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虫洞内,不时冲出一些虫族,但都被林攸身边的剑气所绞杀。
她面无表情的前进着,脑海中只剩下容卿的那句活下去,打败女皇。
所以她不会输的。
黑暗并不影响她的战斗,精神力已经提前蔓延到了最深处,在那里,诺伊斯正在艰难的战斗着,她无法阻拦女皇的前进,只能一边打,一边杀死那些不断涌出的虫族,而在她的腹部,还有一道巨大的伤口,那是被不知名的武器所洞穿的伤口。
黑暗中,那个不断前进的巨大的生物就是虫族女皇。
和林攸两年前在秘鲁那个虚拟空间中看到的差不多,只是这个更加巨大,也更加可怕。
数道带着尖刺的触手在虚空中飞舞,而在它巨大躯体的下方,凹陷的腔道里,正在蜂拥出无数的虫族。
林攸没有犹豫的,加入了那个战场。
只是她没有去和诺伊斯并肩。
因为她用精神力看到了女皇的身体内,那无法看透的一点,一定就是它的命门所在。
“你要做什么!”诺伊斯惊呼,然而还没等她阻止,林攸就从那涌出无数虫族的腔道里,飞进了女皇的躯体里。
诺伊斯早在看到这只虫族女皇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皇只是一只幼生体,因为它的脑袋外面的甲壳上还没有长出皇冠,只有三个小小的触角。
而它那么久了,造出的虫族的并不是特别强大,这一点也证实了诺伊斯的猜想,如果它可以吞噬掉地球,那么毋庸置疑的,它绝对会快速的成长起来。
可就算这是只未发育完全的女皇,也不是诺伊斯和林攸可以杀死的,她们只能阻止它的前进,在这虚空中拦住它,等待宇盾的救援。
可是林攸并没有选择那样的方法,她不愿将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救援上,在她看来,她现在之所以还能活着,还可以保持理智,全部都是容卿用命换来的,哪怕容卿事实上只有一个多月的寿命,林攸也不愿意要这样的结果。
她一直都未放弃要拯救容卿,她一直都在努力,可是她的努力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容卿从未想要活下去……
腔道里的馕衣十分的腥臭,还不时有虫族从最里面飞出,布满褶皱的腔道里满是粘液,林攸却一刻不停的朝着最里面飞去。
女皇似乎也知道身体里进入了敌人,它自然有对付这种情况的手段,身体自动分泌了一种毒液,那种毒液对虫族无害,甚至是一种类似兴奋剂一样的东西,所有的虫族都亢奋了起来,抛弃了原有的秩序,堵住了林攸前进的路。
她刚刚一剑斩断了一只虫子的脑袋,后背却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
那些腔道里开始喷射毒液了,她的衣服正在被腐蚀。
九问被林攸连续不断的使出,而当她终于精疲力尽的走到了那阻止她精神力探测的地方时,她看到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与其说是心脏,不如说是一个茧。
茧的最上方露出一颗人头,没错,和人类一样的五官轮廓,充满一种异域美,那是一颗女人的头颅,美艳绝伦,动人心魄,带着某种黑暗的,让人想要彻底沉沦的美丽,只消看上一眼,便无法转移视线。
那颗头颅缓缓睁开了眼睛,漆黑无白色眼仁的瞳孔直直的看向林攸。
一种强大,让人窒息的精神波冲击向林攸的识海。
林攸皱眉,左手因为太过用力,而被手心的珠子硌的生疼,她却怎么都不愿放松。
类似宇宙的识海里,那些闪耀的光点开始碰撞,发出耀眼的光芒,林攸的眼睛带着某种宁死的决然,她的衣衫开始碎裂,在抵抗那强大精神力的同时,皮肤都开始渗出血来,而她依然没有后退。
阴阳鱼开始震动,龟裂,她缓缓的低下头,身体开始佝偻。
然而左手的珠子突然开始泛起微光,一抹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虚拢着林攸,握着她握剑的那只手。
林攸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她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只半透明的手,贴着自己的手背……
“师父……”
她喃喃着。
下意识的,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一年,吸收了女皇血脉珠之后,她在意识模糊时,看到的惊艳一剑。
虚空之中,一直素白的手握着一把银色的剑,只是一剑,便了结了那只怪物。
而在这里,在这黑暗的虚空中,她和背后的,容卿的虚影一起,发出同样的一剑。
“封魔。”
银白色的剑芒对着那个茧而去。
那个绝美的人头发出了凄厉的嘶鸣声,在茧被那道剑芒打碎之前,自动爆炸开来。
一只虫族女皇的自爆该有多么强大的能量,更别说它此时正在虫洞中,连接虚空可以进行空间跳跃的虫洞。
外面的所有虫族都在悲鸣着,疯狂着朝着虫洞的出口,地球的方向涌去,诺伊斯被携裹着,无法寸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皇的躯体开始龟裂,强大的能量在波动,爆炸。
冲击波到来,虫洞摇摇欲坠,诺伊斯无法控制的被冲击**着朝出口倒飞出去。
无声的爆炸在空中发生,悬挂在空中许久的窟窿开始扭曲变形,等到诺伊斯和大批的虫族飞了出来之后,那个窟窿彻底的消失在了天空中。
而此时的天已将明,太阳刚好冲破了云层。
下面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文兮尔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虫族,试图在里面寻找林攸的身影,结果一无所获,她只看到诺伊斯疯了一样在不断的攻击那些虫族,而那些虫族却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不敢反击,只敢逃离。
“不……”文兮尔低声呢喃着,看着天空。
“不……”她没有去包扎身上的伤口,刚想上去问问诺伊斯林攸去了哪里,身上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单膝跪在地上,用剑撑着身体,她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虫洞消失意味着什么,女皇没有到来意味着什么,只是有时候,越聪明的人,越希望自己可以是傻子。
战后的地面,到处是尸体,活下来的人一脸庆幸的看着天空,而庆幸之后,便是无尽的悲痛。
祁言归怀里抱着花辞镜,跪在青龙的背上,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花辞镜替她挡了一道攻击。
怀里的人脸色十分苍白,气息奄奄,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娇媚,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凋零的玫瑰。
“阿镜……”祁言归有些颤抖的呼唤着花辞镜的名字。
花辞镜缓缓睁开眼,“你再喊一遍我的名字……你好久没那么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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