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年没陪他过生日,也不差这一个。
她在酒店里呆了三天,然后将买好的礼物寄给何玉那里,然后转而就去了美国。
在柔柔结婚的前两天到达,柔柔还在想逃婚的事情,对她说:“虽然他长的还凑合,可是,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老娘简直不敢直视!”
说话时还双手抱着腰,那气愤的样子,拥着中国的强调。
何醉跟几个要好的同学在她家的豪宅里笑的直不起腰来。
“那要怎么办?不然咱们今天就来个集体大逃亡,跟醉去中国可好?”有个姐妹用很不标准的中国话执拗的说了这一段。
何醉微笑着,似是习惯性的沉稳:主意不错!
寂静的四个字,然后大家又笑暴,只是某新娘子嘟了嘴:“你们几个哦,联合起来欺负我!”
柔柔家的豪华,简直像是在皇室。
这些个大小姐凑在一起更像是一群公主在一起,而何醉坐在里面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却又偏偏是她们其中的一位。
就是这些心像是太阳一样强烈的外国女子,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
“谁敢欺负你哦,是你自己说对这种没感情基础的婚姻不敢直视的啊!”后面是英语。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的时候,柔柔的大哥来敲门,几个美女一看到帅哥自然免不了一阵惊呼。
他的视线却从容的落在那个中国女孩身上:“醉!”
“大哥!”她起身,用英文低低的叫了一声。
他走上前,一众女子都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他走过去何醉身边:“留下吗?”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臂弯询问道。
房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个女孩压抑着心脏要激动的跳出来的冲动,静候佳音。
她依然那么从容的笑着:“等柔柔过完生日。”
他的眼里一闪即过的失落,却很快就做出决定:“跟我来!”
然后在一阵惊呼雀跃中他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她站在沙发前都不好意思坐下,这个长相俊逸,身世不凡的男子,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里有一丝丝的好奇,却还是那么从容不迫,不卑不亢。
像是……一切,都不过是即将发生的事情。
“生日礼物!”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珠宝首饰,拿出盒子上卡着的赠言,然后宠辱不惊的抬头看他:“我不能收!”
“这只是一份生日礼物!”他显得有点不高兴。
“你我都清楚它的意义是什么,你该送给你最爱的人。”
她说着把东西还回去,然后要走。
他抓住她:“醉,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然后他摸到她手上的戒指:“醉!”那一声,像是失意。
“我找到他了!”她也低低的说着,很抱歉让他不好过,但是,她却不能欺骗他。
他的眼里闪过些许的晶莹,下一刻却只是用力的挤出一个微笑:“祝福你!”
他曾说,如果有天她找到那个男人,他会祝福。
他兑现了承诺。
柔柔站在哥哥门口最终还是敲了门:“哥,大家都去吃饭了!”
他转身去给妹妹开门,柔柔看到他失落的样子就踮着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你还有我啊!”
德尔笑:很快你也要成为别人的!
柔柔就不知道怎么安抚,何醉走过去:“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一家人!”
三个人手挽手,除去爱情,他们还有很多种办法相爱。
那五年,他们陪她经历,陪她成长,那样的情分,很厚重很厚重。
德尔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拇指用力的在她的戒指上抚着,像是想要硬生生的给她磨掉。
吃饭的时候大家还说想见见她的真命天子,她笑了笑:“下次!”
柔柔却看出,肯定是出了事。
何醉昨天还收到那样的信息,说傅总跟别的女人一起吃饭,很暧昧之类的。
她想,等以后再也收不到这类信息,她会回去见他。
不是她不相信他,就像是他明明知道她跟何凡的关系却还不准她跟何凡靠近,爱情,从来都那么自私。
她凭什么不要自私?
在她低落需要守护的时候,他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不管那个女人因为什么原因,他的衣服,为什么让一个外人去洗?
