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愿意见他们了。
周彦柯让律师提交了许渭重度抑郁症的病例,法院取消了对许渭无期徒刑的判决,决定一个月后重新审理这起案子。
……
“为什么这么做?你觉得是在帮我!”
他不生气质问她的样子比生气地样子更让人恐惧。
“不是她的决定,是我的。”
周彦柯脸上的神情比许渭的还要冷漠。“我并没有觉得我做错什么!你要是真的讨厌,那就从监狱里滚出来!”
“你们觉得我告诉你们这些就是为了有一天让你们告诉所有人的!”
“我不管这些。许渭你最好别再给我犯傻!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想清楚,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他冷笑一声,“在你们的世界中杀了人不用坐牢的吗?”
“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我都不相信你会杀人。”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么相信我,该谢谢你们为我这么劳心劳力,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我杀的,是我杀了我妈?所有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因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让一个违法的人逃离法律的惩罚。”
“可是现在无论你怎么说都没有用。我不会允许你一直待在里面的。”
从前,沈倾城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许渭会和周彦柯成为朋友,明明性格差那么多。渐渐的她却发现这里人骨子里有着相同的倔强,一样的单纯,一样的傻。为了心中重要的人自己可以成为那个最坏的人。
少年用最残忍的话回击,“我真是后悔认识你们!”
一直沉默的沈倾城红着眼看着她说:“后悔?你说后悔认识我们。我们到底因为谁一直在担心,一直在受怕。许渭,我没有希望过你理解我,至少你该对周彦柯心存感谢。他帮了你那么多!”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们帮助,收起你们的烂好心。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你不是应该回去了吗?为什么还一直在这里。你清醒一点,我们没有机会了。”我也没有机会了……少年忍住到嘴的话,歇斯底里地说。
“许渭!好,我再也不管你了吧!你想一辈子在监狱了就一辈子待在监狱好了。”她的嘴角不停地颤动,硬咬住的嘴唇因为过分的力量马上就溢出鲜血来。
“这样最好,还有不要来看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沈倾城忍住所有的情绪,站起身来,“是我傻,是我无聊,才会担心你的死活。从今而后我绝对不会再管你的任何事情。你许渭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看着他面庞的每一寸肌肉都异常紧张。
少年的悲伤顺着血液流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脸上却展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那还在这里干嘛?走啊!”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对她说话。出现在她脸上的每一寸悲伤都会乘以十倍然后出现在他的心里。心痛的喘不过气,还可是继续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真是佩服自己。
她用凄楚的笑容回应他,没有留恋的转身。
周彦柯冷哼一声,“好了,满意了。”
少年不说话,探监的时间到了。预警把他带离了探监室。
所有的情绪,积攒在心里,如何发泄,他没有这样的权利。事情的发展会比想象中的更加残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不后悔,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她。那一天之后他好像得了失语症一般,再也没有说过话。脑海里全是他对着她说的那句话,他让她滚。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几天未进食,连抬手都显得艰难,他靠在墙边。窄小的窗户里透露出微弱的阳光,不是希望,是一天又一天的重复。
……
“你决定回去也是对的。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也是对的。”
“还要继续辛苦你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会的。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了,也可以电话联系我。不要忘了,你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嗯,我会的。”
周彦柯伸出手臂,抱了抱她。“一路顺风。”
“你也是,注意自己身体,不要像……”许渭的名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她深吸一口去露出微笑,“不要像那个人一样一旦工作起来连饭都不吃。”
“这你还是放心,天塌了饭我也会吃饭。”
“那就好。”
分别在彼此的微笑里,行李箱距离周彦柯越来越远。坐上飞机的瞬间,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两个月前,那个时候天气还有些凉,心里总是暖的。而现在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转瞬即逝。她会突然决定回B市,并不是因为那天的气话。她很清楚他是个幼稚的孩子,以为说这些话就可以击退每一个想要守护他的人,可是那个时候她真的很生气,然后就变得和他一样,竟说些气话。会决定突然B市,是妈妈昨天给她来了电话。
“倾城,你还好吗?”母亲没有接着说下去,过了一会儿。“许渭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许渭不是……”可是她发现自己又解释不清楚。沉沉叹了口气。
“傻孩子,我们是见过许渭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我们都知道。只是你太辛苦了,爸爸和我都会心疼。”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对她而言家人永远是最坚强的存在。“妈,谢谢你。”
她和许渭在一起的事情在许渭去了他们家之后就被第六感超强的妈妈发现了。
许渭没走多久,妈妈上下打量着,“你是不是和许渭在一起?”
吃着零食的父女俩不约而同的被呛了一口。
“什么?”沈国忠眼睛变成了一个椭圆,“真的还是假的?”
“说!”李倩云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沈倾城缓缓放下手中的零食,老实交代,“嗯,是的。我和许渭在一起了。”
“不行!决定不行!你赶紧给我分手!”
空气中变得很严肃,“你绝对不可以和许渭这样的人在一起!把工作也给我辞了,给我回B市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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