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担心盛禾锦对顾盼有男女之情，两个人万一相恋，恐怕顾盼会受到伤害。可第二天她起来，却发现盛禾锦已经走了。

　　“好像是他家人打电话过来，说起什么祭祖之类的话。他见爸妈没起床，让我转告一下，说感谢这几天的招待。他还说了，等你们再去北京，他一定会好好款待。”顾盼跟爸妈说着。

　　顾妈妈听了点点头，“你们姐俩跟你爸去爷奶家，咱们家虽然没有盛家那么大家大业，却也是有规矩的。你爷爷平常什么事都不理，可初一给祖宗磕头的事情却一点都不马虎。”

　　如今她还没跟顾爸爸复婚，自然算不上是顾家的儿媳妇。顾爸爸也不想让顾妈妈去磕头，唯恐伤了顾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简单吃过了早饭，顾爸爸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爷奶家。

　　老大、老三他们前后脚都到齐，一大家子团聚在一起。像往年一样，儿子们带着媳妇先给祖宗父母磕头，然后是小辈。顾军不见踪影，顾老爷子看见大孙子和二儿媳妇不在，暗暗叹了口气。

　　顾老太太更是唉声叹气地说：“这大过年的还不能团聚，大军就没个信？”

　　“昨天大军打电话回家了，说是在外面忙活什么事，过几天就回来。”顾大嫂老了有十岁，一提到自己心尖似的儿子就好像被摘了心肝一般难受，“都是那个该死的小妖精害的，要不是她骗大军，闹出那么大的丑事，大军也不会没脸见人！我可怜的儿子，大过年都不回家，不知道是在哪里挨饿挨冻......”

　　“行了！大过年哭什么丧？”顾老大破天荒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自己的媳妇，“当初我就说那丫头水蛇腰，一看就不是稳当人，你认定了说是自己儿媳妇。”

　　“后来你不也是没有反对吗？现在出事了，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再说了，大军喜欢的不得了，谁管得了？”顾大嫂岂能让着一直懦弱的丈夫，嘴巴像机关枪一般叭叭叭说个不停。

　　没想到顾老大一反常态，跟着她针锋相对，“现在说管不了儿子，还不是都是你从小惯到大的？我一说儿子你就拦着，要是动一根手指头，你恨不得跟我拼老命的样子，大军让你娇惯的一点样都没有！”

　　“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不惯他惯着谁？当年生大军，我疼了三天三夜，大出血差点死......”

　　“都把嘴给我闭上！”顾老爷子发威了，“这大过年在祖宗跟前不成体统，乱哄哄让外人听了笑话！日子越过越好了，可怎么越来越不舒心呢？”顾老爷子瞥了顾爸爸一眼，有话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其实不用说谁都知道，他是希望老二两口人复婚，可到现在还没有信。

　　老二再不是从前那个老实听话的儿子，顾老爷子不敢再对这个儿子发号施令，而且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这大年初一顾家一家人闹了个不欢而散，顾爸爸带着两个闺女开车回去，也没说顾妈妈怀孕的事情。顾爸爸心里有一定之规，往后他们小家庭的事情要跟大家庭彻底分清。顾妈妈怀孕是家里的大喜事，更是她自己私人的事情，说不说，什么时候说，完全由顾妈妈自己做主。

　　年初二，顾盼的两个姑姑两家人拎着东西登门拜年。别看顾爸爸和顾妈妈离了婚，可在他们看来，顾妈妈一直是他们的可亲可敬的二嫂。他们跟往年一样，先到爹娘家走个过场，然后都到顾妈妈这里蹭饭吃。他们愿意在二哥家里待着，更舒服更亲切。

　　“你们谁都别使唤你们二嫂，她现在不能累着。”顾爸爸撵大妹子进厨房，还给她下了命令。

　　顾家大姑秀英听见二哥这话眼睛一亮，盯着顾妈妈的肚子，“二嫂，什么情况？”

　　“没什么，就是昨天熬夜有些头晕。”顾妈妈脸一红，瞪了顾爸爸一眼。这俩姑爷子还在旁边，怎么就说起这个事了？

　　“当年我怀孕的时候就常常头晕，我还以为是感冒了呢，后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结婚三年才怀孕，去年才生下个儿子。今个出来，孩子留在家里婆婆带着呢。

　　秀英笑呵呵的瞧着她，也不把话挑明了说。秀娟反应慢，没听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眼下她正挺着个大肚子，大约是三四月份的月子。

　　她怀孕的时候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是总觉得饿得慌，一天到晚往嘴里拾掇东西吃。自从她进屋，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茶几的托盘里放着的零嘴对了她的胃口。她一边说话，一边吃糖炒栗子。大姑爷体贴的在旁边包着，还让她慢点吃。

　　顾妈妈听了大姑子的话脸越发红了，找了个借口上楼去了。

　　秀英扯着顾爸爸进了厨房，兄妹二人说起了悄悄话。

　　两个姑爷平常都忙着自己的小生意，如今见了面相互交流起来。张玉的足下生辉已经开了分店，生意越来越火爆，这两年赚了不少。他是知道感恩的人，一直念着二舅哥的好。

　　“姐夫，你这一天的净收入不得有个千把块钱？”二姑爷赵树春家里有大棚，种了很多反季的水果，往市里各大商场和高档水果店供货。虽然利润好，但是成年在大棚里忙活，挨得累也不少。他觉得张玉这个老板比自己有体面，而且赚钱要容易的多。

　　张玉憨厚的笑了，“哪有那么大的利？我这店的价钱两年都没调过，一到年节搞活动还有很多优惠，为的就是留住顾客。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今年的修鞋店像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不少。有些老顾客经常光顾，偶尔修鞋要是不用材料，我都白给他们修理了。”

　　听见他这话，张树春心里稍微舒坦了些，“怎么都比种地、打工挣得多！而且风吹不着雨晒不着，没那么辛苦。”

　　“你瞧瞧。”张玉把手掌完全摊开，上面全都是黄色的硬茧子，有的还裂了口子，还有几个手指头上面缠着白色的胶布，“雇人手要给工钱，我顶一个小工，从早忙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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