她就是如他一样霸道的不准别的女人跟他去亲近。
她就是要他把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蝴蝶全都赶走。
她就是要成为他的独一无二。
这世上,太多事不能乱。
其中就包括爱情。
他已经回家,正在跟儿子玩积木,看谁排的高的那种,要十足的耐心啊,因为何阳小盆友的技术真不是盖的。
王彦斌到的时候就看到爷俩坐在木地板上都那么认真的样子,真让他无语:“美国那边寄来的请帖,去不去?”
今天才到的请帖,可想而知不是威廉逊家族的意思,既然人家没想起他这个小人物,他又何必去凑什么热闹。
不过想起那个女子,他心里倒是想到些什么。
“干妈咪要嫁人了吗?”
何阳突然好奇的问。
“嗯!”傅忻寒知道她们的关系好,也不掩饰。
“我要跟干妈咪视频!”他说着就爬了起来,地上的积木还在排着高高的。
他抬头看儿子一眼:“我不知道你干妈咪的Q。”
“妈咪的Q上有啊!”
他突然想到些什么,然后又问:“你知道你妈咪的密码?”
何阳小朋友突然贼贼的笑着:“那还用说!”一昂下巴,骄傲的小家伙。
王彦斌坐在旁边看不下去那爷俩各怀心思,无奈的沉吟:“要我帮忙去搬电脑?”
“快去!”何阳小盆友立即下命令。
王彦斌点点头上了楼。
然后三个男人坐在地毯上打开电脑等待连接。
柔柔正在跟何醉喝酒聊天,旁边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一直开着,俩人就坐在地毯上享受着夜晚的宁静,突然QQ上发出嘟嘟的声音。
两人都好奇的看过去:“是我干儿子!”
柔柔有些吃惊。
何醉也一惊:“这臭小子,竟然敢盗我的号!”
“会不会是负心汉?”柔柔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何醉被吓一跳。
柔柔已经点开视频,何醉立即躺下了在柔柔后面。
但是那父子俩眼明的,还是立即就看到她闪过的侧影:“干妈咪,我妈咪在你后面么?”
柔柔张大着嘴巴:“没,没有啊!”慌张。
傅忻寒坐在旁边佯装看报纸的样子,王彦斌就跟小家伙在电脑前呆着:“美女新婚愉快!”
柔柔眨了眨眼:“谢啦!”
“干妈咪,我妈咪是不是去找你了?人家也想去参加你的婚礼,你为什么只让妈咪去呢?你要让我妈咪快点回来知道吗?”
柔柔有点苦恼,她就知道何醉只身一人去参加婚礼肯定有原因。
“宝贝,干妈咪让妈咪给你带回去礼物好不好?过阵子干妈咪就去中国看你啊,到时候你可不准再不跟我亲亲。”
何阳小盆友吹着气:“干妈咪你要让妈咪给我带回来很好的礼物哦,干妈咪,我爸比妈咪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也好想看爸比妈咪结婚!”
何阳身后看报纸的男人不动如山。
柔柔身后躺着的女人更是一下子僵硬的像块石头,他们的婚事,好像遥遥无期了。
“介个呀,当然要问你爸比了!”
何阳转头看自己加装正经的爸比:“爸比他好像做不了主!”失望中!太给男人丢脸了。
傅忻寒瞬间把报纸给丢掉:“问你妈咪,我做不做得了主?”
冷冷的一腔,吓的视频里藏着的女人胆战心惊。
何醉不敢说话,他做不做得了主?
“妈咪,你不要再藏了啦,我们早就看到你了,演技一点都不好,你快说爸比到底做不做的了主?”
她不说话,她也想知道,到底他做不做得了主。
“妈咪啊,你睡着了么?”
柔柔转头看了看那个失神的女人:“你妈咪正在灵魂出窍。”
哎,无奈,有些事到最后到底是怎样,连知情人都不知。
他失望的起身离开。
王彦斌在旁边看不下去,淡淡的对着视频里说:“你去丰荣市的时候他就把张恩给开了,那天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他去喝酒被张恩不小心泼到身上酒,后来张恩跟着他去了房间里,硬是要给他洗衣服,他心里只有你,怎么可能还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么多年他用一个濮阳雪挡掉多少女人,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说这么多你若是还不懂他,那你的确可以在美国常住了!”
