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平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想也没想的挂断。
沈让左手拿着杯子,杯子里装着白色的纯净水,简思在一旁哄着孩子,他慢慢敛下眼眸,在眼部下方有个阴形小月牙,眼睫毛长长的,唇角连带着一抹笑,起身,接过简思手中的沈亦诺,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小丫头咧起小嘴儿。
“你那婚纯是为了惩罚自己而结的。”
沈家平勉强想笑笑,最终也没有笑出来,索性也不笑了,穿上西装外套,走出沈让家,带上门,他在墙壁上靠了一会儿。
电话又响了,这次他接起。
曹屏屏心底难过,她快要死了。
“你在哪里?你在她身边是不是?沈家平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已经结婚了……”
沈家平坐进车门,让阿虹先离开,脸庞被黑暗吞噬,他有些不耐烦:“有事吗?”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我是你老婆,你马上给我回家听见没有,不然我就去告她,说她勾引别人的丈夫……”
沈家平只觉得累,他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着。
“喂,喂……沈家平……你欺人太甚……”曹屏屏开始哭。
她到底哪里不如季凝了?为什么这样对她?
沈家平实在想不出自己要说什么。
“她哪里比我好?我和她是一个父亲,我比她优秀,可是谁也看不见,为什么老天总是对她好那么一点?不公平不公平,你是我的,是我先遇上的,凭什么你还爱着她?你说你爱的是谁?”曹屏屏已经发狂。
她绝不离婚,绝对不会成全他们,绝不。
当初那一棍子就应该将她打死才对。
沈家平的沉默是对曹屏屏最大的伤害,无论她怎么发狂,他就是一句话也没有。
最后他挂了电话,曹屏屏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响声,狼狈的坐在地上。
季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他将后背靠在椅背上,狭长深邃的眼眶一片的苦意,等到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背有些湿润。
他是在惩罚自己吗?
心头一阵一阵的泛苦,习惯的将号码拨出去。
那是季凝留下的电话,他交了几年的费用,保留了下来,那个手机就放在曾经他们一起生活的屋子里,沈家平也说不清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舍不得。
“电话无人接,请留下信息。”
“季凝……”他的声音有一点微妙的颤抖。
车窗外的月光撒进半个后座,树枝上方的路灯折射出一点点的星光,照射在他的侧脸上。
他的五个手指抚在鼻翼和唇角上,走到今天他真的迷惘了,茫茫天地竟然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
阿虹看着骤然响起的手机,叹口气,将手机冲上电,其实以沈家平的智商怎么会不知道那头一直有人在给那个手机充电,不然……阿虹看着电话,现在是谁欠了谁的,已经说不清了。
爱情真是个让人变态的东西。
沈家平喝了一点酒,这点酒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是因为太痛苦了,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因为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总之他醉了,感情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把理智冲散,全部冲散。
酒吧中央的地方有一个表演的舞台。
他摇晃着身子走上前,酒吧里一些美丽的小姐们开始在心底欢呼。
对于外贸比较优秀的男人们,通常在这个独自的午夜会比较受欢迎,大千世界,寂寞的男男女女有的只是想找一份温暖,以供自己平安的渡过寒冷的后半夜,。
沈家平的眼睛已经开始迷惘,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他几乎贪恋着她的温暖,定定的望向她,处于混沌的大脑再也压不住心底里思念的声音。
他的双手放在钢琴黑白相间的键上,他的手很漂亮,挽起的袖口让自己的手臂显得更加的修长,那双手像是一个艺术品,长长的指节落在钢琴键上。
……
那天午后我站在你家门口
你咬咬嘴唇还是说出了分手
我的挽留和眼泪全都没有用
或许我应该自食这苦果
你的迁就我一直领悟不够
以为爱已强大的不要理由
心开始颤抖明白了你的难受
但你的表情已经冷漠
全是我的错
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你说你已经不再爱我
我带你回忆曾经快乐的时空
你只是劝我别再执着
全是我的错
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你说你喜欢如今的生活
你带我回忆爱里互相的折磨
还告诉了我别再来认错
……
这首歌也别人来唱也许有哗众取宠的效果,可是在沈家平来唱却完全的不会,旋律很美,他低低哑哑的声音完美的诠释了整首歌的精髓,台下的人仿佛看见了一个站在门外认错的人,带着淡淡的哀伤,带着淡淡的无奈,有那么一抹无可奈何,有那么一抹无可追回的回忆。
从酒吧走出来,一阵微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他抱着一颗树,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靠着大树站了会儿。
打了一辆车,停在季凝的楼下,看着那道窗子。
其实从路边是能看见,只是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窗子里有一盏橘色的小灯亮着,他慢慢的回忆,是不是以前他没有回家的时候,也是有这么一盏橘色的灯在等待着他呢?
“先生,什么时候要走?”司机有些不耐烦,最开始他以为后面的人是在等人,可是等了这么半天,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沈家平费力的掏出皮夹子,掏出十张粉红色的钞票递给前面的人,司机接过然后选择闭嘴,将椅子放低,然后开始休息。
沈家平看着那扇窗户,如果在结婚以前他对季凝的是满腹的恨,那么一段带毒的婚姻已经抵消了,现在从这一秒开始,剩下的只是他满腹的抱歉,对她只剩下无奈的爱,刻在骨头上的爱。
他的自尊和道德的防线似乎已经摇摇欲醉了,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么漆黑的夜晚去偷窥别人的妻子。
可是理智根本就不站在他的一侧。
季凝约好杨乐儿去游泳,杨乐儿本来是打算推了的,后来一想,算了还是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游泳池。
季凝看着波澜的水蓝色,她其实真的很幸福,以前什么都学过,什么都有人带着她学过,看向一个角落。
“来,凝凝,抓着哥哥的手……”
那是十岁的季早儒,他张开双臂看着不敢下水的小女生,一旁她的爸爸妈妈在看着她。
当哥哥的手抓着她的手……
“凝凝……”杨乐儿突然拍了一下季凝,季凝回神,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心中有一阵的失落。
“你怎么了?”杨乐儿看着她的脸问。
季凝笑笑:“没有。”
季凝和杨乐儿相继下水,季凝游的真的很棒,杨乐儿看着前方像是一条美人鱼的季凝,良久才戴上泳镜,将身子投入水里。
老太太提着保温桶站在杨乐儿的公寓外,杨乐儿和家里闹掰了,搬出来一个人住,老太太想,估计她家那边一时半会的是不会原谅她的,大清早的就让小莲炖汤,才炖好就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结果人却不在。
电话响起,老太太看了一眼,蹙眉。
“喂,屏屏啊,我现在没有时间……什么?在哪里?”
