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天下有哪个母亲能真的做出杀女护己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李菲只是想,这女人真好意思说。
“小醉啊,你相信妈妈那只是一时糊涂,开始我找你你怎么都不答应,我以为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才会做了那种让你寒心的事情,妈妈发誓,从此以后我们母女和好如初,小醉啊,如果你肯原谅妈妈,妈妈希望能亲自看着你出嫁。”
那话,多么的动听?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躺在手术床上差点被解剖,她真的会被感动的。
而如今,早就没了半点情分。
“在你做那件事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欠你了,原本去配型也只是因为您曾经给我生命,我觉得于情于理我可以帮忙,但是,不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做过了,您也做过了,最后,别再说什么母女不母女的话,我情愿我的母亲在十多年前已经离世。”她冷漠的,却是在面对这位母亲的时候变得宠辱不惊。
甚至在傅爸爸傅妈妈面前,她都会受宠若惊的有各种表情,各种心情。
但是对待这位给她生命的母亲,她再也说不出半个好的字眼。
“可是,血脉相连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事实有时候只是个真相,却没有任何感情!”娘娘真言!
小醉听着看了李菲一眼,然后笑了笑:“吃好了咱们就撤吧?”
娘娘放下勺子:“撤吧,在吃下去会消化不良!”
两个人起身,安怡坐在那里一下子无法动弹。
“我送你回办公室,不然我怕突然有人出来推你一把,到时候我这小命还不得被你们家傅总给抹了。”
“乱说!”小醉看了她一眼,两姐妹眼神对视,互相一笑,一起去了办公室。
“对了,何玉怎么样了?”办公室里两个女人又攀谈起来。
说道何玉,小醉又无奈的叹息:“昨天去她家,看她消瘦了不少!”
不管是谁,只要沾染了爱这一个字,就像是被什么给施了魔法,在那寻不着结果的地方不停的受挫,难过,悲伤,却是不会回头。
只盼何玉早点走出来吧,这段不属于自己的情。
安怡还是离开,回到家看到颓废的儿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宝贝,不要这样了好吗?”
“走开,你个坏女人!女魔头!”
那个从国外回来的男孩,干净的肌肤,高大的身材,样貌也好的很,但是此刻脸上却显得狰狞。
安怡听着自己最爱的儿子叫自己坏女人,女魔头,心里更是硬生生的插上一把刀的感觉。
这一场大病后让她筋疲力尽,想到在海悦小醉说的那些话。
她坐在儿子身边看着儿子自甘堕落的样子,双手手指紧紧地陷进掌心里,那痛,却压不住她的恨。
晚上下班前傅总来接她,他一开门她的眼睛就有点湿润,刚刚他在门口问了秘书今天她跟什么人见面后。
“好快!”她起身,走上前去抱着他,说着虚情假意的话,心里却想着,好慢,怎么会这么慢?
紧紧地抱着他:“忻寒,这世上只有你待我最真!”
“何耀又跟你说什么了?”他也觉得何耀答应的太痛快,他也发觉何耀眼里有些不一样的表情。
小醉同学摇了摇头,那件事绝对不能跟他说。
“傻瓜,这世上既然只有我待你最真,你有话不对我说还能对谁说?”
这话,却是真的。
就连最好的姐妹都可以背叛,她甚至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连李菲都不敢在那么随意的没心没肺。
她真是怕,现在付出的感情在不久后就会被无情地抛弃。
还记得柔柔婚礼那天把她从婚礼上赶走,有些情是真的,她不想否认,她也知道,这世上不全都是坏人。
但是又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
初在国外的酒店打工的时候不是没被同事陷害欺负过,纵使柔柔也不能天天站在她身后帮着她,大家都有着各自的生活。
有时候觉得自己早不再是那娇滴滴的大小姐,早不再是那单纯好欺负的何醉,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经历的还是太少,心还是太轻。
他那么温柔,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然后握着她的肩膀跟她保持着一点距离:“到底说什么?”