王彦斌说完后也起身离去,只剩下小家伙嘟着嘴:“妈咪,我想当你跟爸比的花童。”
柔柔无奈叹息:“阳,挂了吧,干妈咪会让你妈咪参加完婚礼后立即赶回去的。”
“爸比后天生日,妈咪能赶回来吗?”
后天?
柔柔吃一惊,那是柔柔的婚期啊。
生日这天傅总知道她不会回来,但是他想给自己一份生日礼物,手里捏着两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他在掂量着,似在说:我让你看看我到底做不做得了主。
当兄弟几个在给他安排生日会的时候他却开着车子在这个大好的日子去了民政局。
是的,他去做主!
何醉同学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惦记着他参加了姐妹的婚礼。
柔柔的婚礼隆重的不像话,清一色的白种人,当然也有些有威望的华侨的加盟。
她是作为柔柔的姐妹,跟一些同学坐在一起目睹她嫁给那个男人。
何醉当时听着姐妹们议论,那个新娘子太不厚道了,在她们跟前整天委屈,但是今天一见新郎官,姐妹几个恨不得把新郎官给劫了。
中午吃完饭柔柔就把何醉拉到某个客房里,把她的行李给她拉出来:“直升机已经给你准备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去!”
何醉愣愣的望着她:“可是今天是你结婚啊!”
“你已经看完典礼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如果你再不回去,我会很愧疚!”
这就是姐妹吧,绝不会自私的留她在身边,知道她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于是,就算是自己的婚礼,也把最好的姐妹推走。
因为是姐妹,所以,看着姐妹幸福,才是自己最大的满足。
“婚后要跟男方好好相处!”姐妹俩亲了一下,然后她拿着行李从后面离去。
不得不承认的是,有钱人家真是好啊,还有直升机。
十三个小时的时差,她注定错过他的生日。
其实她已经很想他。
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向窗外,那一片片的白云遮住了下面的视野。
又一次眼睁睁的让这一天过去,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何玉是不是已经把她这些年来给他的生日礼物都送了过去?
一颗心竟然跳的有些慌乱,她突然焦躁。
下了飞机她站在机场门口,已经是第二天十二点多了。
错过的这么远。
她禁不住苦笑,却刚走了没多远就有辆车子停在她面前:“何小姐!”
她低头看到车子里露出的脸:“有什么事?”对这个男人有些印象。
“我们来谈一谈!”
说话间他打开了车门,她并不想上:“抱歉,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不管是关于安怡还是谁,她都没兴趣。
“就一顿饭,去海悦你总该放心了吧?”
何醉看他一眼,然后停下车子,这样的纠缠,大概真的有原因,她拿出手机立即给傅忻寒拨过去。
他正在守着那些生日礼物发呆,他还没拆开,他就这样做了一晚上。
何玉把礼物给他送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就这样看了一晚上。
他并没有看手机,正打算拆开第一个礼物,接通后就直接说话:“喂?”
“忻寒,高局要请我去海悦吃饭,我现在在去的路上,你在哪儿?”
他吓一跳:“我马上过去!”
连问一句她什么时候回来都来不及。
“何小姐这是在防着我高某吧?”
她微笑,车子在去海悦的路上:“您也别怪我,我经历过一些,所以格外的小心,毕竟咱们也不熟。”
总是那么从容不迫的。
其实她的心里很紧张,但是她的脸上就是那么微微的笑着,宠辱不惊。
那个已经过五十却身材保持的很好的男子笑了笑,车子只能开往海悦,因为傅忻寒已经知道他跟何醉在一起,他自然不能再去别处。
他没想到何醉竟然真的做的出,当着他面前也跟他说的这么清楚,丝毫不给他留颜面。
原本打算的事情要重新做打算了。
当他们从机场赶到海悦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海悦门口,高局在车子里:“下午还有个会议,那咱们下次再约你看如何?”
