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ppodrome赌场里,沈其琛斜倚在大厅的柱子上一根一根抽着烟。他面前的男人连着赢了几局,惹得围坐在身边的妖艳女子娇笑连连。
抻出一打钱甩给她,大手顺着女人光滑的腿摸进裙底,使劲掐了她一下。女人娇嗔地骂了句讨厌,转身喜滋滋地拿着钱走了,看到沈其琛的一瞬间,还抛了个媚眼给他。
慕晟昭一手夹着雪茄,眯着眼睛看看身后的男人,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像陈年的酒,很有磁性,“你看了那么多局,不坐下玩儿会儿么?”
沈其琛笑笑,“不了,我在等人。”
“等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慕晟昭眼睛猝然一亮,“等女人?”
知道他想歪了,沈其琛摇摇头,“我在等我太太。”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你太太?哈哈哈哈,是了是了,小赌怡情。”他的场子在唐人街附近,游客众多,很多女游客都喜欢学着男人的样子进来赌几把,这种事司空见惯。但能站在这里气定神闲地等太太,自己却不赌的男人,他却是第一次见。
没有过多解释,沈其琛见助理走过来,问了句,“人呢?还没找到么?打电话回去问问,不是说去见同学了么?”
“打过了,司机说三少奶奶才一出了门,就让他回去,说是想自己转转,不用人跟着。至于去了哪,他也不是很清楚。”
沈其琛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本来觉得,上午那出敲山震虎能拖延一阵子,让那些人一时半会儿不会轻举妄动。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对曼娆下手。
“去查,找不到三少奶奶,拿你是问!”男人的黑眸眯起,周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慕晟昭看着沈其琛,愈发觉得有趣,前一秒还如绅士一般温润的男人,后一秒发起脾气来,竟是如此可怖。忍不住去想,那个能让他动怒的女人,是何等的模样。
走过去对沈其琛说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桩闲事如此感兴趣,或许是今天赢得多,心情好吧。他倒是很希望,这位三少奶奶只是购物购得一时忘了时间,过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沈其琛点点头,大步朝门外走去。
街边,顾曼娆留下的那摊血迹早就被洗刷干净了。人群复又热闹起来,一切都好像没发生一样。低头看看时间,距离曼娆发来信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
他不知道,医院里的顾曼娆,正在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梁嘉月听见顾良辰用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跟医生交流着曼娆的病情,他为她输了不少血,可是大夫说,她受伤严重,能不能醒的过来还是未知数。
特护病房里的女孩面无血色,她像是睡着了一般,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嘉月想起刚到英国的时候,在皇家剧院看过一出芭蕾舞剧,睡美人。故事里的那个公主,就像曼娆此刻一样,在碰过纺锤之后,触发了诅咒,随即整个城堡都跟随她一起陷入沉睡,直到那个王子出现。
她的王子是顾良辰,还是那个让她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男人?
嘉月有些疑惑,他们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
黑暗的房间里,男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发抖,一个低沉的声音隐匿在阴影里,幽幽地问到,“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不.....不知道.....”抬头看了看对方的眼睛,慌忙改了口,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继续说到,“怕是活不了了,那一刀,我捅得很深,本来是卯足了劲要弄死沈其琛的,谁知道她突然冲出来,我来不及收回去,就刺进她身体里了.......”
他不敢撒谎,那把刀子极其锋利,短刀利刃,一朝入腹,险些破膛而出。他手上现在还沾着那女孩的血,黏腻的血液已经变得冰凉,估摸着那人现在,怕也是冰冷的死人了。
心口被狠狠踹了一脚,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喊出声,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误杀了个女人,师爷竟发那么大的脾气。老大不是一向教育他们,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么?
旁边灯光下的男人,吐出一个烟圈,笑笑道,“师爷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一个女人而已。岳舟,你在哪儿捅了她,可留下什么麻烦没有?”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在晟哥的场子外,绝无后患。”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岳舟此刻心口还疼得很,可为了保命,只得咬着牙赶紧给老大解释清楚,片刻不敢耽搁。
“她不一样!谁让你们去杀沈其琛的!他是一条大鱼,没了他,整个计划全都毁了!”黑暗中的男人怒意丝毫不减。
岳舟夹在两人中间,吓得头皮发麻,他们两个一明一暗各坐在一处,像是黑白双煞,无论得罪了谁,他都死无葬身之地。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有些不高兴,他这几年是不是太惯着这个师爷了,以致于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这次确实是他鲁莽,未先同对方商量,就自作主张让岳舟去刺杀沈其琛,可他也是气急了,沈其琛这个人,软硬不吃,难不成他们多年布下的局,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沈氏,功亏一篑?
意识到自己言行过激,触了逆鳞,师爷幽幽叹了口气,“也罢,死就死了吧。”可能是她无福,来不及让他疼一疼,就早早地香消玉殒了。“但是计划,也要变一变。那个人,留着没用了。瑞士的项目,也撤了。”既然已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些攥在手里的筹码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得不到的,就毁了。这是他做人一项的原则。很多人,你不让他尝一尝失去的滋味,他就永远不明白,何为感同身受,何为有舍有得。
似是不敢相信,男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师爷?你说什么?瑞士的项目,撤了?!”
“是的,撤了。先生,不要心疼那小小的项目,如果不给沈其琛点颜色看看,他怕是不会乖乖就范的。”
极为痛心地抚过自己的心头,瑞士的项目是目前他手里所有项目中盈利最多的,说放弃就放弃,着实如割肉一般心痛。何止沈其琛,连他自己也一样,刀不割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痛。他现在能体会到岳舟杀的那个女人,对师爷,甚至对全盘计划,影响有多大了。
气哼哼地又从背后给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脚,似还是觉得不解气,吩咐旁边的人道,“拖出去,喂狗!”
岳舟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一路消失在走廊尽头,狠狠吸了一口烟,男人再度开口道,“他动了师爷的人,也毁了老子的计划,这种人,不杀不足以平众怒。可是师爷,仇我帮你报了,钱,你可要帮我再赚回来。”
拱手作了个揖,看着老大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当然知道帮这种人做事,是不会有尽头的,明明是他自己心疼钱,才杀了岳舟泄愤,可却硬说是帮自己报仇。
可见人都一样,只有在自己利益受损时,才会或反抗,或退让,以期及时止损。沈氏这次重创之后,想反抗是不可能了,退让几步,舔着伤口休养休养,这段时间,他们便大事可成了。到那时,或许看在他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老大可以让他全身而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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