她忍了好几次:“他希望我们一年内不要领证结婚。”
傅总一滞,随后却还是那么从容不迫的,轻轻地抚着她的黑发:“原因呢?”那老家伙既然提了要求,肯定会说原因。
“因为丰荣市的张大少对我有意!”她说完自责的低了头,她当初真的没想那么多。
而且就那么一次面,怎么就……
他只是稍有责备的看着她,但是眼底却全是宠溺:“现在知道我那天为什么生气了?”
她又靠近他的怀里:“对不起!”然后又笑:“我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魅力。”
他也笑,轻吻着她的额头抱着她:“发生什么都不要紧,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紧,只要你不要站错队。”
她昂头,像个孩子般执拗的坚定道:“当然,我很明确的拒绝并且把何董事长赶走了,我是傅忻寒的,一辈子都是!”
又到他怀里,总算,他信任她的。
正如,其实在彼此心底最深处,一直都是信任彼此的。
吵架,也不过是一时之气,却并不是真的怀疑对方对自己的心。
晚上回到家陪着长辈们聊天,阿姨也坐在一边,一大家人聊了很久,最后才说道他们俩的问题:“忻寒,爷爷奶奶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好在就几个月,你就忍耐一下。”
傅妈妈说。
这种问题,男长辈都不开口,是女长辈的事。
小醉坐在他身边不用看也知道他嘴角抽搐委屈的状态,傅总使劲的压抑着内心的火大,几个月……女人生孩子都要怀胎十个月,几个月是几个月?
何况,他一天都不想跟她分开。
“小醉啊,晚上我跟你妈轮流陪着你睡,你最近反应这么厉害,可不能有什么差池。”奶奶也说。
小醉同学感激不尽,转头看向傅总,只见他深邃的黑眸正直勾勾的看着她,似在说:有种你点头?
知道她特别喜欢跟长辈们在一起,知道她特别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夫妻俩才该睡在一起的嘛,傅总心里在呐喊。
“奶奶,妈,你们还是让我跟忻寒一起睡吧,虽然你们也会很好的照顾我,但是你们毕竟都上了年纪,我怎么能让你们在劳累呢?只要我生了宝宝的时候你们陪在我身边照顾我跟宝贝,我就会很感动很感动的,至于现在……我相信忻寒一定会好好地照顾我,不会做出伤害我跟宝贝的事情的。”
她握着傅总的手,说的那么感天动地的,傅总忍着笑,这丫头,他总算没白疼她一场。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因为生孩子就要拆散我们这一对苦命鸳鸯,你们明知道我们多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别人破坏就算了,我最亲的家人你们就不要掺和了,正如小醉说的,难道我还会拿着我老婆孩子的命开玩笑?”
傅总突然严肃起来,一肚子委屈总算不用憋着了,只要老婆大人站在他这一边。
小醉快要忍不住笑了,阳阳听不太懂爸比妈咪说的什么,什么分开又不能分开的,然后就觉得困意来袭,在爷爷的怀里就要睡着。
“我看要不就别拆开他们了,小醉身子不好,这段日子确实需要人照顾,不过应该是忻寒才能照顾好她,就这样,阳阳也困了,今晚上还是我跟忻寒妈搂着他睡吧,爸妈?”
傅爸爸总算转移了话题。
老爷子一听儿子说这话,拿起拐杖就是一下子敲在儿子的腿上:“你这个混小子,今晚明明是跟我们睡!”
小醉吓的叫:“爷爷,会很疼的!”心疼公公呢。
“你再打我儿子试试?”奶奶也说。
老爷子一下子皱起眉:“合着现在在这个家里最不受欢迎的是我这个老头子。”
“谁说的,阳阳最喜欢祖爷爷了。”
小家伙突然睁大困意袭来的大眼睛:“爷爷,您不能坏了规矩哦!”抬头对自己亲爱的爷爷说。
小醉又忍不住笑起来,傅妈妈也是。
一家人各自回房后傅总从小醉同学后面抱着她:“宝贝!”
