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
北堂第五听到小凡的嗓子很沙哑, 他吐出一声轻笑, 脸上还挂着血痕和泪痕, 慢慢闭上了眼睛, 四肢无力的摊开, 胸口有些微微抽/搐, 似乎是在哭。
他虽然在哭, 但是脸上的表情并不是绝望,而是解脱……
北堂第五慢慢走过去,他蹲下/身/体, 慢慢伸手过去,手掌张/开,掐住了小凡的脖颈, 五指慢慢的收拢。
小凡身/体猛烈的震颤了一下, 然后快速的轻微战栗着,他似乎在克制自己体/内的灵力, 小凡有本能吸收别人灵力的能力, 北堂第五触/碰他的一瞬间, 小凡感受到自己在快速的吸收他的元阳。
小凡努力克制着自己,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牙齿“得得得”的互相打颤,眼泪也越来越凶, 他感觉到北堂第五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
小凡的心脏越跳越快, 呼吸越来越紧, 越来越无助,脑袋里渐渐一片空白,似乎因为缺氧,什么都想不到了,一片混沌,小凡打颤的手猛地一下无力的摊开了,“咕嘟”一声,从里面滚出一个包装简陋的草莓糖来……
草莓糖掉在北堂第五脚边,北堂第五皱着眉,死死盯着地上的草莓糖,手上的力度突然一下就松开了,好像一切都功亏一篑了,手一松,猛地将小凡放开。
“哈——哈——哈——”
小凡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猛烈的氧气涌/入小凡的肺部,喘息的感觉几乎要把肺挤爆了,小凡的眼睛通红,里面全是血丝,猛地张/开眼睛,盯着自己眼前的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伸手将小凡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白色的长发,温柔的将小凡白色的长发捋顺,放在而后,轻声说:“没事的,你乖乖的,会好的。”
小凡嘴唇抿在一起,快速的颤/抖着,嗓子滚动了好几下,嗓子里都是呜咽的声音,鼻头也红红的,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下来了。
小凡的右手无力,抱不住北堂第五,只能用左手抱着北堂第五,呜咽的说:“糖糖……杀了我吧,我好难受,我不喜欢这样……”
北堂第五紧紧搂着小凡,轻声说:“那我呢?小凡,想想我……”
小凡的声音更加哽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死死搂着北堂第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北堂第五伸手抱住他,哄了好一会儿,小凡力气用完了,才昏睡过去……
小凡什么也不知道,刚才一瞬间就被控/制了,他从婚宴厅出来,一直躲在洗手间里,然后伺机带走了泡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进入了谁的房间,把泡泡一个人留在那里就走了。
后来又进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公文包里有很多东西,例如毒/品,小刀一类的东西,显然是长岂那波的人。
男人被廉巳打得满脸都是血,根本爬不起来,廉巳给泡泡穿好衣服,泡泡还在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耳朵后面好疼,那里肉本身就少,用针/刺破了怎么可能不疼,“嘶……”了一声,伸手要去摸耳朵。
廉巳赶紧把他的手按下来,说:“破了一点儿,别用手去摸,你手上脏。”
泡泡“哦”了一声,立刻说:“我刚才看到小凡了,他是不是生病了,他的样子好可怕。”
他一提起来,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下来了,廉巳伸手搂着他,说:“没事,你先别想了。”
那个男人在求饶,声音嘶声力竭的,他一嚷,泡泡突然说:“是他!我认识他!!”
廉巳皱起眉来,说:“是谁?”
泡泡说:“实验室的那个人啊!我不是说录了他的声音吗,但是后来被砸坏了,就是他的声音,绝对一模一样!”
张九皱起眉来,突然走过去,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领子,把他的衣服一下扒/开,元宝站在后面,看到这劲爆的场景挑了挑眉,太叔天启无奈的小声说:“宝宝,别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元宝挑眉说:“就是挺热闹的啊。”
那个男人被扒/开衣服,众人就看到他身上全是淤青,大块小块的,刚才廉巳的确打他了,而且打得很重,但是绝对不可能瞬间就淤青成这样,这些看起来是有些时间的淤青了。
张九眯着眼睛,说:“学校开放日,偷袭那个女生的面具男是你吧?你身上这些伤,是被他打出来的吧?”