曹屏屏一边对着镜子描画着红唇,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我在海世界那里看见了季凝和上次有幸见了一面的小姐……那位小姐你认识吗?看样子她们两个似乎有些不愉快呢,拉拉扯扯的……”
老太太立马挂了电话,快速坐着电梯下楼。
“去海世界。”
到了地方老太太没等人来开门就冲了出去,连车门也没顾上关,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老太太买了票,换了一双拖鞋就往馆内冲。
“等等,客人……”领班拦下老太太,看了一眼,然后愣住,最后摆了一个微笑:“没事了夫人,脚下滑,请注意一些。”
老太太穿过一个一个的门庭。
季凝和杨乐儿比试着,季凝游到岸边突然发现杨乐儿没了,季凝倒是没担心,因为杨乐儿小的时候请的是游泳冠军交的游泳,比她不知好上几千倍,又等了一会儿,季凝才开始担心,慢慢的游过去,游到中间的地方的时候,突然脚下传来一阵拉扯,她一慌,竟然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人就被扯到了水里。
季凝又一个毛病,那就是她不喜欢戴泳镜,被扯进水里,她的眼睛是自动的选择闭紧,什么都看不见。
她保持着憋气的状态,突然腿肚子上一阵刺痛,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季凝一紧张,嘴就张开了,然后吐着泡泡,大量的水灌进她的口中,她开始迅速的降落,腿开始抽筋儿。
就这个时候就听见有人喊。
“有人落水了……”
紧接着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人将她拉上了岸,有人在她的心口做着挤压,她吐了两口水,醒了过来。
看着一旁脸色苍白的杨乐儿,第一个意识就是乐儿落水了,季凝赶紧起身,身子有些不稳,头好疼,小腿肚子的地方更是疼,她仔细的看了一眼,可是什么伤都没有,难道真的抽筋儿了?
她跪在杨乐儿的身前,拍着杨乐儿的脸孔:“乐儿,乐儿,你怎么了?”
游泳馆里的教练为杨乐儿做着挤压,然后看着季凝问:“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还看着你们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季凝没办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她冲过来,扒开人群,蹲在杨乐儿的身边,恶狠狠地看着季凝。
“你对她做了什么?”
妈?
“妈?你……”季凝想问老太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太太脸一冷:“你可别叫我妈,我受不起,季凝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季凝对于目前发生的情况有些闹不明白,老太太和杨乐儿认识?以前没听说,再来老太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让教练将杨乐儿抱着,帮忙送到外面,教练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杨乐儿点点头。
季凝紧跟着,甚至连泳衣也没有换,跟上车的时候,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让了一个位置,她抱着杨乐儿,轻轻拍打着杨乐儿的脸蛋。
“乐儿,乐儿……”
季凝的身上裹着大浴巾。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说没什么,只是喝了点水,腿可能被人重击过,所以抽筋儿了。
听医生这么说,季凝出神,被人重击过?
到底是谁想害她还是想害乐儿?
季凝打了个冷战。
老太太带上病房的门,看着季凝,用一种季凝没见过的冰冷。
“说说看,你约乐儿出去做什么?”
季凝知道了?老太太狐疑着,按理说不可能啊,杨乐儿不可能说,火点就更是不可能说,那她是怎么知道呢?
这件事想来是有些离奇,可是怎么会那么巧,她约出去乐儿的腿就抽筋儿了?
还是她知道了什么故意……
想到这里,老太太的脸怎么也好看不起来。
“妈,你是在怀疑我推了乐儿?”季凝简直不敢相信,老太太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杨乐儿是她的朋友,她的腿也抽筋儿了。
老太太看着季凝,目光里带着审视:“你都知道了?”
想来想去在,只会是这一种可能。
知道?知道什么了?
季凝才要开口,就听见一阵急乱的跑步声,她回过头。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火点上上下下打量着季凝的身体。
老太太阴阳怪气的瞥了儿子一眼:“她没事,有事的是乐儿,乐儿现在还躺在里面呢,她肚子里的孩子……”
“妈。”火点的语气有些重。
季凝迷惑的看着老太太又看了一眼火点,孩子?
杨乐儿怀孕了?
怎么可能,在说就算是乐儿怀孕了,也该是她第一个知道不是吗?
“乐儿怀孕了?还有你们认识乐儿?”
这事情太过于诡异,如果火点认识乐儿为什么不说,从他讨厌杨乐儿的程度来看,根本像不认识的,这里面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你有哪里受伤吗?”火点问像季凝。
季凝摇头。
火点将季凝打横,抱起来,就往医院外走。
“火点,你不要太过分,你不进去看看乐儿……”老太太跳脚,这要是让杨乐儿家里知道,说不上还会惹出什么乱子呢。
季凝的心有些堵,她说不上来。
“你认识乐儿?”这个问题其实她没必要去问,因为答案明显的摆在那里。
火点僵硬的点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难道乐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哥的……
季凝想到这种可能捂住嘴巴,等等……不对。
她结婚的那天,乐儿说她的未婚夫结婚……难道……
她瞪大眼睛看着火点:“乐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不是。”火点几乎是马上否认。
季凝还是狐疑,总觉得有些怪,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病房里杨乐儿已经转醒,她透过那个小小的玻璃看着已经走掉的影子,眸子暗沉,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乐儿,你跟妈说,是季凝推你下去的……?”
杨乐儿勉强笑笑:“妈,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多想……”
沈让推开门,翻开病例卡看了一眼:“杨乐儿小姐?”