她被吓一跳,羞红着脸:“嗯?”
“你对我真好!”那柔柔的声音,简直让她的心都醉了。
“今天安怡到餐厅去找我了,刚好娘娘在,我们俩一唱一和的把她损了一番。”睡觉的时候她趴在他怀里对他说道。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黑丝把玩着:“她是不是又去找你道歉?”
她笑:“你还真聪明!”
他无奈沉吟:“那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小醉更是笑的无奈:“她竟然说想让我原谅她,她竟然说想看着我出嫁?”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手术室找到你的时候……我当时恨不得杀了她!”她明明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躺在手术床上像个死人般任人宰割。
那时他就发誓要扳倒安怡。
要让那女人,生不如死!
尽管那女人给了他妻子生命,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她一条命。
她都不敢再想,一个母亲把自己的孩子送上那样的手术台!
她甚至都不知道安怡是哪里来的勇气。
不自禁的趴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忻寒!”
他轻轻地拥着她,知道她不愿意再提那件事:“以后她要是去酒店遇到也就罢了,在私下找你,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要再赴约,明白?”
她用力的点点头:“你不陪在我身边,我绝不会去见她,我还想跟你生生世世。”
他又笑了,温柔的。
夜深人静,几人欢喜几人忧?
张恩跟朋友在酒吧里跑着,一个侍者走过来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她看了侍者一眼,然后跟着到了楼上的某个包间。
一进去就看到那个贵妇般的女人靠在沙发里抽着烟那霸气的模样,微微一笑,然后拿着包走进去:“安总怎么想起找我这个小丫头聊天?”
安总笑:“张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小丫头,坐下来说!”
张恩坐在她旁边的单个沙发里,也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捏着一根烟出来,在鼻间闻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呼吸后点燃:“安总明人不说暗话,还请直言。”
谁都不喜欢猜测,张恩又是那么天大地大,我也很大的性子,尤其是跟没什么好感的人,又没利用价值的,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若不是安怡在这个城市里还有点地位,她连见都不会见的。
安怡笑了笑,拿起酒杯两人一人一支:“我听说前阵子你父亲寿辰有意要给你提亲给傅总,不知道可有此事?”
张恩想到那件事就生气:“安总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人家傅总早就跟你的宝贝女儿领了证,只差个婚礼而已,我张恩可不是那不识趣的。”
张恩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总有口气咽不下。
“他们已经领证?”
安怡也惊奇,她根本不知道。
张恩讥笑一声:“是啊,你的宝贝女儿没跟你说?”
安怡的眼里闪过一些复杂的情绪,片刻却又笑起来:“现在这社会,结婚还有离婚的,何况他们婚礼不是还没办?”
张恩不可思议的望着安怡:“听说你跟何醉的关系不好,看来传言不假啊?”
“她虽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却也不过就是我跟她父亲当年延续婚姻的一个棋子罢了,只是前阵子我手术的时候她为了不让自己给我配型竟然让人对我儿子下手,现在我儿子已经……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
张恩看着安怡眼里的恨,那个浓妆艳抹想要摸去一脸皱纹的女人,她却是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女人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
或许女人的妒忌心就是那么的强烈,自己得不到的就算毁了也不愿意让给别人。
连着三天,酒店每天都有客户投诉,不是餐厅里的饭菜不干净就是会所里有人服务态度不好,或者在客房里有蟑螂鼠之类。
“客人进客房之前工作人员还会再进去检查一遍,我们酒店的卫生问题向来都是省里最好的,可是这两天,不是说床上不干净就是有东西,甚至今天早上还有位女客人在床低下发现了一双破了的袜子,您以前是客房部的经理,您也知道,我们每次客人离去后是怎么收拾的,总感觉……”客房部经理烦闷的说不下去。
何醉看了看自己的秘书,然后才问:“前面住的是什么人?”
