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什么叫嫁鸡随鸡,我家老杨是鸡么?这是作为家属的必备素质,你晓不晓得啊?”两个女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不这么尴尬了,转过头来对曼娆说到,“姑娘,真的没事了?那我们可走了啊?”
“没事了。谢谢您。”曼娆微微一笑,朝那些太太们点点头。
直到人群离去,萧豫然才扶着她坐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都什么时代了,科技那么发达,四处是摄像头,所有信息都在网上。别说你千山万水地搭了飞机,就是靠腿走,也能找到。”虽然找到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是豫然还是说得轻描淡写,以防她贼心不死,还想隐居山林。
曼娆嘟着嘴,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怀傻了,“可是我来这儿是搭顺风车,你怎么也能找到?”
萧豫然听了心里一阵后怕,“顺风车?顾曼娆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不怕被人先奸后杀一尸两命抛尸荒野,死后连魂魄都回不了祖国?”
“呸呸呸,要你咒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曼娆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社会新闻看得太少是不是?你真是被娇养惯了,不知人间疾苦,怎么着,在这儿打工这几天有什么心得体会没有?”萧豫然凤眼轻佻,笑得极坏。
这段时间他茶饭不思,而今终于找到她了,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整个人都放松起来。余生,他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待在沈其琛身边。
他宁愿她和别的男人白首到老,宁愿她与他相忘于江湖,也不愿跟她阴阳两隔。他给她放手和祝福,生离之痛,总好过死别之殇。
曼娆低下头,叹了口气。他说得没错,一个人打工赚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之前她看他和哥哥在伦敦隐姓埋名做苦力养活自己还以为是易如反掌的,而今自己做起来才知道其中辛苦。虽然老板和老板娘对她极好,也很关照,可生活还是很难。“豫然,你刚才说我躲着沈其琛,却不该躲着你。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你找到我了?我跟你回伦敦去,和萧叔叔一起,再不回帝城了,好不好?”
只差一点,萧豫然就要答应她了。多么令人心动的提议,他们两个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可是他自问不能,不能利用她一时的愧疚拴住她一辈子。那样,她一生都不会幸福,他不要一个不会笑的顾曼娆。
“你让我帮沈其琛养着孩子?你想什么了?除非你答应我把孩子送给沈家,然后嫁给我,再跟我生一辈子孩子。”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可他说起来,却总觉得苦涩难耐。
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可是曼娆还是忍不住啐了他一下,“呸,不要脸。”
他以退为进地逼她回到沈其琛身边,她明白。且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太自私了,对豫然不公平。一时之间又是两难,她不想也不敢面对沈其琛,哪怕他不会怪自己,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没办法将沈绮珍的死从脑海里抹去。
而如果不回沈家,她还能去哪呢?回到顾家和沈其琛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他哥哥一日经营着顾氏,总会和沈氏打交道的,那样的话,她躲到天涯海角,他们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这种分别根本没有意义。
“我可能真的很差劲,如果我自己有本事赚钱的话,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狼狈了。”
“你天生命好,就认命好了。”豫然笑着站起来,对她说到,“今日我替你工作,你就好好歇着吧。”
男人走到吧台,和老板娘说了几句话,只见对方立刻眉开眼笑,频频冲他点头。豫然端着盘子穿梭在餐桌之间,一会儿就将餐厅的氛围全都带了起来,那些迟迟未走的游客们和晚上来餐厅用餐的人对他这位服务员异常满意,室内热闹的氛围和屋外的凄风冷雨对比鲜明,曼娆看着面前的一切,心里暖融融的。
她想把自己和沈其琛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关于那些是是非非,她还需要时间去思考。反正现在有豫然在身边,她心里踏实了许多,总不至于再为生计发愁了。
起身上了楼,曼娆想为豫然打扫出一间干净的卧室,却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遇到了一个人。
“顾小姐,好久不见。”
男人苍老的脸隐匿在黑暗中,那干哑的嗓音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仿佛地狱中的恶鬼,将魔爪伸向了人间。
顾曼娆吓了一跳,即便她还未看清对方,也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庄敬之。
曼娆本能地想跑,可是那人却不慌不忙地对她说到,“顾小姐,如果你想那些照片被全世界的人都看到的话,你现在就可以下去告诉萧豫然,我在这儿。”
他下午的时候就想将她带走,可是从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谈论中,他认出了那位杨太太——顶替秦明上来的新任官员的妻子。庄敬之担心自己暴露,所以便先走一步,本以为既然已经确定了她的行踪,那么顾曼娆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却没想到,萧豫然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儿?”一天之内,同一个问题她问了两次。顾家和沈家人脉广手段多,可以调出监控来一步一步搜寻她的行踪,可是庄敬之因着秦明倒台成了丧家之犬,连国内都不敢待,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下落的呢。
“呵呵呵。”男人桀桀地笑着,看着楼下那些人一团和气的样子,丝毫没有人意识到楼上所发生的一切。“顾小姐,不要以为只有沈家霍家才有人在局子里,我活了那么久,有一两个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你说是不是?”
早在他离开的时候,就留好了人手在里面侯着沈其琛,虽然不至于弄死那个男人,但至少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后来霍家的人插手进来,那些人没法再行动,可庄敬之自己却用了离间计将顾曼娆逼走了。
“你还记得乔婉妍么?”
那个腿上落了残疾,做梦都想她死的乔小姐,此刻应该很得意。纵使她行动不便,可还是能决胜千里,将顾曼娆至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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