沈让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后敛下眸子若有所思。
杨乐儿看了一眼沈让,再看他胸前挂着的胸牌:“我是杨乐儿,医生你走错房间了吧。”
老太太拦住杨乐儿:“没错,做个全方位的检查,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火点这孩子你等我回去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
“妈……”杨乐儿有些紧张的抓着老太太的手然后看了沈让一眼。
沈让一脸的无动于衷,老太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闭嘴,看了沈让一眼。
“心在要做检查吗?”他的话音里有那么一点的不耐。
老太太皱着眉,这医生怎么这个态度,才想说话,杨乐儿拦住她,对沈让笑笑:“不做了,我没事的。”
沈让看了杨乐儿一眼,然后再病历卡上签了个字,最后合上病例转身离开。
老太太心里狐疑着,这医生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转一想,她也经常来着医院,估计是看到过吧。
没错,她是见到过沈让,不过是在一个聚会上,因为沈让和沈备山的关系一直就不太融洽,所以几乎很少人知道沈让是张什么样子,倒是沈家平经常跟着沈备山出入,有的人甚至认为沈家平就是沈让。
沈让出了病房的门,想了很久,还是给沈家平去了一个电话。
沈让将自己抛进座椅中,叹口气,他似乎总是遇见这样的事。
沈家平挂上电话,皱着眉,给阿虹去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要全部的资料,一点都不要放过。”
“大哥要查谁?”阿虹有些纳闷。
“杨乐儿……”
季凝虽然是怀疑也没多想,也根本没往不可能的哪方面想,毕竟火点讨厌杨乐儿她都看在眼里的。
周末的时候去了一趟香港,主要是来看苏依的,停留在苏依家的门前,鼓足了几次勇气都没进去,因为她怕。
季凝虽然有些事都想起来了,可是她怎么失忆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得好像是在季芯的家里,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起季芯,季凝又是一阵的神伤,徐伟杰进了监狱,季芯去了郑州支教,她想季芯是真的爱徐伟杰,徐伟杰的妈妈死了,季芯将责任怪到了自己的身上,前几天姐妹俩通话,季芯还说自己过去太任性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以前她和季芯两个人水火不容的,可是现在却成了真正的姐妹,一对无话不说的姐妹。
“凝凝……”苏依的母亲听到下人的通报出来一看,可不是季凝嘛。
她快步走上前,拉住季凝的手:“凝凝,你去哪里了?他们都说你失踪了。”
苏母眼泪唰唰地落下。
苏依干的那些混蛋事,她都看在眼里,其实早儒出车祸的事情怨不上季凝的,和季凝有什么关系啊,苏依这狠毒的丫头竟然将季凝的手都给毁了,她做母亲的,看着苏依那个样子,她什么也不能说,只是对季凝有了更多的抱歉而已。
季凝对苏依的母亲笑笑。
“阿姨……”
苏母拉着季凝的手进了房间。
“苏依呢?”
苏母擦擦眼泪:“她爸爸带着她出去买东西去了,季凝啊……”苏母将季凝的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之间:“你别怪苏依,她不是有心的,她是太激动了,你都不知道这孩子变了,她去司悦和严真的家……”
说起这件事苏母心里就慎得慌。
之前也没听司悦和严真出什么事,可是苏依一去,司悦和严真就离婚了,严真还扔下孩子跑了,苏依到底干了什么他们也没办法问米酒怕她在激动。
季凝一愣。
苏依去司悦和严真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这些她也不关心。
“苏依好点了吗?”她怕自己的出现会在刺激到苏依。
苏母点点头:“好了,几乎是正常了,医生说她是压力过大,想的太多,季凝啊,怎么说你还是苏依的小姑子,别和她一般见识,她伤心是因为她太爱早儒了……”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一听眼泪差点落下来。
苏母似乎也不想触动季凝伤心的那根线,让季凝上楼去等苏依。
季凝推开苏依的房间,这道门她曾经推开多少次,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举步维艰的。
室内的阳光很充足。
季凝站在房间正中,看着墙壁上挂着的苏依和哥哥的结婚照。
季凝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一直以为哥哥和苏依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两个寂寞的人找到了温暖,却没有想过,苏依是真的爱上了哥哥,在一个角落悬挂着一件西装,季凝认得,是哥哥平时最喜欢的。
好不容易压下的眼泪就冒了出来。
门被推开。
她红着眼睛回过头,看着进门的人。
苏依将头发全部都剪了,剪了一个很短的娃娃头,穿了一件风衣,很瘦,几乎托不起来衣服。
“来了。”她淡淡的说着。
脱掉衣服,将衣服挂起来,将手提包放进专门放着皮包的地方。
“依依对不起……”季凝哽咽。
苏依淡淡的笑着,然后抱住季凝。
“你都好了吗……”
“你都好了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
苏依也知道了季凝那段事,她不愿意提,因为她体验过,知道那是怎样的难堪。
“依依你怪我是吗?”季凝幽幽的出声。
苏依叹口气,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满足的闭起眼睛。
“以前吧,想不通,认为是你害死了你哥,现在不会了,生死在天,你也别往心里去,我那时候是疯了……”苏依自嘲。
苏依拉过季凝的手,抚摸着:“早儒要是知道我把他唯一的妹妹手给废了,应该会很伤心吧……”苏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季凝也没忍住抱着苏依两个人冰释前嫌的抱头痛哭。
两个人一起想起了很久的以前,那时候真的是幸福,不知世事,不懂爱恨情仇的。
“凝凝,你要小心点乐儿。”苏依突然如此说。
季凝一愣。
小心乐儿?什么意思?
其实苏依自己也不敢肯定,可是上次乐儿来看她,她在乐儿的眼中看到了她想毁灭司悦和严真时的那股子狠劲儿,她说不上来乐儿哪里不对,可是在乐儿说到季凝的时候,她敢肯定乐儿的话里带着一种置之死地的狠绝。
季凝虽然不知道苏依为什么这么说,也没有多问。
晚上两个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谈起曾经最好的四个人,季凝说到严真的时候看了一眼苏依。
苏依笑了:“害怕我伤心?不会,早就不会了,司悦我曾经是爱过,可惜的是后来遇见一个比他更好百倍千倍的男人,所以理所当然的就把他忘记了……”如果不是严真的话,她根本就不会选择报复。
“你知道严真的下落?”季凝问。
苏依笑笑:“怎么会不知道,她和我的缘分真是太深了,当了我大伯的情妇,你也知道我大伯那个人最怕老婆的,被我大伯母给逮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现在可出名了,哎,听说跟过很多的老男人……”
苏依没说的是,严真前阵子因为惹怒了一个道上的大哥被追杀。
严真染上了艾滋,结果传给了那位大哥,其下场可以预见的。
苏依打开灯,翻出曾经那张青涩的照片,照片上四个不同特色的少女抱在一起比着V字,那些时光都一去不复返了,就好像昨天发生过的一切一样。
当我们慢慢的长大,才发现有很多的东西都被我们遗失掉了,那些快乐,伤感以及纯真。
苏依送季凝上飞机,临行的时候,苏依突然问季凝。
“你不爱沈家平了?”