“前面一个月内住的都是男士,就这两天住的是一对夫妻,那女客人为此跟老公吵架,然后又找我们来说清楚。”
小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冷强说:“餐厅里也是,这几天有些客人都很刁钻,头发这东西,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类似的问题,但是昨天的客人却非常的难缠,不管我们怎么解释道歉都不管用,还说什么要举报我们。”
“你说说咱们酒店多久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省里领导来开会都在咱们酒店,咱们酒店的质量可想而知是什么情况,而且昨天那女人吃出来的头发,咱们餐厅部工作人员的头发都是黑色啊,而且上班前都是整装好了的,怎么会掉进盘子里,还掉在最下面。”
小醉深吸一口气:“你们都觉得有人再故意捣乱?”
然后一家人不说话了。
她却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今天在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去亲自参观。”
众人心里这才舒服点,小醉又说:“不过大家还是要把质量卫生之类继续精益求精,这事若不是客人故意找茬,咱们的问题必须深刻检讨。”
众人点头:“只要您插手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咱们酒店内部问题,那我们当然是要严肃检讨。”
散会后回到办公室她才问秘书:“你怎么看?”
“老实说,我昨天中午在餐厅里吃饭也看到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也觉得那人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客房部我没过去,不太了解。”
小醉点点头:“中午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这几天没再餐厅吃饭竟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本意是不想再碰上安怡之类,但是今天看来,还真是必须要下去看看了。
秘书出去后娘娘打电话过来:“宝贝,今天我在你们酒店相亲!”
“你要相亲?你不是不想相亲?”小醉好奇的问了句。
娘娘叹息着说:“哪有什么办法,老头子整天逼着我。”
“换一家吧,这几天酒店里不太平。”她低低的说,既然是喜事,总是不好被这些烦乱的事给打扰。
“不太平?有人捣乱?”
这次轮到小醉扶额叹息:“好像是!”
“听说相亲的对象正好是检察院的,那不是正好让他帮忙?”
小醉同学万万没想到娘娘这么不客气。
于是中午两个人相亲的时候小醉很尴尬的坐在那里,不过因为那男子也算谦逊,并没有因为小醉的到来而不悦,娘娘说:“帅哥,最近我姐妹酒店里总有人捣乱,待会儿你帮着观察观察吧!”
那男子抬眸看娘娘一眼,对她这种毫不见外哭笑不得:“如果真是那样,当然没问题。”
两个人正说着,又是昨天那拨人:“人呢,怎么连个点菜的都没,这什么服务态度啊?”
何醉跟娘娘还有那位帅哥在角落的位置看着,一坐下就挑刺,看来还真不是善茬。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过去,不过最后还是有个男服务生拿了平板过去:“这是菜单,今天几位想吃些什么呢?”
总算还有个有魄力的。
点菜的时候是没什么差错的,点完菜那个啤酒色长发的女人就说:“这么大的酒店,怎么连壶水都没有帮着倒的?”
那桌共做了四个人,全都在低低的议论着什么,听着那女人说话,对面的男子说:“这可是咱们省里最好的餐厅,你说话可得小心点,搞不好明天就被逐出去不准再来吃饭。”
说着拿起茶壶给女人倒了茶水。
“我怕她什么?昨天吃出头发就给免了单,陪不是都没有诚心,真不知道是谁给的这样的称号,还全省第一。”
李菲气不过的开始发出切切的声音:“这贱人!”
双手攥成拳头就要起身去揍人。
小醉被她吸引,移开视线在她脸上,看她那忘了形象的小样,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一眼,然后低低的扯了扯嗓子。
李菲总算想起什么,却又不愿意再装了:“你咳嗽什么?本姑奶奶就是这样嫉恶如仇,不怕被人看见!”说着说着就有点没底气,面前的男子低低的笑着。
“你不会被我吓坏吧?”
