，但救下小九还是没问题的，“小九真是有福气......”仙人啊.......能被仙人所救，这是天大的福气啊.......现在社会的人们，连妖怪的存在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有仙人呢........

　　越人歌心里冷笑，福你妹的气！！！

　　“小歌，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家里决定要把你的事，告诉你父母了。你明明还活着，也已经成家有后了，不能一直瞒着二伯二伯母吧？他们这么多年，也过的很不容易.......”越人祁转了话题，开始晓之以情。

　　越氏在正字辈，嫡脉有四个男丁，越人歌的父亲在行二，越人祁的父亲行四。虽然整个越派还有正字辈的人，但因为没有越氏血脉，并不在排行之内，只是叔伯的叫着而已。

　　越人歌闭上眼，“我从出生到现在，没叫过一声爸妈，以前没叫过，以后也不会叫。回家什么，更无从说起。我的家，只在这里。”

　　越人祁虽然早就料到说不动越人歌，却也没想到他会回绝的这么决绝。越白容听得比刚才听见小九被仙人救了还傻眼。

　　“你不为你自己想，你总要为了小九想想吧？”越人祁探身看着越人歌，“你灵力这么弱，根本就护不住小九。妖怪现在围着小九，只当小九是个新奇的看着，万一小九那天真的被妖怪吃了怎么办？妖怪的残忍暴戾，你又不是不知道？”

　　越人歌也看着越人祁，“小九受过仙人的帮助，妖怪伤害不到她。而且，她身上有妖怪留下的痕迹，毒素虽然没有了，但痕迹依然在，所以小九身上，妖气才会这么浓烈。这也是小九的护身符，妖怪不会伤害小九的。可小九要是去你们的地盘，那才是毁了呢。你们这些正义之士，会拿着木剑，指着小九，说她一身妖气，和妖怪同流合污，说不得还会有那特别正义的，想杀了小九来个大义灭亲呢！！”

　　“你说我知道妖怪的残忍暴戾，可我更加知道你们这些除妖师的残忍暴戾！！相比于妖怪，我更害怕你们伤害小九！！”越人歌一脸讥诮，“我绝对不会把小九送去你们这种人的手里的！！”

　　越人祁脸皮抽动，这是气大了，他用力拍了桌子一下，低吼道，“越人歌！！当年的事，你总说是越派无耻，牺牲了越人筹，可你当时并不在现场，你当然不知道！！那是越人筹自己的选择！！他是个英雄，因为他牺牲了自己，才保全了越派和整个世界的和平！！他是救世主！！你怨恨的我们，却是你大哥一心想保护下的人！！！”

　　你真有脸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句话约个真的特别想说出来。可他还是有理智的，“我不知道什么英雄啊，救世主的，我只知道，你们都活的好好的，可我大哥却死的那么惨。想让我不怨恨，你现在就抹脖子给我看......”

　　越人祁气的脖子都红了，“你有病啊！！！”

　　“你能治啊？”越人歌气死人不偿命，“你能治我也不相信，你们把我送进精神病医院，我没成了真的精神病，真是多谢那家医院的那群庸医！！”

　　越白容继续目瞪口呆中。他长这么大，真的就没想到越人歌这么能气人的。

　　“精神病都不说自己有病！”越人祁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当初指责掌门和顾宗的宗主私下串联，联合仙人，一起残害越人筹。你听听，你现在听听，这些话，你居然编的出来，你说你不是精神病，谁信啊？”

　　可这是事实啊.......越人歌冷脸沉默着。

　　越人祁被越人歌给带沟里去了，翻了半天旧账之后，气的自己半死不说，要紧的事一件都没说成。又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反正，二伯他们会知道你的事。到时，你最起码也带着小九回来一趟，把小九的名字添在族谱上吧？小九没排白字辈这也是不行的，你先给小九改了名字，小九就当小名叫吧......”也挺好听的。

　　越人歌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麻烦您好好看看，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您又是谁。您想对我发号施令，也得看您说的话，对我好使不好使。我叫越人歌，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而是这个名字是我大哥为我取得，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还留着这个名字？留恋越氏吗？我有病啊！！族谱？给我擦屁股我都嫌硬！！”

　　越人祁真的气到极点了，抬手就要扇越人歌。他被越白容抱住的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越人歌脚边的一条大白狗，站起来就呲牙对越人祁狂吠，凶狠的好像要吃人。

　　越白容前一秒被越人歌的话惊到了，后一秒就被这条狗凶狠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不是狗的叫声表情有多可怕，而是这条狗的气势，杀气浓烈的好像一个提着刀的狂徒......

　　越人祁也被狗吓得心口猛跳，到没越白容看的这么仔细，大口喘着粗气，僵硬的坐下，神色都疲惫了几分，大怒伤肝啊.......

　　“你，到底想怎样........”越人祁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二十年，二十年啊！！你心里有多少的怨，多少的恨，就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吗？！琼山一战，越派伤亡惨重，直接退出了灵力门派，隐居到现在，至今都难以恢复元气。你失去了你哥哥，我也失去了哥哥啊，我和阿筹同门十多年，一起吃一起长，他对我来说，是哥哥也是师兄，难道我心里，就不难过吗？！！我心里的痛苦，不比你少上一分！！不要觉得你是最痛苦最难过的那个！！越派所有的人，都比你痛苦，比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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