季凝愣了几秒,然后笑笑,没有回答。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就像苏依曾经不能理解她一样,她现在对沈家平已经说不清是怨恨是恨还是其他了,她也不愿意在去想,想的多,只是会让自己难受,毕竟哥哥死了,毕竟大华已经不在她手里了。
苏依了解的抱住季凝,双手环住季凝的后背。
“凝凝,你要健康快乐,要好好的活着,你开心了,早儒才会安心。”
季凝的眼泪打在苏依的肩上。
她回抱着苏依:“依依,如果遇见了好的男人……”她想和苏依说,如果遇见了好的男人就嫁了吧,可是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如果是昨天之前她有可能说出来,可是在今天确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的。
因为苏依对哥哥的那份心,她季凝已经看到了。
苏依吸吸鼻子。
“我对爱情已经免疫了,现在每天学钢琴,想以后学成了,代替你在早儒的面前弹给他听……”
季凝带着满脸的泪水上了飞机,飞机起飞的时候,她就有一股冲动想下去告诉苏依,其实哥哥也是爱她的,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的流着眼泪,看着云层。
以前觉得哥哥和苏依真的不合适,可是现在看来,也许是哥哥高攀了苏依,苏依一直就是那个苏依,那个天真善良,喜欢笑的苏依,只是她现在的笑容里总是带着那一丝丝的惆怅,那些惆怅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流,是为了一个叫做季早儒的男人而流。
她的哥哥去了,去了继而世界和父亲母亲相聚,扔下她和苏依两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个世界上,她还好,可是苏依呢?
苏依只能靠着对他的那份想念活下去。
回到家后,竟然生了病,火点自然是陪在身边,可是季凝心里的那一抹阴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亮不起来。
打针吃药,中医西医,几乎所有的医院都跑遍了,就是不见好,火点差点把医院给烧了。
病了七天终于见起色,季凝清醒之后只是抱住火点。
这个男人是在她最难堪的时候给了她一份温暖,她爱他不是吗?这有的怀疑吗?过去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火点本来是想,不管杨乐儿留着那个孩子还是选择生下来,都不管他的是,可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
他有预感,如果这个孩子留下来,季凝早晚都会知道,那么这一场他求来的婚姻,一定会瓦解,他不能冒这个险,所以他必须要解决掉那个孩子。
推开杨乐儿病房的门,却意外的又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你来了。”老太太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火点将手里的水果篮放下:“妈,我有话和你说,你出来一下。”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碗,嘱咐着杨乐儿:“你多吃点,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杨乐儿点点头。
老太太披上外衣,走出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有什么话要说?”
火点靠在墙上:“这个孩子不能要,我会让她打掉。”
“你疯了。”老太太惊怒。
火点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我知道你喜欢杨乐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季凝是你的儿媳妇儿,她要是知道了,你要她将自己摆放在哪里?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就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为她想想?她和杨乐儿是朋友,她们一起出去游泳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你看来,你认为是她推了杨乐儿,是她想害死杨乐儿是吗?妈,你不是平凡的家庭妇女,这一切你好好想一想,你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的?我去了游泳馆,里面的人告诉我,季凝的腿抽筋,她差点死在了里面,有人亲眼看见了事有人在水下面拉着她的脚,之后无论我怎么问那个人什么都不说了,只是说她当时大叫了一声,然后杨乐儿和季凝两个人就都被救了上来。”
老太太听儿子一说,心里顿时很不舒服。
“这也不能代表着什么,也许就两个人都落水了……”
火点笑笑:“你可能还不知道杨乐儿曾经拜过一个世界冠军做过师傅吧,我去找了那位教她游泳的教练,我可以百分之一千的说,谁都可能落水,但是杨乐儿不会。”
老太太愣住。
她心里又两个声音,一个说,火点一向不喜欢乐儿,一个说,好像是有点不对。
曹屏屏……杨乐儿……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火点,推开病房的门,取过自己的皮包。
“妈,你走了?”杨乐儿笑笑。
老太太看着杨乐儿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啊,可是现在听她喊自己妈,就是觉得奇怪,不得不说火点的话,在她的心理起了作用。
“你先好好养着我,我有点事情现在要马上赶回去处理一下。”
杨乐儿点头。
老太太走出门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你先什么都不要做。”
曹屏屏如果去了游泳馆一定会有记录,哪里是会员制的,她先直接奔着游泳馆去,为了怕楼下,特意查了几次,可是几次的结果相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曹屏屏的人来过。
她取过电话,查找着几天之前的来电记录拨打了回去。
曹屏屏在外面喝茶,看了一眼号码,挑眉,她怎么会打来?
“喂,黄姨,我是曹屏屏。”
老太太脸上挂着笑:“屏屏啊,我是想问一下,海世界的门票你是在哪里买的?”
曹屏屏愣了一下,票?什么票?
“啊,那个啊,是朋友给的。”
老太太几乎可以肯定曹屏屏是在说谎。
她打着哈哈说自己的蜂蜜喝没了,曹屏屏马上许诺马上去弄。
老太太挂了电话,给了画廊总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查一下,一个叫曹屏屏的女人,看看她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电话那头很快就回了信,信息却真是出了老太太的所料。
资料显示,曹屏屏根本就不会会员。
不是会员怎么会出现在画展的?还一连几次?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这一切太可怕了,到底是曹屏屏的计划,还是杨乐儿的计划,还是她们两个一起的计划?
她几乎都不敢想,这么想着,突然一些事情似乎就通顺了。
为什么杨乐儿的家人在她入院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因为也许她的伤是假的,如果她的家人知道了,和她们家的关系会更僵,也许将来有一天她加入他们杨家,她必须将两家的关系弄顺了。
一想到这里,老太太太阳穴跳跳的发疼。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心计的女人,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她当枪使。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是她想出来的,她需要证据,也许这一切只是巧合,她不能冤枉一个人,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那么那个孩子,就算生了下来,也和他们老杨家没有一点的关系。
也不能怪她狠。
老太太毕竟也是在官场混过的人,手腕比一般的女人要狠些,说做马上就做。
沈家平捏着自己手里的两份资料,在谋一份资料上停留许久,然后起身。
“沈秘书,沈秘书……”小秘书在他身后叫着:“一会儿有个重要的会议……”
人已经不见了。
小秘书看着消失的背影,开始打他的电话。
沈家平将电话的电池拆了下来,在拆下来之前给别人去了一个电话,一切都安排好,直奔曹屏屏的家。
曹屏屏听见门铃声响,狐疑着是谁呢,一打开,看着外面的人,大喜。
“你怎么会过来?”还是在上班的时间。
曹屏屏忙着给他倒水,拿水果。
沈家平低敛着眸子,有一抹阴狠闪过。
“别忙了,你过来坐。”
曹屏屏摸不准,不过她可以肯定沈家平今天的心情不错,要不然怎么会在上班的时间过来这里,一定是想和自己复合吧?