他这样一说,泡泡立刻想起来了,那个面具男非常油滑,一直在逃跑而且似乎很了解学校,跑得很快,泡泡没抓/住他,只是狠狠揍了他几下,泡泡那手劲儿,没把男人肋骨打断了就是好事儿。
那个男人被识破了,躺在地上嘴里哎呦哎呦的叫,不敢说话。
张九眯着眼睛,声音非常冷淡,一双眼睛变成了幽绿色,盯着地上满脸是血的男人,说:“我的问题只问一遍,你也只能回答一遍,如果我不满意,有很多方法让你死都死不了。”
男人躺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寒颤,嘴里哆嗦着说:“我……求你们饶了我……我只是迫不得已,我真的是被/逼的,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面具男似乎没什么骨气,被打的也怕了,立刻全都招认了,他的确是开放日那天,偷袭女生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戴着面具,就在后/台里。
他其实也是个老/师,不过是历/史老/师,所以跟实验室完全不搭边儿,但是实验室的管理老/师,其实是他女朋友,大家都没有怀疑过这个文科老/师,不过其实这个老/师以前就是学化学的,在老家的学校教学/生,但是因为事/故被开除了,没办法只好跑出来,因为当地的学校太小,都没有档/案这一说,让他钻了空子,只要走远一点儿,就没人认识他了,又可以当老/师了。
这个历/史老/师虽然在和实验室的管理老/师交往,但其实人品很有问题,不只花/心,而且喜欢学校里的未成年,以前在老家的学校也是,因为民风淳朴,都不知道这个老/师这么丧/心/病/狂,他总是借着补习的事情占别人便宜,但是学/生都没想到那个地方,只是觉得老/师的动作亲/密了一些而已。
后来这个老/师来到了C城,改头换面之后,发现这里的学/生要比乡下的学/生可爱的多,漂亮的多。那天开放日的时候,那个老/师早就看上了那个女生,看见女生落单,想要把他掳走。
没想到这个时候杀出了程咬金,泡泡破/坏了他的好事,那个老/师不仅没有掳走女生,而且还被打了一顿,心里当然窝火。
因为被胖揍了一顿,所以那个老/师也暂时不敢对学/生出手了,但是其实他心里很不甘心,尤其揍他的还是个小男生,泡泡的长相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精致,就是功夫太好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个老/师早就出手了。
那个老/师一面不甘心,一面又没有胆子,这个时候有人找到了他,那个人威胁他,说知道他的秘密,如果不按自己的要求办事,就会把他猥亵学/生的事情昭告出去,让他变成过街老鼠。
那个老/师当然害怕了,那个人让他帮自己提炼东西,竟然是从尸体上提炼出来的,刚开始老/师很害怕,但是也没有办法,后来那个男人还要求老/师给他找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自然锁定的就是泡泡。
那个老/师一听对方是泡泡,立刻就心/痒难耐,本身今天已经约定好了,有人会把泡泡带过来,那个老/师只需要在他的耳朵后面刺字,然后把人迷晕带到约定的场所就好,这样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不过哪知道这个老/师就色心大起,看见泡泡毫无反/抗的倒在床/上,这个老/师就开始毛手毛脚,不仅仅想要给泡泡耳朵后面刺字,还对泡泡起了不轨之心,就在这个老/师觉得自己很聪明的时候,没想到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张九说:“约定的地点在哪里。”
那个老/师颤/抖地说:“在……在城郊的一个化/工/厂!”
化/工/厂……
应该是长岂的大本营,因为他需要藏起来养自己的元阳,同时还需要提炼他的毒/品,毕竟长岂已经没有足够的灵力支配咒印了。
那个老/师约定了和对方在化/工/厂碰面,把孩子和提炼的毒/品交给对方,然后他们的关系就结束了。
张九眯着眼睛,突然说:“我觉得……咱们是时候和长岂见个面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端木晋旸,端木晋旸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有人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是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一身黑色,从外面走进来,怀里还抱着正在昏睡的小凡,小凡也是伤痕累累。
泡泡看到小凡,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凡突然受了这么多伤,额头上全是血,其实那是他自己撞的,脸上还有很多抓痕,也是他自己干的。
廉巳看到小凡,心里难免有些意见,如果不是他们发现的早,那个老/师又这么禽/兽,后果不堪设想,泡泡只是空有武力值,什么也不懂,没什么社/会经验,简直让人着急。
泡泡似乎感觉到了廉巳的情绪,伸手搂着廉巳,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大家都知道小凡不是故意的,他也很痛苦,大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小凡发病,但是这不是长久的办法,就算是为了小凡好,也是时候和长岂正式见面了。
化/工/厂就在城郊,离他们并不是很远,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那个老/师和对方的人约定在今天晚上见面,把毒/品和泡泡全都交给对方。
张九说:“我有办法,但是要做些准备,而且需要出其不意,我需要一个人扮演这个老/师。”
端木晋旸皱起眉来,似乎知道张九要说什么,说:“不行,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不会让你冒险。”
张九都没说出来,但是端木晋旸已经听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就是集齐九个血祭的孩子,张九肯定是想要自己扮成泡泡的样子,然后再让一个人扮成老/师,到时候出其不意。
的确是这样,这里的人,张九最适合扮成泡泡的样子,毕竟他们是父子,虽然张九身上阳气比泡泡少了一些,但是他们的气息是最相近的。
可是张九现在怀着孕,而且算算时间也不短了,万一真的遇到什么意外,那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张九笑着说:“所以,你要和我一起演戏吗?”