在她身旁轻轻地说道,看到门口那高大的身影转身的那一刻,高局还是觉得不能淌这趟浑水。
却正合了她的意。
何醉笑了笑:“那多谢高局送我到海悦!”说完点点头下车。
他站在门口等着她,拉着她的手一起朝着高局挥手,待到高局车子离去他才抬眼细看她。
烈日下她的脸上有些憔悴,她也微微的张开那好看的睫毛,对上他深邃的黑眸:“抱歉,我回来的这么晚。”
他却是深深的看着她,什么也不必说,下一刻便把她拉进怀里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带到自己面前。
在这个吃完饭的高峰期不管周围来往的人流,只是用心的去吻她。
这些日子的煎熬,时间磨平了他们所有的棱角,让他们只剩下思念。
众目睽睽下他那如豹般狂而犀利的双眸紧盯着她粉粉的脸蛋把她打横抱起。
她吓的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被他抱着往8185走去。
他想她的日日夜夜,现在想来竟然蠢不可及,为何明明触手可及却还要强忍着?
大床上两个人紧紧地相拥着:“坐威廉逊家机回来的?”
“柔柔让我快点滚回来,到你身边!”低低的声音,他再次发狂的吻住她。
“想我了吗?”他低低的声音,拇指轻轻地抚着她的唇瓣。
“想,从来没有停止过!”
她的眼神那么坚定。
他更是坚定的把她在这个初次交锋的地方要了一遍又一遍,管他是白天还是黑夜。
之后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没有分开过,直到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他依然不放开她。
何醉却觉得今天这个家伙看着她的眼神里……除了那方面,好像还有些别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她实在是好奇,他那纠结的模样,到底是为何?
傅总却只是一次次的堵住她的嘴巴:“宝贝,如果我真的有事瞒着你,你不准生气。”
还是那么霸道。
她忍不住笑了笑:“那要看什么事!”
才不会中了他的计谋。
所以他又深深地看着她,这事,他还真不敢乱说,她那执拗的性子,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吧?”她着急了,爬到上面:“傅忻寒,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明明说张恩已经被开除,可是他那一副做了天大的错事的样子……那漆黑的深潭里,她莫名的恐慌,希望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宝贝,不要乱想!”他安抚,温暖的掌心轻轻地抚着她的黑丝,看着她那为他焦虑的小模样,这么在乎他,怎么还舍得离开他那么长时间,他在想,这执拗的小妮子,到底是要跟他执拗一辈子的。
而他,突然想给她无尽的宠爱。
“那你快说到底什么事瞒着我?”被勾起了好奇心,久久的不能驱散。
他说:“这么在乎我跟别的女孩在一起,你是怎么做到离开那么久的?”
她一怔:“什么?”
他笑,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就吻她,唇角浅莞。
何醉,这一次,你做好一辈子逃不开我的准备!
彻底的用另一种方式把话题转开,何醉被吻的天昏地暗。
是夜!
让她冷静下来:“那天濮阳雪突然开着车子撞过去,我完全懵了,可是当听说她被截肢我的心却动了动,终究还是想起初相识,她在我心里还是那么完美的女人,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回来,但是当听到张恩的声音……我承认,我还是猜疑了,妒忌了,为什么守在你身边的不是我?那阵子我们闹别扭,心情本来就不好,当我去医院看到她疯了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完了,她的今天,会不会就是我的明天?后来就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
她说的有些激动,她是真的很怕,那一刻,当濮阳雪因为有人要抢她的男友而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她呢?
她那么爱他,如果有人要跟她抢……她讨厌张恩,她更讨厌他,讨厌他明明知道她不愿意他跟张恩走的太近却带着张恩去出差,张恩却不是他的秘书的。
他抱着她,轻吻她的额头:“起初并未多想,若是她规规矩矩的只是去为了公事,但是那晚她似是故意将酒洒在我身上,她又是你跟我生气的导火线,我自然就把她轰出公司。”
她笑:“你不怕她父亲?”
