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明希,你不要死”水若兰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宇明希端着奶茶开门进来,他赶忙放下奶茶,冲过去抱住水若兰“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儿。”
水若兰紧紧地抱住他,哭着说:“明希,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水若兰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文,我梦见你死”水若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止住哭泣,硬生生地把那个“死”字咽了回去,但似乎又说出了口,她推开宇明希,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她的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水若兰是个细心人,昨晚找到了医院后她已经把宇明希的具体情况问清楚了,医生很直接地给她说了,当时她哭得很伤心,一直以来心里的那个结被打开后竟然发现里面蕴藏着巨大的悲伤。
她在江边问了宇爸爸,宇爸爸也很坦白地告诉了她,最后爸爸让水若兰别告诉宇明希她知道了一切,那样会对宇明希造成深深地伤害。
可是今天她差点说到了“死”字,她怕敏感的他又会猜她知道了什么,她不确定宇明希是否听到了那个“死”字,她抓住他的手说:“我做恶梦了,我好害怕”
宇明希呆呆地看着她,那个“死”字他听到了,她梦语里的他听到了,刚才的他也听到了,水若兰的突然改口和突然的茫然无措他都看到了,他明白了什么,一股凉意从他的胃里袭过,他的眼神变得忧郁。
但他是爱水若兰的,他也心疼她,他也理解她,他不能突然显示出他的明白,他怕接下来难以接受双方的悲伤,他希望接受上天的考验。
宇明希挤出笑容“好啦,都是梦啦,你看我一切不都好好的吗?”
宇明希接着说:“医生说你受寒了,昨晚你发高烧了,护士已经给你打了针,好好休息啊,听话。”宇明希让水若兰靠在靠枕上,一调羹一条羹地喂她喝着奶茶,她一直看着他,他那温柔的眉宇,白瓷般的皮肤,淡黄的发丝搭在他的额头上,让他有一种时而渺远时而迫近的气息。而他却若有所思。
水若兰看看他“我不喝了。”
“多喝点,暖暖身。”
“不喝了,你也喝点吧,真的不喝了。”水若兰对宇明希微微地笑,就好像春风一样温暖。
宇明希也微微地笑,他收拾了一下,把靠枕放平,让水若兰躺下,帮她盖好被子。然后病房里又寂静得就好像没有住病人一样.
宇明希静静地看着窗外,看着楼那边车水马龙的街道和林立的高楼,细碎的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照在他唯美的面孔上,让他显得寂静而孤独。
水若兰看着宇明希孤独的背影,心里一阵疼,现实对他来说真的好无奈,可是他又能怎么呢?她又能怎样才能挥去他的孤独呢?
水若兰起身披上外套,走到他身边“在想什么呢?”
“在看那些鸽子。”
水若兰顺窗口看出去,那边有一群鸽子,有几只在楼顶休憩,有几只在楼顶盘旋,好像都在享受阳光。
水若兰拽了拽他的衣角,望着他,宇明希转过身来看着水若兰,她莲花瓣般的面容上有温暖的笑容,“明希,我陪你去江边散步吧。”
“嗯?”
“去散步啊,我们出去晒晒太阳。”
“可是你还病着呢。”
“哎呀,发个烧不会怎么的,走啦。”
水若兰拉着宇明希就往外走,在门口撞见了爸爸,“你们去哪里?”
“叔叔,我跟他出去晒太阳,散散步。”
爸爸有些犹豫,“好吧,你们注意安全。”
阳光明媚,如打碎的汞液一样,在这偏南国的地方,冬日灿烂的阳光也会很暖和,昨晚的雪开始融化了,地上露出大块大块的干地,天上没有一朵云,显示出冬天蓝天的高远与空旷,江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
“哇,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阳光了,明希,感觉怎么样?”水若兰快乐地问他。
宇明希浅浅地笑,就好像王子一样,内敛的笑容,温柔,唯美。
“是啊,风和日丽,人的心情也好多了。”宇明希拉上她的手,俨然一对快乐甜蜜的情侣。
“对了,明希,你说如果我们一直顺着这河往上走,会到那里去啊?”