那男子低低的端起茶抿了一口:“做你自己就好。”
小醉看着这俩人的样子,看着娘娘竟然因为男子一句话而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竟然开始说不出话,心里突然想,相亲也不一定就都是不好吧。
“东坡肉,糖醋排骨,炸黄花鱼,锅包肉,小鸡炖蘑菇,紫菜汤!”四个人,貌似上班族的打扮,看着也不像是喜欢吃那么荤的的样子,可是菜一上桌……
小醉不自禁的皱起眉,知道麻烦很快就要来了。
然后抬了抬手,付婷刚好走到那里:“何总!”
小醉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些什么,付婷看了那一桌一眼,然后点点头离去。
“你跟她说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小醉只是笑,娘娘嘟着嘴想知道真相,对面的男子看着她,给她倒了红酒后富有磁性的嗓音说:“何总是看出那桌客人的来意,你看那桌客人点的菜!”
娘娘望着那桌上的菜,顿时皱起眉,险恶的:“也不怕吃吐了,全是肉。”
正说着,付婷已经端着托盘走到那桌前:“这是我们餐厅的一点心意,请几位慢用。”
娘娘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哦,我明白了!”
小醉淡淡的笑着,不过看着那几个人吃惊的表情也知道这事还没完。
“一点心意?就是几个清淡的小菜?”很快便有位年轻的女士说,像是吃不惯那些精致的小菜。
小醉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现在她已经静待着那几个人找茬,这里每天吃饭的人都那么多,今天吃饭的又要大饱眼福了。
那男子看了看小醉的表情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何总现在过去事情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没错,只要小醉过去解释,不管那些人再怎么挑剔都没话好说,清淡的小菜配那些主菜刚刚合适。
小醉却是从容一笑:“可是明天还会有人来找茬,这种事多了总是影响酒店的生意,等着吧,既然真是来找茬的……”
她端着旁边的白开水轻轻地喝了口,不再说话。
那男子才发现,传闻中那个把傅老大折磨的要死的女人不仅仅是个花瓶,她有的是智慧,只要她认真了的事,他想,这件事她一定能处理的很好。
而她旁边那个丫头,看似嗓门挺大,好像……他低低的笑着:“这个不错!”往娘娘碗里夹了一根笋尖。
“……谢啦!”搞的娘娘好不自然。
还从没人这么容易就能把菜放在她碗里。
小醉也只是低低的看着,看来,娘娘也终于不用再独守空房了。
这个男人总算跟自己没关系,她们的姐妹情谊总算可以长久再长久一些。
所以说,跟姐妹的老公相处,也是一种学问。
小醉的眼睛从此没离开那桌客人,也有好几个服务生看着呢,那四个人吃的很急:“只有四十分钟了啊,大家快点吃饱了回去。”其中一个男子边吃边说。
“今天菜还可以呢!”那位年轻的女士也说。
饭一直都吃的很安稳,就连小醉都差点以为今天中午要平安过去的时候,那四个人起身要走,那个发胖的男子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呀,肚子疼……!”
然后三个人齐刷刷的转头去看他,现场突然就乱了起来,三个人都大叫着那个人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样?”
“酒店投毒害人了,你们还敢吃?不怕被毒死?”
这时那个年轻的漂亮的女子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小醉他们就看到餐厅里的客人都吓的放下了筷子。
小醉却是生气的,却又忍下,低低的看着手上的戒指,任由餐厅里乱成一团。
“酒店必须给个说法!”那个啤酒色头发的女人起身发怒道。
那个男人还在地上翻滚着,看穿着也算体面,不过这到底是哪个公司里的职员呢?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因为小醉也常常在这里吃饭,所以有的熟客便回头看着角落里平静从容的女人:“何总,这事您可是要给个说法?”
娘娘跟相亲的男子都看着她,她从容的微笑着:“当然要有个说法。”
在某包间吃饭的张院长被请下来:“何总,可要我效劳?”
小醉起身:“有劳张院长了!”
他们酒店有医用工具,服务人员拿来工具后张院长就走到那四个人面前:“麻烦几位让一让,我是人民医院的院长,刚好遇上这事,让我给这位先生看一看吧?”