“我最怕老婆!”
他笑,抵着她的额头与她亲昵。
老婆……何醉听着这两个字还感觉有点不适应,一下子小脸羞的通红:“谁是你老婆?”
“难道还有别人?”他又那么深深地看着她,他的眼里像是有着无尽的力量,烫伤了她一颗煎熬的心。
许是太久没有这样甜蜜,她不自禁的转头不敢再看他,空气里充斥着满满的,全是花开的声音。
静默以待,爱!
他们的世界,早就没了别人,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就已经再也走不进别人。
“只是高局找我是为了安怡吗?我听说他跟安怡早就没了什么感情啊!”
许是时间宽容了彼此,他们渐渐地,开始随便的聊着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把玩着,让她靠在怀里,偌大的床上俩人却只是占据一点点地方。
“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有濮阳树这个前车之鉴,我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老婆动手!”
他今晚频频的提到两个字:老婆!
何醉不免忍笑瞪他一眼:“真肉麻!”
他却只是闷声笑着:“哪里肉麻?本来你就是我老婆!”说着不忘把她的手抬起来,让她自己看着上面那枚戒指。
她笑,是啊,她早就是他的。
不然就不会那么拒绝柔柔的哥哥。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一昂头就看到身边躺着的男人,不自禁的就露出美丽的笑颜,然后到他怀里去,悄悄地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阳光很好,心情很好。
宠辱不惊,从容不迫。
才发现,原来,没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
她早早的起了床,因为急着回家看儿子一眼,好几天不见儿子了,工作自然比不上儿子重要。
不过却在走之前先见了王硕:“你去跟有关部门说一声,蒋倩被安排在分店工作了,这里的工作尽快让人接手。”
王硕点点头,一抬眼,就看到她看他的眼神有点怪,看的他浑身发颤。
何醉笑了笑,离去。
傅忻寒醒来的时候王硕敲门就进去:“何醉看我的眼神怎么像是看混蛋?”
傅忻寒躺在床上枕着双臂,满脸的精神:“她去丰荣市肯定跟你的挂名妻子见面,如果聊的来的话,也许知道了很多。”
王硕的俩眼一瞪:“那何玉……”
不敢想象。
傅忻寒才懒得管他的闲事,现在正是好好享受有老婆暖被窝的日子。
何醉回到家看儿子正要去上学,上车前看到妈咪的车子停在那里,小家伙背着书包就往那跑。
她下车,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捧着儿子的脸用力的亲了一个:“妈咪去送你上学好不好?”
何阳小盆友用力的点头,何醉领着孩子走到公婆面前:“伯父,伯母!”
傅爸爸跟傅妈妈虽然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却笑着说:“快去吧,已经要迟到了!”
何醉点点头牵着儿子的手上了车,然后去开车陪儿子去学校。
学校门口送了儿子,然后看到苏总来送飞飞,两人点了点头,飞飞还冲着她叫:“妈咪!”
何醉无奈的笑着摇头,然后离去。
路上跟傅总打电话汇报工作:“我今天去趟医院,想把腿上的疤痕去掉。”
她左看右看,想着那段不好的回忆还是不要在记起了吧。
万一在傅总面前穿个短裤啥的,总是煞风景的事。
“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过去陪你!”他说着已经走出酒店,车子已经被侍者开过来。
把手机放在口袋里,上车,一身黑色的西装在这个秋季格外的帅气。
那张一向高高在上的脸从来没有变过,只有遇上他喜欢的女人的时候才会变的温柔温暖,多姿多彩。
挂了电话后一路稳稳当当的到了医院,把车子停好后下车,然后看到安怡被护士搀扶着在院子里遛弯。
她倒是真的苍老了很多,看样子知道病已经很重,如果再不做手术,大概真的会丢了命。
这就是人生无常吧,任你这一世如何轰轰烈烈,但是身体却不由的自己,一旦得了病,再多的钱,再大的势力,又有什么意义?