宇明希笑笑,觉得这问题有趣,“说不定就到了什么喜马拉雅山下,或者天山脚下啦,那里可全是大雪封山耶。”
水若兰想想,“那我们往上走吧,逆着水走,一直往上走,怎么样?”水若兰俏皮地笑,拉着他的胳膊偷偷地看他。
宇明希咯咯地笑了,“你呀,那么远,走上十天半月都去不了的。”
“我才不怕呢,你陪我嘛,嘿嘿。我想啊,那里肯定有好美好美的雪山和清澈纯净的泉水,我们可以在那儿看雪山听泉水的,那多惬意啊。”水若兰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中,她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宇明希的胳膊上。
宇明希却愣住了,他又回想起第一次他和她在茶香园玩的那个诗意尽染的日子,那茫茫的一片又一片的茶山。
他双手合十祈祷有一天能和相爱的人在那里搭建一间小茅屋然后住下,然后种上蔬菜,再也不管世事的繁琐与痛苦了。
可是今天水若兰是说的另一个世界不正是宇明希所期盼的生活吗?这一切都只是幻想,是那么的不现实,可是他们却一直向往着。
宇明希轻轻地拥住水若兰,“若兰,只有你永远最理解我,我爱你。”
水若兰没有说话,她只是闭着眼,靠到他的胸口,而她的心却如刀绞一样疼痛,她清楚的记得也非常明白医生的话,可是她只能这样做了,也许这样能聊以慰藉他的心了。
冬日的蓝天
像海一样
站在冬日的阳光下
我沐浴着片片的阳光
我在怀想昨日天宇间散落的那些雪花
哪片雪花上还留着我的痕迹
那是一首朴素的诗
是一个可爱的故事
是一个美丽的梦
雪花飘
纷纷扬扬地飘
我再也找不到了她
她从我手中逃逸
逃逸到了世间的哪一个角落
我多么忧伤
多么痛苦
我哀怜她的失去
那可是我的故事
我的梦
故事里有美丽的梦
梦里有可爱的故事
我仓皇地在漫天大雪中寻找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找到
最后我无奈地放弃了
因为我累了
好累好累
天晴了
满世界的雪融化了
我知道那片诗的雪花也融成水了
渗进了土壤里
突然间
我的眼睛亮了
好像是阳光点亮的
其实我没有必要那么累
诗渗进了土壤里就会发芽
长出的大树上结满了希望的果实
那正是我的梦,不是吗?
噢,我终于知道了
然后
我开始等待,等待
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都是悲哀的,即使是漫天飞雪的日子里,也会有美好的故事,走在人生的这条路上,太多的繁琐,抑或是生来的病痛,抑或是本来的困窘,抑或是明白世事后微末的悲哀,也许,也许病痛不久后就会带走我们的生命,但是在有生的这些日子里我们有爱,在爱的日子里我们是富裕的,又有什么困窘呢?走在世道上,难堪总是难免的,无奈的荆棘在时而不时地羁绊着我们本来劳累的心,但是我们总可以找到自己心灵休息的港湾。
所有的日子终会淡去,那些悲伤的,痛苦的,快乐的幸福的日子都会淡去,并且会深深地刻在记忆后淡去,我们也不得不跋涉着每一天,时间的流走带来了日子的淡去,我们又怎么能停留在前一秒的悲伤中呢?时间永远不会等我们,也绝对不会仁慈我们。
的确,人生路上悲伤总是难免的,多了一份悲伤,人生才五味杂全。当我们形神俱累的时候,我们多么渴望回到过去,回到小时候,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拾起童年的尘土,用情趣捏造自己的城堡,在其中神游,当我们发现童年遥不可及的时候,我们开始幻想,希望逃离这个繁忙的世界,希望有一个可以容纳自己的世外桃源,可是这些都只是梦,永远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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