他有礼的说道,小醉继续坐在那里,看着娘娘的相亲对象给自己倒水点了点头表示谢意,那男子却只是点点头,然后也像是看好戏一样的望着那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餐厅里只有小醉一桌冲着那四个人的地方形成了一条小道,两旁都是站着围观的客人。
“你是医生?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酒店找的托,我们不用你看!”
立即三个人附和着推拒。
小醉这时候才又开口:“托?张院长这样的身份,相信咱们在场的各位应该也不全然是不认识的吧?我还想请问一下这位女士,酒店为什么要找个托来应付你们?难道这位疼的打滚的先生根本就没有疼痛?还是几位三番两次在酒店吃出问题其实是几位的自身原因?”
小醉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句句都让那四个人心惊胆战。
小醉还是淡淡的笑着,然后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往前走去:“张院长请吧!”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都在等待着,这是一场戏,一场很复杂其实又很容易就知道真相的戏码。
来吃饭的也都业界精英之类,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了道道。
“我不要你给我看,医院里治死人的例子也不少,你不要过来,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付不起责任。”
那男子捂着肚子往后退,被三个人扶了起来。
“是啊,院长就了不起吗?我们不用你看,我们走!这笔账……”那凶巴巴的女人说着。
“这笔账今天必须算完!”小醉声音不重却很稳:“酒店门口已经有警车在等待,今天若是我们酒店内部出了问题,我绝不包庇下属,并且自己去警局检讨,接受制裁,但是若不是……就请恕我何醉不讲情面了!”
这四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她心里想到两个名字,一是安怡,一是何耀。
安怡找茬的原因她还没想到,不过何耀找茬的原因却很清楚,但是她始终觉得这不是何耀这样的大男子主义的人所为,所以,今天她必须要查个清楚。
四个人一听门口已经有警察在等着,也吓坏了。
冷强领着几个后厨的男子过来,后厨那帮家伙个个凶神恶煞的,这几天吃了一肚子的憋屈,今天老板既然要调查这事,他们都来围观,但是看事情不好办,男人嘛,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强制。
“张院长,麻烦你好好给这位先生看看他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冷强说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上前:“这位先生您别怕,您要是出了咱们酒店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咱们才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还请您配合一下。”
那男人早就忘了吆喝肚子疼,吓的两腿发颤。
却已经被后厨的人摁住不能动弹,那几个人还想说话,何醉不着痕迹貌似冷淡的眼神,三个人却是发虚的闭了嘴。
结局必然是那样,张院长检查完后那男的都要尿裤子了。
张院长没说话,只是看了小醉一眼,小醉点点头:“四位可愿去我办公室坐坐?”
四个人被后厨拿着刀出来的厨师长给吓的跟着小醉上去,小醉要上楼的时候突然转头:“娘娘,带你朋友上来一起坐坐可好?”
娘娘立即看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起身:“走吧!”
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凑凑热闹。
“今天给诸位带来的不便何醉在这里给各位道歉,今天这一餐何醉跟傅总裁请了!”
说完后转身离去,身后却全是掌声。
她的人生注定是因为他的光环,她却愿意在他的光环下。
冷强又说了几句,很快餐厅里就又恢复如常。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小醉同学却就冷了脸,转头冷冽的眼神依依扫过四个人。
“何总,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小醉才又笑了笑:“再不走我肚子里的宝宝都要被您吓哭了!”
那个三十多岁的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厨师长突然挠着头顶嘿嘿的笑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点点头离去。
李菲走到她跟前:“你肚子里这个的胆子肯定不会那么小。”
“何以见得?”小醉说。
“就凭你刚刚的镇静自若,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何醉的孩子当然不会比你何醉逊色!”
这话说的好听,但是姐妹俩并未多说,因为那四个人都低着头互相对视着正在想脱身对策。
而那原本来相亲的男子站在办公桌后面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大半个城市并不多言,只等有人需要他说时才说。
“你们是准备跟我开门见山还是让我威逼利诱?”小醉直言不讳,她并不想跟这四个小喽啰多说什么。
幕后主使才是她的对手吧,他们……只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何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其实我们就是想吃霸王餐而已,没有要毁坏酒店名誉的想法。”
那个年轻的长发女子说道。
小醉轻笑一下“冯先生,刚刚他们在餐厅算不算是陷害,污蔑我们酒店的形象?”