曹屏屏有些紧张,心里埋怨着要是他来之前告诉自己一声多好,画个妆,哎。
她双手绞着。
沈家平将一份资料仍在桌子上。
“你打开看看。”
曹屏屏满脸的笑意,打开。
浑身的血液都冻僵在了脸上,她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的道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紧接着沈家平将另一份文件仍在桌子上:“签了吧。”
他的双腿交叠着,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很是优雅,他的身子被阳光所遮掩,一身的黑暗,像是暗夜的王子。
曹屏屏抖着手,打开,傻了。
离婚协议书。
“这栋房子给你,别的我想你也不需要。”对于他没感情的女人,他是一毛钱都觉得给了她是浪费,给了这栋房子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曹屏屏仍开协议书大叫着:“我不签。”
沈家平的腿放下,微笑着。
“不签?好啊,没关系,不过这件事情传出去,我想……”
曹屏屏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家平,你不是人,对自己的老婆这么狠?”
沈家平阴冷的眸子转向曹屏屏的脸,曹屏屏有些心虚的转开,心里已经翻腾了一百八十个歪,她不相信文件上说的,可是……
她有些急,她必须要马上去医院证实一下,也许沈家平只是在炸她。
没错,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曹屏屏突然有了自信,将离婚协议书推了回去。
“想跟我离婚,好啊,用大华来换。”
她得不到沈家平的人,她就拿大华出气。
凡是季凝的东西她都要毁灭。
沈家平听见大华两个字突然严肃起来。
“曹屏屏,大华我谁都不会给。”
曹屏屏用力起身,笑着不屑地看向沈家平:“你爱上季凝了是吧,可惜啊,你结婚的时候她是亲眼看见的,她也知道和我之间的协议,也知道大华你要送给我的母亲,你想,她会原谅你吗?”
“是你说的?”他的话音里带着无尽的寒冷,让曹屏屏不尽打了寒战。
“是啊,是我说的,怎么着吧。”曹屏屏索性放开了,两腿交叠在沙发上。
你让我不痛快,我就一定要让你难受。
沈家平笑了,眼中的笑意更胜。
“你笑什么?”曹屏屏大怒。
沈家平起身,扣上西装的扣子,淡淡的看着曹屏屏:“离婚协议书我劝你还是签了比较好,你不签也没关系,只要你不介意出名就好。”从西装口袋里将最后的照片砸在茶几上,黑色的皮鞋踩在白色的地毯上就要离去。
曹屏屏抖着手,捡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快速将照片扣上。
沈家平,你够狠!
“要我离婚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曹屏屏一句话让沈家平成功的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曹屏屏,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签字离婚,但是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如果不是别人问你绝对不允许说出去。”关于离婚曹屏屏想到的就是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再让季凝回到沈家平的身边。
沈家平现在被季凝搞的自己母亲的仇都忘了,她只能走捷径,季凝结婚了,目前暂且不会和沈家平联系,她相信季凝也不会主动去问沈家平离婚了没有,所以就算她被那个人踢出局,季凝的下场好像也只有一个。
“你答应,我现在就可以离,不然我们就鱼死网破,你可能还不知道,季凝当初失忆的那一阵子,脑子出了点问题,如果不是杨火点将她捡了回去,她一个傻子在街上也许就被人……”曹屏屏挑眉。
季凝也真是命好,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蛋,竟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早知道她就送她几个男人。
想到这里曹屏屏不由得恨死了自己。
沈家平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原本从容冷淡挂在唇角的微笑消失不见,一股黑色的风暴在他的瞳孔里急速的聚集着,可以看出他牙关紧咬,因为面部的肌肉开始变得僵硬,连表情也变得痛苦不堪。
“真是,你看看,沈家平,季凝之所以变成了那样是因为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孩子……如果有一个男人这么对我,我宁愿死了都不会再要他……”她就刺激他。
她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一双毫无温度的手快速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冰冷毫无一点的温度,像是生长在地下室里阴湿的青苔一样,冰冷粘腻,让人不由自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沈家平的眸子聚焦着,冷冷看着曹屏屏,曹屏屏指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他松开手,曹屏屏抖着手在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飞快的躲开,沈家平拿着协议书走出大门。
曹屏屏半响才咬着牙打出去一个电话。
“我和沈家平离婚了,你想怎么玩?我都配合,我一定要季凝生不如死。”她摔了电话。
沈家平一出大门,整个人摔在地上,他的脸色很白,胸口有一口气憋在那里,眼看着就有可能会将胸口撑爆。
好不容易才将电话从怀里取出来:“阿虹,我在曹屏屏这里,过来接我一下……”
说完电话掉在地上,他捂着胸口,想着曹屏屏所说的话。
他都做了些什么?
捂着脸,整个人的影子被黑暗所笼罩着。
阿虹赶来的时候,一出电梯就看见坐在对面的沈家平,沈家平捂着脸,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身影周着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氛,阿虹推推沈家平,他没有动,阿虹又推了一下,沈家平的人竟然顺着地面就倒了下去。
阿虹将沈家平背起,毕竟沈家平再瘦也是个一米八多的汉字,阿虹几乎是咬着牙才将他背起。
医院--
沈让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东西,越是看越是心惊。
一个女人有多疯狂,他见识过,因为韩晓宇那个疯狂的女人简思吃了很多的苦,就算他陪在身边依然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的季凝甚至比当初的简思还要惨,简直是腹背受敌。
“醒了?”沈让将东西交给沈家平。
沈家平只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不去告诉她吗?”沈让总觉得这事其实季凝是有权利知道的,杨火点那么做,只会把季凝推的更远。
对于季凝他也不是很熟悉,可是季凝的性格他可以摸个一二的。
见沈家平不说话,沈让叹口气,起身离开。
杨乐儿出院的时候,老太太没有来,这有点出乎杨乐儿的意料之外,她也感觉到了,老太太现在有疏离她的意思,可因为什么她倒是没有摸清楚,一个人收拾好行李。
“我来接你了。”季凝站在门边,露出笑容。
杨乐儿回过头,对季凝笑笑,然后继续整理行李。
“你怎么过来了?不忙?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她如此说。
可是在季凝看来,却觉得乐儿很惨。
她想一定是乐儿和家里闹翻了,不然怎么乐儿都住院了,一个人都没有来。
季凝接过杨乐儿的行李:“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杨乐儿手里拿着一些单子,坐在床上,然后想起来:“凝凝,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医生打个招呼。”
季凝点头。
杨乐儿起身离开病房。
季凝坐在床上无聊的看着四周,病房很干净,但是还是有消毒水的味道,她很不愿意闻到这个味儿,然后眼睛一转,看着乐儿还有些衣服没有装进去,将行李袋打开,把那些衣服分门别类的装进去,一些洗漱的东西都装进袋子里,然后再看看,没有什么了,满意的拍拍手,突然想起来乐儿有个习惯,喜欢将东西压在枕头下方。
掀开枕头,什么都没有。
杨乐儿从值班医生的房间走出来,对季凝说了句:“都办好了,我们走吧,请我吃好吃的。”
季凝点头,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中间的时候杨乐儿接到了一通电话,脸色迅速的变换着,中途就下了车。
季凝是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皮包落在了车上,她抚着眉头,拎着乐儿的包回家,进门的时候弯腰换鞋,在她大幅度弯腰的时候,从皮包里掉出一个信件的东西。
季凝狐疑着捡起来,是张邀请函。
她带着笑容打开,会是什么邀请函呢?
