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柏咧了咧嘴,因脸上包了纱布,这咧嘴的动作格外怪异,“老大……要不……剩下的你喝……?”
“臭小子!让我喝你喝剩下的?!”沈言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床前,目光四下里找寻,“特护呢?怎么让七喂你吃东西?”
黎安柏不怕死地轻说了句,“我……把特护赶走了……嫂子喂的香一点……嫂子身上也好香……”说完还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陶醉状,浑然不觉沈言的脸色已经乌云滚滚……
“七,给我!我来给他喂!我让他尝尝什么叫真的香!”沈言说着便要夺走初七手里的杯子。
初七抿嘴一笑,把杯子给了沈言,站起,座位也让给沈言。
黎安柏这才恐慌了,“嫂子……嫂子救命……真会出人命的……谋杀啊……”
初七不禁大笑起来,“让你嘴贫!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沈言原本也只是做做样子吓他,见他这样不禁喷笑,果真一口将杯中的西瓜汁喝尽,末了回味,“还不错!再来一杯!”
他理所当然把杯子递给初七。
凭什么?初七瞪着这杯子,假意无视。而黎安柏惊诧的却是,老大真把他喝剩的给喝了?
“喂……这是我的西瓜汁…..你凭什么……”黎安柏嘀咕了两句,在沈言铁青的脸色下把话吞了回去。
杯子一直在空中僵持,沈言不放,初七也不接,紧张的是黎安柏,“老大……你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不如回家休息去吧?”
沈言凌厉的眸光在他脸上一扫,意思是“你给我闭嘴”,黎安柏再也不敢多话。
初七眼睑不由自主一跳,只因了黎安柏那句“你三天三夜没合眼”……
这个移情别恋的男人,为什么就恨不起来?丁点小事就会让她怜悯他,疼惜他……
半晌,黎安柏又蹦出一句,“你们两口子合伙欺负一个伤员……没天理……”
两口子?初七莫名心跳,多么微妙的称呼……
偷偷看了眼沈言的侧脸,什么也没看出来,但是,他好像也没反对这个称呼……
那他是习惯?还是没注意到?
她觉得自己好卑微,竟然需要这样去揣测沈言的心理。如果,彻底地分开了,从此不再见面,时光是否会冲淡一切?她也将不那么在乎他呢?
“小安子,我把特护叫来,有什么事你让她打我电话,我有事得走了,刻意来看看你的。”沈言手中的杯子一直还停留在空中,此时他收回,放在桌上,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转身对初七道,“一起走吧,我送你。”
他坚毅的表情没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可是很奇怪的,她现在和他在一起会感到无形的压力,真正到了见面是折磨,不见面则牵肠挂肚更加折磨人地步。她真的害怕,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她会疯了……
所幸,黎安柏给她解了围,“老大,我想……让嫂子在这里陪我……不用特护了……”
沈言眉头微微皱起,臭了一张脸,“什么?你把七当特护使?”
初七正好也不想走,她还有故事没听完呢!趁机道,“没事!也不需要做什么事,不就是喂喂吃的,看着这吊瓶吗?我可以的!小安子一个人在这里,和特护没共同语言,寂寞无聊嘛!”
沈言凌厉的眼光便直视她而来,“你的意思是你和他有共同语言?”
呃?她说错话了吗?扁了扁嘴,“本来嘛……怎么说也是一块长大的……”
“对啊对啊!”黎安柏跟着附和,“有嫂子和我说说话,我心情好些,伤也好得快些,书上都说了,病情好转的快慢直接和心情有关……那特护冷冰冰的,我不要,你辞了她吧!”
“辞了她?”沈言冷哼一声,转而盯着初七,“那他要嘘嘘怎么办?要擦身怎么办?也是你帮他?”