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她这条挣扎了半世的命终究要成为一把灰。
安怡看到她的时候眼里满满的恨意,又像是羞愧的,然后转头走人。
何醉也低着头往里走,母女缘分注定只到那时候,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去为那个女人揪心?
突然觉得自己心是不是太狠?
正胡思乱想着却已经到了医生办公室,动手术的时候她半条腿麻痹着,脑子却清醒的很:“安怡的血腥跟我的是一样的吗?”
院长跟专家都在她身边站着,听着她的话院长怔了一下,却立即点点头:“是!”
傅忻寒打开门的时候就听到她问这句话,心里一下子想到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院长看到他来也是点了点头,专家还在给她做手术。
中午两个人在海悦吃饭,她看着傅忻寒安静陪她吃饭的样子笑了笑:“我要是去给安怡配型……”
“你要还她的生育之恩,我无话可说!”他低低的嗓音,却是认真。
何醉反而一下子说不出话:“忻寒,我的命是她给的!”
“那就还了,从此以后你的命是我的!”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她不再多说,明白他已经了解她的心思。
下午他去公司办公了,她在酒店休息,想着晚上陪儿子找个好看的动漫看看。
晚上安怡却把她约到家里,那还是她第一次去安怡的住处,辉煌的像个皇宫一样的家里,最温暖的地方却莫过于那母子的照片,客厅里挂了很多小男孩的照片,却没有一张是关于她。
她突然笑了,安怡对她,终究是没有感情的。
她原本以为安怡已经知道医院正在给他们配型,安怡的伯母端了茶出来:“何小姐请用茶!”
她点点头,端着茶抿着,然后继续在房子里欣赏着,安怡倒是很喜欢玩弄些小古董什么的,估计家里的摆设卖一下也值个几千万吧。
那些东西始终都是死的,跟这些古董相比,她更喜欢那些有鲜活生命的绿色植物。
“我跟你爸爸离婚的第三年买的这个地方!”她低低的说着,喝的是白开水。
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一定地步。
何醉垂眸,笑了笑:“你跟我爸爸一点感情都没有……”她也不知道是在问还是在肯定。
“以前觉得没有!”安怡也不再说,她现在笑起来已经不好看,脸上已经没法看了,但是,眼神里依稀可见的一些细腻的感情。
何醉笑着感叹,人家都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安怡却是在她父亲离开后才感伤的吗?
那么,那份情,还真是晚的可以。
“你找我来什么事?”她觉得脑袋有点浑浑噩噩,突然地。
“就是想借你一个肾!”安怡笑着走到她身边,把她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女儿,算是你报答妈妈的生育之恩,妈妈还不想死!”
她的身子一软,安怡抱住她,再然后她就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才知道,安怡还不知道她给配型的事情。
心却一下子凉透了,为了她的命,不惜搭上别人的命。
这样的母亲,让人如何再去努力爱?
报答……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安怡来家里,她更记不起,她们什么时候做过母女吗?
安怡的歹毒,是常人无法想象。
而为了活命,有些人是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
“安总,这样真的合适吗?”伯母脱下围裙,直起腰,却变成另一个人。
“那些钱你不需要了?”安怡冷冷的一腔,脸上的寒气,让人不忍直视。
那女医生看了她一眼,又看着躺在沙发里的女人。
“你别忘了,如果没那些钱你的医院就经营不下去,而我是唯一肯帮你的人。”
那是一家私人医院的院长,只是最近因为一起事故让医院一下子经营不下去了,她现在需要很多钱,安怡找到她,跟她谈了这个条件。
说话间门口已经走进来一个高个子的男子:“安总!”
安怡点点头:“把她弄到沈院长医院!”
那个女人已经知道安怡的心狠手辣,现下自然也明白,如果这件事她不办到,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在那个男子进来把何醉扛在肩上往外走的时候,被称为沈院长的女人就跟着出去了。
安怡站在门口冷冰冰的看着何醉被带走,心里却只想着:“别怪我狠心,谁让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为我做这点事又算的了什么,哼!”
