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对不起。”司恬恬的声音很轻。

　　“我不接受事后道歉，既然你知道错，一开始就不该犯。”司寒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很有威严。

　　车内的昏暗与车外的路灯交织，在他脸上形成一道暗影，金丝边眼镜发着寒光。

　　那张一向给人温和沉稳感觉的脸，此刻多了几分严肃。

　　司恬恬望着手指，两只白净的小手绞在一起。

　　她不想多解释什么。

　　精致如洋娃娃般的脸上有一种无声的委屈，紧抿的嘴唇则透出几分小小的倔强。

　　司寒也不想对她太过严厉，让她害怕自己。心中默叹，他放软了几分语调。“你至少可以给司机打个电话，以免别人担心。”

　　“我就在学校，能丢到哪里去……”司恬恬小声嘀咕。

　　她的生活基本上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一点自由都没有，做什么都要报告。

　　哪怕她没有这个年纪的叛逆，也会觉得被束缚住，心里难免累积怨气。

　　“你说什么？”

　　“我……我手机没电。”

　　司恬恬试图说谎，但她是司寒一手养大的，任何一点细微的端倪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说谎在他这决不被允许，刚放柔的轮廓，再一次变得严肃。

　　他把手伸过去，“手机。”

　　司恬恬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手指绞得更紧，心里“咚咚”敲着小鼓。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手机……手机被老师没收了。”

　　“原因。”

　　“我……我打游戏。但我只是下课玩一会儿，没听见上课铃声，我不是故意的。”怕他责罚，她忙解释。

　　“手机的作用是保持联系，而不是给你玩游戏。你今年已经高三了，你的首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玩那些乱七八糟的游戏。”

　　“可大家都玩啊，而且我又不是经常玩，只是偶尔……”司恬恬只敢偷偷争辩，声音比蚊子还小。

　　司寒也知道自己的管教方式对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来说未免严格了一些，但也正因为她才十七岁，他才更要严加管教。工作上的事都没有让他这么上心过。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是死局，司寒不想再谈。“今天偷溜的原因是什么？”

　　“她们说学校附近开了一间甜品店，有很多好吃的蛋糕。”

　　“就因为这？”司寒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没想过他会很担心她？一接到电话，他就立刻赶过来了。

　　“你想吃可以告诉我。”

　　不是蛋糕的问题好吗？司恬恬在心里说。

　　“那间店叫什么名字？”

　　“叫蜜桃法式甜品店，我再也不去了，你别让它倒闭。”

　　看她那一脸紧张的模样，司寒有些不舒服。在她眼里，他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暴君？

　　她真的太稚嫩，太单纯，有时候他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阿张，开车。”

　　“是，市长。”

　　……

　　十五分钟后。

　　蜜桃法式甜品店门口。

　　“咦，不是营业到十二点吗？怎么才十点就关门了？”

　　“好郁闷哦，特意坐了半个小时的车过来呢。”

　　“只能下周再来了。”

　　两个女孩子失望地离开了。

　　店内。

　　司恬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十五款蛋糕。

　　抹茶蛋糕、布朗宁、红茶奥利奥、千层蛋糕、提拉米苏……店内所有款式都上齐了。

　　“不是想吃蛋糕？”司寒坐在她对面。

　　“哦。”司恬恬低着头，小口小口勺着。

　　封闭的餐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压力好大，她吃了两三口就有点吃不下了，但还是硬撑着吃完了一个。

　　“不吃了？”

　　“嗯。”

　　“那回家吧。”司寒起身，“以后想吃蛋糕，我请主厨去家里做。”

　　可对她来说，重点不是吃蛋糕，而是和同龄人玩耍的自由和快乐啊。像他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懂呢？

　　司恬恬满腹苦闷，可不敢说，只能乖乖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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