端木晋旸凝视着张九,如果张九执意要扮演泡泡的话,端木晋旸绝对不能不管他。
就在端木晋旸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北堂第五怀里的小凡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颤/抖了一下,似乎要醒过来了,北堂第五立刻把他放平,轻声说:“小凡?”
说实在的,其他人都有些戒备,不知道小凡醒过来是不是还会发疯,小凡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全是血丝,嗓子颤/抖了两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北堂第五,但是并没有发疯,而是突然说:“我去。”
众人都没听清楚,小凡重复说:“让我去。”
众人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又想到,小凡是凡石,凡石最大的能力就是吸收元阳,再有就是超强的可塑性,否则也不会用凡石做成融天鼎的模子了。
小凡可以伪装成泡泡,而且□□无缝,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看出来。
廉巳说:“可是他的病情不稳定。”
众人也有这个顾虑,但是如果其他人伪装成泡泡,很难想象会不会被打毒/品,小凡身上本身就有毒/品,已经不可能再坏了。
北堂第五伸手握住小凡的手,说:“他身上的伤太重,我不同意。”
小凡没有说第二句话,只是第三次重复,说:“让我去。”
北堂第五低头看着他,小凡的嗓子快速的滚动了两下,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北堂第五伸手帮他轻轻的擦着眼泪,避开脸上的伤口,无奈的叹气,笑着说:“真不听话……”
夜色很快就升上来了,今天本身是元宝和太叔天启办婚宴的日子,但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忙碌,忙的不可开交,他们即将给长岂一个惊喜,自然会非常忙碌。
夜色已经黑的透了,一辆车子在化/工/厂门前停下来,这个化/工/厂看起来已经关闭了,外面落满了灰土,大门上还贴着XX法/院的封条,看起来非常萧条。
那个老/师从车场下来,把自己的公文包晃了晃,然后还打开后车门,后座上躺着一个少年体型的人,他的双手绑在身后,看起来晕了过去,没有任何知觉。
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贴着封条的大门突然慢慢打开了,那个老/师又重新上了车,把车子启动,直接开进了大门。
化/工/厂里面有个空场,空场上堆满了各种箱子,一股腐臭的味道从大门里钻出来。
车子慢慢行驶进去,停在了空场的正中间,然后把火熄灭,那个老/师从车里走下来,把公文包扔在地上,同时打开后车门,把里面的少年拉出来,“嘭!”一声也扔在地上。
少年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还在昏迷不醒,他的耳朵后面有一个血红的数字——7
四周很空旷,没有人,但是这个时候却刮起了一阵大风,大风吹得化工楼的门“吱呀吱呀——”的作响,那个老/师吓得大喊:“我……我把人带来了,还有你们要的东西!人呢,快出来啊!”
四周的阴风里夹杂着“呵呵”的笑声,笑声突然由远及近,猛地出现在了那个老/师的身后。
“嗬!!啊啊——”
那个老/师吓了一跳,猛地坐倒在地上,说:“你……你是人是鬼!?”
一个白衣男人突然出现在那个老/师的身后,让他毫无防备,白衣男人戴着白色的斗篷,把脸遮的很严实,但是借着暗淡的月光,不难看出白衣男人露/出来的下巴上全是褶皱,应该是一张苍老的脸。
白衣男人慢慢蹲下/身/体,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把他的头侧过去,用满是褶皱的手抚/摸/着少年耳后的数字,笑着说:“终于齐了……”
那个老/师颤/抖的厉害,似乎被吓到了,说:“人我带来了,没……没我的事了吧,咱们说好了,我给你办到了事情,我之前的事儿就一笔勾销,别再来找我!”
他说着,就踉跄的要跑,白衣男人突然笑着说:“别这么着急走,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不来观礼吗?哦对了……”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血祭的祭品正好还不够隆重,自己跑过来的祭品,我怎么能不笑纳呢?”
他说着,挥了挥手,“呼——!!”的一声,好几个鬼侍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团团围住那个老/师,那个老/师看不到鬼魂,猛地被按在地上,吓得大叫“有鬼啊!!!”
白衣男人轻轻/抚/摸/着晕倒在地上的少年,笑着说:“真漂亮呢……好戏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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