那男子转头:“当然!”然后他又说了其中的厉害,四个人均是发抖:“何总饶了我们吧,我们也不过是些要养家糊口的群众演员。”
群众演员?
他们三个是玩玩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那天有位年轻的男子去找我们,说给我们钱让我们每天来这里吃饭闹事,我们也不过是为了生存。”
“年轻男子?叫什么?”李菲立即问。
“根本就没有给我们姓名,他只是给了我们钱要了我们的联系方式,这几天也没再打电话给我们。”
竟然无从找起吗?
“你们可还记得他的样子?”
四个人不愿意说,顾虑太多,但是又点点头。
李菲正好修过那门功课,很快,在四个人的描述下,一个清秀的男子就在电脑上出现,但是,均是没人认出来。
小醉无奈的沉吟:“看来幕后人藏的很深啊。”
“那怎么办?找这样一个没名没姓的男子我们怎么找?”
李菲皱着眉,也犯愁。
那男子却轻轻说道:“如果要找,倒也不会太难。”
李菲跟小醉齐刷刷的转头看着背后的男人:“这样吧,下午我回去后想想办法,只要这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就一定能找到。”
有人说世上没有找不到的人,也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你愿不愿意找,只有你愿不愿意办。
“你们四位回去后若是他再找你们,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小醉又说。
那四个人点点头,拿了小醉的名片离去。
“要不要派人跟着?”李菲说。
“不用我们派人,门口不是有警察?”
警察要放长线钓大鱼,那自然会在他们身后悄悄地跟着,这些人还要靠傅忻寒赏脸吃饭,不敢不办事。
“我这就回去,尽快给你个结果!”那男子说着。
她点点头,就听着那男子说:“你还不走?”
娘娘一惊,完全滞住了,这男人……
“走啊,走!”娘娘半年后才恍恍惚惚的答应着,然后忘了跟姐妹打招呼拿着包傻瓜似地往外走,脑子还在转不过弯来中。
小醉无奈摇头,电梯里娘娘才想起自己表现的有点紧张,说:“你要是真能给我姐妹办成这个事,我谢你!”那男子浅笑着看她:“怎么谢?”
娘娘立即又懵了,只见那男子无奈的摇着头,像是认命:“就以身相许吧!”
娘娘差点晕过去了,一上车就给小醉打电话:“天啊,那男人竟然让我以身相许!”
小醉被她弄的笑起来:“你不愿意?”
“错,我刚刚差点就在电梯里把他吃了!”
已经是头饿狼了……突然想起一首歌……
不过那头饿狼不该是男子吗?可是咱们的娘娘竟然也这样不矜持。
也是,现在这个年代,矜持,也不需要时时如此。
何耀晚上跟傅忻寒在会所里聚餐,傅总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似地,不冷不热的,何耀还跟以前那样人前马屁精。
而餐厅里,安怡带着儿子来吃饭:“这是你姐姐的酒店,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待会儿介绍你姐姐给你认识,你们姐弟俩第一次见面,你开心点。”
宛如一个善良苦心的好母亲。
那男孩不说话,像是得了犹豫症。
小醉原本只是从监视室出来经过,当看到那母子的时候也是一滞,却并没有想停留。
“小醉,你就不想见见你弟弟?”
弟弟?
小醉想笑,却发现笑不出来,要走,却听到那男孩子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姐!”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眼前竟然突然模糊。
想起傅总说的那些话,这男孩是不是也是个无辜的人呢?
她走上前去:“我没有弟弟。”
那男孩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也是她的孩子!”
他并不叫安怡妈妈,只说她。
小醉从那个男孩的眼里看到些忧伤的东西,但是因为不知道他是哪一国的并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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