然后整个人迅速的坠入冰窖之中,冻得她连一口气也喘息不上来。
烫红色的邀请卡上赫然写着:杨火点先生,杨乐儿小姐订婚!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下方的日期,季凝单手捂着半张脸。
这是怎么回事?
乐儿说的未婚夫是指火点?
她的脑子全部都乱掉了。
季凝觉得手中的东西不是请柬而是炸弹。
门铃响,她没有动,外面的门铃继续响,她疲惫的站起身,打开门。
杨乐儿站在外面。
“凝凝,我的皮包掉在了车里,你看见了吗?”
季凝敛着眸子,然后抬起来看着杨乐儿:“你未婚夫的新娘漂亮吗?”
杨乐儿脸上的血液全部散开,有些恼怒的看着季凝。
季凝让开身子让杨乐儿进门,她缓步走到窗子旁,推开窗子,再不然她会窒息的。
“乐儿,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能说说为什么吗?”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乐儿肚子里的孩子……
季凝这些都不敢想。
杨乐儿优雅的越过季凝的身体,走到沙发前,看着那张请柬,然后冷眸看向季凝:“就像你看到的,就是那么回事。”
季凝抱着双臂:“那……是假的吧?”也许是因为什么。
杨乐儿淡然的一笑:“不是,真的,当然你如果认为那是假的也没关系。”
“是我抢了你的幸福吗?”季凝喃喃的说道。
杨乐儿别开脸:“我们俩谁都没有错,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失忆了,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因为你他出了车祸,所以一些事情不太记得,所以我和他订婚了。”
“你的孩子……”
杨乐儿敛下眸子,将眸子定在地面上,很久没有动。
“火点的。”
季凝差点靠不住身体。
杨乐儿继续道:“我不管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不放弃他,凝凝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我退让了,我不订婚,让你们结婚,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个孩子是我的,你无权干预,他和杨火点也没有一丝的关系。”
没关系吗?
季凝只觉得头一片的混乱。
是啊,乐儿一直在退让……
杨乐儿起身:“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这样的关系令我觉得尴尬,特别是上次在泳池里,我会怀疑你是故意拉我下水的……”杨乐儿含着一丝说不明的情绪看着季凝。
季凝听到这句话惊讶的连脸上悲伤的情绪都没有掩盖,直愣愣的看着杨乐儿。
“你是说我是故意想害你的?乐儿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季凝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火点进门的时候就只听见这一句。
杨乐儿说的斩钉截铁,根本不给季凝还嘴的机会。
“你来做什么,出去。”火点的脸很冷,周身更伴随着阴冷的空气。
火点走向季凝,季凝躲开他的拥抱。
“对不起,我想静一静。”季凝快速走出家门。
火点要去追,杨乐儿拉住火点的胳膊。
“放开。”
杨乐儿淡淡的道:“你相信我,我比你了解季凝,她不会做傻事的,你现在去只会让她更加的混乱而已。”
火点阴狠的看着杨乐儿:“你跟她说了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杨乐儿凄惨的放开自己的手:“这事瞒不住的,说开了也好,毕竟她想通了就不会再怨你了……”
火点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就掉头追了出去,杨乐儿站在原地,眸子晦暗变换着。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她抚摸着肚子坐下身。
她想做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乐儿捂着自己的脸孔,她对凝凝都做了什么?
这不是她,她不是这样的。
可是心中又有另一道的声音在说,你做的对,本来是你的幸福,她占据去了,你只是想要吐一口气,错了吗?
两种情绪在脑中快速的交缠,就要让她崩溃,谁来救救她?
火点追出去的时候,季凝已经跑没了影子。
雪花从地面飞起,横向的飞向天空,满天,满地的到处都是。
季凝也不清楚自己走到了哪里去,现在她很混乱,乘坐着计程车到了滑雪场,她想不出别的地方,只有这个地方火点会想不到,可是身上又忘记带了钱。
脚下还穿着拖鞋,她身上已经没有一毛钱了,也回不去。
巡视的经理老远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像是季凝,但是不敢肯定,就偷偷用手机给沈家平发了一个彩信。
沈家平收到之后,只是交代着,千万不要让她知道,给她找个清静的房间。
就这样,季凝住了进去,经理只是说是季早儒的同学,而这确实是实情,前些日子沈家平曾经来找过他,说如果季凝来这里了,什么都不要问,告诉他一声,他也没在意就当是夫妻两吵架了。
毕竟季凝和火点的婚礼很低调,而且因为老太太的反对,没有几个人知道。
季凝坐在房间里,午后的房间阳光很足,映照在雪上,有些闪眼,有些刺眼。
季凝将脚上的拖鞋甩掉,抱着膝盖坐在拉门旁,看着雪的世界。
电话响了,她按掉,接着又响。
望着电话久久的出神,心里其实明白这件事谁都不怨,不能怨乐儿,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怨火点,因为他也是无辜的,也不能怨自己,她真的找不到可以怨恨的人,可是心里又恨难受。
事到如今,杨乐儿怀孕了这是事实,而她抢了乐儿的幸福,这也是事实,这违背了当初她离开时的意愿。
电话那方的人很有耐性,她接起。
“是我,大哥。”
是火勉。
火勉下了飞机,接到母亲的电话,一听头就跳跳的疼,这事吧,在他们看来就真的谁都不怪,是意外来着,可是他要是站在季凝的立场去想一想的话,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突然就要多了一个孩子了,还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生的。
“大哥,回来了……”季凝的口有些干。
火勉手里还提着行李,站在机场的出口,看着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辆车子。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不会告诉火点的。”
季凝说了地方,就挂了电话。
将火点还给乐儿,可是火点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东西,一个物件,说给就给了,说还就还了,可是不还?这幸福似乎是偷来的。
火勉来的时候,季凝光着脚去开门,打开门,带进一团的冷风,季凝缩了一下身子。
火勉看着季凝的脚,蹙了一下眉头。
走进房间里:“有没有水。”
季凝给他倒了一杯水,火勉接过来,一口气喝光。
将杯子放下看着季凝:“怎么想的,可以和我说说看吗?把我当成是你的哥哥。”
季凝看着火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要是哥哥还活着会让她怎么选择呢?
