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恭喜”，饱含了太多太的苦涩和千言万语。

　　张瑶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

　　满满一杯威士忌化作苦水，被她一饮而尽，她眼角微微泛红，不是被酒熏得，而是……

　　“我还有事先走了。”

　　“既然来了，别这么快走嘛。”林芳菲假意挽留。

　　望着她匆匆离去，可以说逃走的身影，慕九心中一痛，立刻想去追，但林芳菲紧紧挽着他的手臂，许多人围上来送上祝福。

　　“恭喜九爷九太太，祝您生个继承人。”

　　“三年抱两。”

　　“最好是龙凤胎。”

　　慕九被迫停下脚步。眉心，越拧越紧。

　　他非但没有一丝即将为人父的快乐，反而满心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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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冲出宴会厅的那一刻，张瑶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了。她庆幸刚才忍住了没有哭，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感情，她的痛苦，更不想在林芳菲面前那么难堪。

　　身后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祝福声，所有人都替他们开心，他应该也很开心，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很酸，很涩，涩得不像话。

　　十八岁那年，她曾幻想过自己和慕九的婚礼，她连他们要有几个孩子，分别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可到头来，新娘不是她，他孩子未来的母亲也不是她。他的过去她全程参与，他的未来却已经没有她。

　　张瑶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某座本已摇摇欲坠的危楼，刹那间轰然崩塌了。

　　她边哭边笑，笑出了许多泪水。

　　“张瑶？”蒋擎从另一个包厢出来，突然撞上她。

　　起初因为她的衣装，他还没认出来，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确认是她，不由得一阵狂喜。

　　她这又是唱哪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她真的很特别，总是带给他各种各样的惊喜。

　　一见她，蒋擎就分外高兴。

　　“张瑶？你跑什么？”蒋擎追上她，“你哭了？”

　　他的心像被锋利的刀子划了一下。

　　从未有过的感觉。

　　怜惜，心疼，担心，各种各样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蒋擎立刻捏紧拳头，“谁欺负你了？”

　　张瑶被他堵着走不了，擦了擦眼睛。“我没哭。”

　　“还说没哭，两只眼睛都变成熊猫眼了。究竟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就是你欺负我！”她生气地推了他一下。

　　她最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掉眼泪，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害她更难过了。

　　“我怎么欺负你了？”

　　“我不管，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就是你！”张瑶拼命捶他。

　　蒋擎挺无语的，不过女人都不讲道理，他没法跟她理论，索性认了。“行行行，你说是我就是我。如果打我能让你出气，你尽管打！”

　　他这么说，张瑶反而气不起来了。现在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油嘴滑舌，他这样耿直的简直是稀有动物。

　　他就是块木头！

　　“打你也不出气。”

　　“那你要怎么样才解气？”

　　“走，喝酒去，不醉不归！”她豪气地拽着他的领带往外拖。

　　“行！”蒋擎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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