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柯一路将车子开到了家里,打包好东西回到许渭住宅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明天周彦柯就要进组拍剧了,一到许渭家行李一扔,第一句话就是:“我睡哪里?”
“直走,左边那间。”
许渭声音消失的同时,周彦柯的身影也消失了。
在周彦柯家当了大半天的免费劳动力,许渭累得精疲力尽,喝了口水,他才想起来自己手机被丢在了周彦柯的车上。
他问周彦柯拿了钥匙,掉在座位上的手机一闪一闪的。
刚到A市,他就给沈倾城发了短信。
“我们已经到了,一切安好。”
没多久,就收到沈倾城的回复,“嗯,三餐要记得吃。”
回复过她“知道”之后,他就把手机扔在一边。
打开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一个未接电话。
一条来自沈倾城,“你们突然离开了,我一个人变得好无聊,我想了想明天去拜访完爷爷奶奶后天就回A市,还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比较不会无聊。记得准备迎接我。”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跳动着。
“等你回来。”
发送好短信,另一条短信跃然眼前。
“许渭,好儿子,求求你救救我。我欠了一千万,有人在追杀,你能不能救救我!”
少年脸上的微笑转瞬消失不见。
眼下的幸福让他忘记自己是被什么样的梦魇纠缠着。原来他还有不堪的过去,那个过去正在残忍地打破着他的美梦,他该用什么样的反应去应对,又该用什么样的动作去反抗。现实却是所有的行动都是挣扎,恶魔是永远逃不掉的。
“砰”他将手机重重的砸在地上,好像手机坏了,他就不用再收到那个人的短信,他就和那个人的世界不再有交集。他冷冷地笑了,“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喜欢自欺欺人人了呢!”
他蹲下身拾起地上的手机,他的衣服穿的单薄,一件简单的体恤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毛线衣,深夜的寒风透过衣服的缝隙直达他的心底。手机的屏幕碎成一片,他用手指划过屏幕,手指被细碎的玻璃划伤,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他拨通那个未接电话。
电话比想象中更快被接通。
“许渭,救救我!”男人带着哭腔祈求着。
“救你?”少年的声音比锥心的寒气更冷。“我为什么要救你?”
“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不救我,谁还能救我。”
男人说完,电话了传来许渭绵延不绝的笑声,这笑声让男人不寒而栗。
“亲人?你和我说亲人?”他收起笑声,“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没有你怎么无耻的亲人!”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不再继续他的苦情戏,“我无耻?行,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可是这钱我是一定要拿到的!”
“钱?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无底洞,所以我也没有打算要填满你。”他停顿一会儿,“我说过那是最后一起给你钱。至于你欠下的债你自己去还吧!”
“你!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吗?”男人奸笑一声,“到时候你可就身败名裂了!说不定还要坐牢!”
许渭冷静的笑声是男人意料之外的。“身败名裂?坐牢?我到要看看是你先被债主活埋还是我先身败名裂?”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少年带着所有的愤怒一拳重重地敲在墙壁上,泪水在眼眶中盘旋,他缓缓蹲下身来,“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就我不可以,为什么!”
……
收拾好情绪,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周彦柯的房间的灯已经关了。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每一步都看起来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回到房间,他倒在床上,这漆黑一片的房间再次让他感受到了熟悉的孤独。没有未来的感觉再次笼罩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拖着无力的身体站起来,从酒柜了拿上两瓶烈酒,走到阳台上,对着月亮,大喊一声:“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生活根本就不会越来越好!”渐渐地他泣不成声,少年瘫坐在阳台上,酒精快速地被灌入喉咙,没多久他大脑的意识被掏空,对着空气,“来!我们喝!庆祝……许渭的人生……一……塌糊涂,庆祝许渭的未来……再也……没有未来!庆祝许渭的”他突然停了下来,摸了摸眼角的泪,笑了笑,“庆祝许渭的爱情……连开始都没有……就要结束!”一杯接着一杯,两瓶酒全部灌下他已经彻底丧志了意志。
第二天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天空的那一刹那他笑出了声,眼角被风干的泪水牵扯的皮肤带来微微的痛感。大脑里天旋地转,他爬起身来到楼下喝水,餐桌上留着周彦柯的字条,“今天我就要进组拍电影了,下个月才回来。电影宣传的事情在下周二,如果那天有别的事情就不用勉强过来了,你来了,反而抢我的风头,还是别来了。”
他不禁笑了,还好生命中有这样的人出现,虽然他们解决不了你的问题,可是他们能够带你原理烦恼一阵,在那段快乐的日子里,你好像拥有过一阵子的幸福。万一生命又陷入了不幸,至少你还可以回忆那段过去。
他回复周彦柯:“风雨无阻。”
没多久,他收到周彦柯的回复,四个生气的表情。
他嘴角咧得更开了。
他放下手机,环顾四周,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这里住多久。那个男人的再次出现让他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他的幸福由一根绳子牵在悬崖上,而这跟绳子马上就要断裂。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陌生号码让他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
“许为民在我们手上,如果你还想让他活下去,那就拿钱来找我们!不准报警!如果你报了警,我们就让你再也见不到许为民!”
他笑了,缓缓开口:“你们可能找错人了,这个世界上大概我是最想让他消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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