季凝突然很想哭,因为火勉的一句话,其实火点和火勉对她真的是很好。
“季凝啊,这事呢,我要是站在火点的角度我觉得你错了,当时的手术是我亲自做的,他的情况很糟糕,你可能会怨老太太为什么编造了这么一个恶劣的谎言,可是作为一个母亲,看着她的儿子为了你……”火勉顿了一下:“当时我没有阻拦住,这事也怨我,火点对你怎么样我不用说,你可能会觉得杨乐儿是委屈的,可是季凝,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她杨乐儿为什么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明知你们是如此之好的朋友,有的时候不要将人想的太好。”
火勉的话也是点到即止。
毕竟这话用旁人的角度来看,就好像在挑拨离间。
他虽然不明白杨乐儿的初衷,不过他想,女人都是可怕的动物,宁愿错杀一百页不放过一个,当初在这件事情上就应该果断的处理了才对。
季凝突然想起来苏依说的话。
火勉看着季凝的脸,叹口气:“你要是离婚我也支持,只是你要和他将清楚,不要消失掉,让他明白或者是给你们两个人一点时间。”
季凝点点头。
火勉起身:“我先回去了,我不会告诉他,你在这里的。”
火勉回到家里的时候,在中途给火点去了一个电话,进了家门就看见母亲和火点都在。
“她好不好?”火点艰难的问着。
火勉叹口气拍拍弟弟的肩膀。
老太太看着大儿子:“你跟我说说,你说是杨乐儿故意告诉季凝的?”
老太太虽然和杨乐儿拉开了距离,可是怎么想,杨乐儿也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要是说曹屏屏有坏心眼这个她信,毕竟季凝和她有着一些说不完的连接,可是杨乐儿不一样,当初她可以不退婚的。
火勉看着母亲:“这只是猜测而已,杨乐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要什么,我现在也说不好,不过直觉告诉我,她要的绝对不会是只是说出来这么简单。”
但是依杨乐儿的态度来看,就真的什么也看不出,她并没有表现出对火点势在必得的架势,只是说要保留着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事情都穿帮了,杨乐儿也再也懒得去隐瞒了,提着行李回到家中,开门的佣人看见她回来正高兴的对着门里喊,喊到一半视线定格在她的肚子上,然后声音就像是被呼救的人给猛然掐断了声音一样。
“叫什么叫,回来就回来……”杨乐儿的母亲带着一丝的怒气,虽然声音里带着怒气,可毕竟是自己的闺女,哪能气那么久呢,一听见了小保姆的声音就立马从楼下冲了出来,还要保持着自己的速度,让外人看着并没有什么变化。
从楼下下来看的并不是很全面,可是到了楼下,这下看的可就清楚了。
她看着杨乐儿的肚子,指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你……”
杨乐儿取下墨镜,对着母亲娇笑,上前抱住母亲的腰身。
“妈,我回来了。”
她妈妈只觉得天都塌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青,我想吃饺子,可以包给我吗?”杨乐儿对着小保姆笑笑。
小保姆半响才咽着吐沫点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向厨房。
杨乐儿的母亲脸都紫了,拉着女儿的手蹭蹭上了楼,打开她的房间,将人拉了进去。
“说说看,怎么回事?你怀孕了?谁的孩子?别告诉我没有爸爸。”
杨乐儿笑笑:“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
杨母恨不得马上就晕过去,她狠狠一巴掌拍在杨乐儿的脑上。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货,你……”杨母一巴掌拍在杨乐儿的脸上,气死她了,冲忙的跑出房间将电话打了出去,没一会儿门外的两辆车子就相继的停妥,有急乱的脚步声。
“人呢?”
杨母冷着脸:“楼上。”
杨乐儿的爷爷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孙女,不管自己孙女怎么回事对不对的他肯定偏爱,在这么一听说,当时就有拿着枪去蹦了杨家那个小子的冲动。
杨乐儿的爸爸简直觉得就是无语,就算怀孕了,这个孩子也不能留啊。
乐儿的爷爷阻止乐儿的爸爸进去,他带上门,然后出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
“这孩子留下。”
“爸……”
“爸……”
不管是乐儿的爸爸还是乐儿的妈妈都是不赞成留下的,这叫外人看了去成什么了?
乐儿的爷爷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扫了乐儿的爸妈一眼,两人赶紧闭嘴。
“去给杨家打个电话,说我们马上就过去。”
事到如今,这事不能拖,甭管怎么说,谁错谁对都在哪里摆着看着,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见。
两个人对视一眼,只能乖乖跟着老爷子走,乐儿的爸爸看向乐儿的妈妈,以眼神示意着老爷子这是要去哪里?
乐儿的妈妈不耐的回瞟自己的丈夫,没好气的翻白眼,她怎么知道。
车子快速驶离房子,没几分就到了目的地。
杨家--
“爸?你不是在姐姐那里……”老太太见门口走进来的人,赶紧起身。
火点的爷爷虽然快接近七十多了,但是身子很硬朗,走路虎虎带风。
“我在不回来,这个家说不定就被你们搞成什么样子了。”爷爷冷哼着坐下:“一会儿老杨他们过来。”
火点的母亲愣足了三秒才明白杨家指的是哪个杨家,看样子是知道了,给小莲使眼色,小莲赶紧回房间去给火勉火点挂电话。
火点的母亲站在门口,她没办法不站,火点的爷爷就站在那里,她敢不站嘛。
“你给我说说看,你这妈是怎么当的?这下可好了,我和老杨以后再也不用见面了。”
在爷爷的心理,那革命的友谊弥足珍贵,特别是自己的命又是杨乐儿的爷爷给救的,之前退婚是杨乐儿开口的,他不能说什么,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叫他一张老脸放在哪里?