“我……”初七哑口无言。
“这个……我不介意啊!”黎安柏典型讨打的皮相……
沈言猛然回头,看他的眼神是想杀了他,他嘿嘿一笑,“当我没说……”
“回去!”沈言在她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等着她。见她站着不动,拉住她手腕就走。
她身体下沉,僵持着不肯走,沈言似乎被触怒了,弯下身将她抱起。
突然凌空的感觉让她感到慌乱,双拳拼命打着他肩膀反抗,嘴里嚷嚷着,“你放我下来!你凭什么碰我?你脏死了!你放开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你没有权利碰我!”
“我脏?”他停住脚步,气息喷在她脸上,一双眼睛因多日休息不好而通红,乍看之下像发怒的狮子。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是初七猜测得到他想说什么,大概就是,他脏她更脏之类的吧,毕竟,他一直以为她和深海有对不起他的事……
她垂下头,叹了口气,哀求他,“放我下来吧,你回家休息,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手,才渐渐松开,最终放她落地,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初七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在她觉得自己被他呼出的气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来自他的压力消失了,他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上渐渐远去。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终于觉得呼吸顺畅,回到黎安柏身边,面目狰狞地骂他,“你自己想死,还是想要我死?乱说话!”
黎安柏眦了眦牙,“我是故意的……”
“你什么意思啊?”初七横了他一眼,“快把你没说完的故事说完!”
黎安柏故作委屈状,“原来你留下来不是为了照顾我,是想听故事……我是伤员,故事太长,说得累,我要休息了……”
初七无语,但也不能不为黎安柏着想,柔声道,“好吧,你休息一会儿,醒了我再给你榨果汁喝!”
黎安柏听她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了,“呆嫂子,我骗你的!现在就说给你听!”
“臭太监!你真是欠扁!”初七嗔了他一眼,“还不快讲!”
“是!遵旨!”黎安柏开始回忆往事,“沈氏那时陷入绝境,四处无门,文静是老大的秘书,亲眼目睹了老大最落魄最潦倒的阶段,那时老大每晚都来我这里喝酒,文静就远远地站着,看着他,话也不敢多说,就这么陪着他,好几次老大赶她走,她也不走,一边哭一边摇头,又不懂得说话表达自己,成天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
“所以沈言就感动了?”初七听得心里酸酸的,如果这个文静是个工于心计,爱慕虚荣的女孩,那她心里会好过些,偏偏地,她却是自己不在沈言身边时陪伴沈言的女子,在沈言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陪伴他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似乎应该要感激文静,否则,她的沈言如何度过那段痛苦的时光?只是,于她个人,这种感觉太难受而已……
“也不是……”黎安柏注意到初七的落寞,犹豫着是不是不说算了。
“你说啊!”初七听了一半,心如猫抓,催促黎安柏。
黎安柏只有继续道,“你也知道当时沈氏的情况了,你家里已经帮不上忙,我们几个兄弟也尽了力,还是差好大一笔,大家都有点绝望了。谁都没想到那个文静居然也在偷偷地想办法帮老大筹钱,而且找到了一家财务公司。她太天真了,如果财务公司真能借到我们会不去借吗?这家财务公司是巫梓刚开的,文静去找他借钱等于送羊入虎口,那巫梓刚答应借钱给她,条件是陪他……呃,睡一晚,你懂意思?”
初七听到这里心沉到了谷底,呆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后面的事不用说她也能想到了……
“文静很天真,为了帮老大,被迫答应了他,然后被巫梓刚给糟蹋了,结果第二天巫梓刚翻脸不认账,还说文静投怀送抱勾/引他,不肯借钱给她,文静羞愤交加,绝望之际,选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割腕自杀,后来到底有人经过看见,把她送进医院抢救过来……”说起往事,黎安柏有些唏嘘,“面对这种情况,是男人都不会弃之不顾。其实这也真是命运的安排吧,就在文静去找巫梓刚的时候,老大最铁的兄弟给了老大一个回音,能在国外为他贷到款,如果文静晚一天去找姓巫的,什么事都不会有!发生了这种事,老大是不会放过巫梓刚的,姓巫的在道上混,问题多的很,终于被老大逮到一条,把他送进了监狱,不过姓巫的还真狠,居然就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到我店里闹事,事情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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