说完也出门。
那男子把何醉从车上抱下来往医院走去,沈院长跟在后面,医院里还有几个医生在等着,到最后,大家一起看着手术床上躺着的不省人事的女人。
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十点多了,腕上因为有个应酬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晚点回去,她当时说安怡找她。
她回到家已经这么晚她还没回,傅爸爸傅妈妈也心有不安:“不会路上出什么事吧?”
他从沙发里站起来,拿了车钥匙:“我出去一趟!”
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不容置疑的决绝。
虽然按理说何醉已经答应只要配型成功就跟安怡做手术,但是他的心却忐忑的让他放心不下。
路上他给安怡打了个电话:“安总,这么晚还不打算放何醉回家?”
安怡已经在医院里,轻笑一声,淡淡的说:“是傅总啊,小醉在我这儿喝了杯茶就走了啊,怎么,她还没回去吗?是不是跟朋友在一起泡吧什么的?”
他紧皱着眉头:“你在哪里?”
冷冷的一声。
安怡笑着说:“医院啊,我回家拿些东西,一些以前她父亲给我的东西我都让她带走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说的真的像是真的。
他挂了电话,然后去了附近的警署,安怡千算万算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没有算计道。
当他在附近警署的监控室看到监控录像上她家门口的一切行为。
他的女人竟然是走着进去躺着出来,虽然出来时被一个男子扛在肩上看不清楚,但是那娇小的身子他一眼就认出来。
转瞬,冷漠的脸上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该死。
工作人员也是被吓坏了:“只是车子最后开向哪里?”
他的手握成拳头,不出一个小时他已经找到那个地方,弟兄几个站在那家关了门的医院门口,直接把门给砸开了。
手术室里的人根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因为除了手术室里开着灯,别的地方灯都是关着的。
“直接找手术室!”他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怕是自己已经来晚了。
王彦斌跟王硕始终是他的左右手。
警署的人也很快的赶到。
小醉已经在手术台上,一切准备就绪,那些没有良知的医生。
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随时,别人都可以把她的命拿走。
何况只是取一个……
她还念着安怡生她的情分,如果没有这个意外……
但是……
院长亲自操刀,双手已经拿着剪刀跟其他工具,虽然是秋天,但是额上还是满满的汗水。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也是头一次。
但是是为了医院的存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着的目的,纵使有些好的,有些不好的。
但是每个人还是那么执迷不悟的活下去。
安怡还在盘算着,明天,医院就会找到合适的配型了,到时候,她就可以活了。
她想着跟着何明的那些年,他们的婚姻,多半是吵架,后来是各自过着各自的,她后来爱上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不爱她。
她为那个人生了儿子,但是那个人却只是把她当个生孩子的工具。
原本以为自己是最好的,但是在有些人眼里,自己竟然什么都不是。
但是儿子是她的全部,或者是因为还爱着那个人,反正,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所以,就算那个男人应允了儿子给她配型,她也不舍的。
她唯一舍得的就是何醉。
她对何醉真的没什么感情。
起初也犹豫过,想着如果何醉痛痛快快答应了这件事她就会给何醉点好处。
但是没想到何醉那么反抗,并且对她还好像恨之入骨。
所以最后她才做了这样的决定,其实很早就有这样的决定,只是今天才实施。
谁会想到一个女人的心那么歹毒呢?
纵然濮阳雪再怎么歹毒,却也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是那个生她的母亲,跟她有十年生活的母亲,对她竟然……
手术室的门被踹开,里面的人全都傻了眼,当沈院长脸色苍白的,手里的工具掉在地上。
那么明显的,清脆的声音,门口的男人望着地上透亮的剪刀,眼里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匕首冒出来,然后全都射向那个院长。
警署的人上前,手里都拿着枪。
他走上前,抓住那个罪魁祸首然后狠狠地一脚,那女人就跟着旁边的椅子一起滑向远处的墙根。
然后他站在那里心颤着低了头,她不省人事的躺在手术台上,那些人手里都有工具,看着他步步往后退。
他的双手攥成结实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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