“爸……这是你不知道……”
“是,我要是知道,我早打断他的腿了。”
车子停在门边,爷爷上前,下车的三个人都冷着脸,走进屋子里。
“老哥,这事我弄清楚一定会给乐儿一个说法的。”爷爷拍着胸保证。
杨乐儿的爷爷摆摆手:“这事我本不该管,可是我们是什么人家,就是她被退婚都差点被吐沫星子淹死我们,那时候乐儿说退婚,我们没办法,你们都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我不可能不顺着她,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乐儿现在怀孕了,你们家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你们说出来我听听。”
老头的意思很简单,我看看你们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火点的母亲有些尴尬的看着杨乐儿的母亲。
“这事我说管就一定管,一定会给乐儿一个交待的,孩子是我们老杨家的。”爷爷保证。
杨乐儿的爷爷听他这么说,也知道自己这个老弟说话做得准,脸色总算好了些。
缓和了一下说:“乐儿现在肚子也瞒不了了,看着赶紧让他们结婚吧。”
此话一出三个人同时喊了出来。
“爸……”
“爸……”
“杨叔……”
乐儿的妈妈别有意思的看了火点的妈妈一眼,她是不同意,可是别人表现出不乐意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她上下打量着火点的母亲,火点的妈妈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开。
“爸,我们回家再说。”杨乐儿的父亲觉得乐儿的爷爷有些激动了。
两家之前的关系是不错,可是在杨火点悔婚之后几乎已经不来往,不管如今自己的女儿出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再和这家人有接触,丢不起这人。
像是他们家死赖着他们似的。
乐儿的妈妈赞同丈夫说的话,一个杨火点已经让他们出尽了风头,实在没有再续前缘的必要,能不见就不见。
乐儿的爷爷冷冷一眼射向自己的儿子媳妇儿:“你们要是能管今天还要我出面吗?自己的女儿……她今后你们要她怎么嫁人?能嫁得出去吗?别人会说杨乐儿是被人玩剩的……”
乐儿的爸爸又要说话,乐儿的妈妈使劲拉住丈夫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爸爸这话明着是在骂乐儿,暗着不是在骂那一家杨姓人嘛。
火点的母亲当然也听得出,心里都快气死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好在,尴尬没持续多久,火点和火勉敢了回来。
“火点,你过来。”爷爷让火点过去。
“乐儿既然怀孕了,你和季凝还是算了吧,离婚吧,然后赶紧和乐儿结婚,趁着肚子还小,我们也不大办了,你们在国外办一场就好了。”
乐儿的爷爷很满意这个答案。
“爷爷……”火勉出声,有没有搞错,结婚离婚又那么简单吗?
“我不会离婚。”火点站得笔直。
“你现在是在说,你不会娶我们乐儿?是吧?”乐儿的爷爷瞪着眼睛就跳了起来,旁边的夫妻俩赶紧劝着。
火点的爷爷也怒了,看着孙子:“你都搞出人命了,你不离婚?你还想怎么样?”
火点带着自嘲的笑:“就算让我死了,我也不可能离婚,绝不。”
“你……”
乐儿的爷爷大笑着,然后看向火点的爷爷:“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是我们乐儿贱,你们家欺人太甚。”
火点的爷爷见老友发飙,看向孙子:“你给我跪下。”
火点跪了。
“你离是不离?”爷爷逼问。
火点看向爷爷,目光坚定:“爷爷当初为什么不抛弃奶奶呢,奶奶那么不上台,所有的人都认为你可以在找,爷爷为什么不找?”
火点的爷爷捂着胸口坐下。
乐儿的爷爷摆手:“得了,我也懒得看你们玩猴戏。”
说着率先摔门出去,后面跟着乐儿的爸爸和妈妈。
爷爷看着火点:“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犟,这件事你没对,全是你的问题,你毁了两个女人。你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在起来。”
火点跪在地上,一直跪着,不管任何人劝,他就是不起。
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他在惩罚自己。、
最伤心的莫过于火点的母亲,看着儿子就跪在客厅里,不吃不喝,现在她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初就不该那么做,她的儿子就是她一手给毁了。
杨乐儿也好,季凝也好,谁都好,谁也抵不上她儿子。
季凝光着脚踩在雪上,躲了两天了,不能永远的躲下去,有些事不是躲着就能解决的,雪融化在脚下很凉,到了后面脚已经冻麻木了,她站在雪地上,看着树枝上挂着洁白的雪花,风吹过,吹起漫天的星屑,吹乱了她的发,吹起了她荡漾的心思。
洁白的脚背,缓缓的踩在雪坑里,清凉一身。
笑笑,将鞋子穿上反身回房间。
平白的雪面上,只有几个她踩出来的脚印,整整齐齐的,有一双黑色的鞋子,踩在雪坑里,她的脚有些小,他踩多出来一些,沈家平只穿了一件衬衫,他站在树下,看着挂满雪片的树枝。
季凝收拾好东西,打开房门,准备回家,进入电梯,电梯直线下行,到了3层的时候,停住,当一声!
电梯的门缓缓的打开,季凝猛然抬起头,然后愣住,手僵在电梯毽子上。
沈家平似乎也没料到会看见她。
两个人都没有动,电梯门将要关上的时候,沈家平伸出手,电梯门又缓缓的打开。
“你……好吗?”他看着她。
季凝笑笑,笑容很短,几乎马上就消失在了唇边,她的视线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沈家平笑笑,将自己的衣服为她披上:“季凝,人有的时候就是为自己活的,不要去在意别人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
沈家平不能否认,那个男人比他爱季凝,至少他所给予季凝的是全部的爱,而自己给她的则全是痛苦。
家平的身子退出来,勉强笑笑,电梯的门缓缓合上,两扇门当一声,紧闭,亮板上面映出他的身形,额前的头发散在面部上,眼泪像是一个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去。
常常的走廊内,一个男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他的身影有些单薄。
季凝的眸子一直就没有离开地面,电梯到了地方,她走出电梯,头也没回的离开。
紧紧关闭的电梯里,有一件男式的外衣,像是一个扑火的飞蛾,经历烈火,最后只剩下一团灰烬。
季凝坐进车子里,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脸庞。
车里有低低的声音在跳跃。
……
夏天快要过去
请你少买冰淇淋
天凉就别穿短裙
别再那么淘气
如果有时不那么开心
我愿意将格洛米借给你
你其实明白我心意
为你唱这首歌
没有什么风格
它仅仅代表着
我想给你快乐
为你解冻冰河
为你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值得
为你唱这首歌
没有什么风格
它仅仅代表着
我希望你快乐
为你辗转反侧
为你放弃世界有何不可
……
明明是一首很轻快很温暖的歌曲,可是她越是听越是泪意盎然,眼泪似乎化成了片片的红雪,飞扬在心间,飞起落下,落下飞起。
胸口的上方有些微微的发堵,难受的快要喘息不上来。
沈家平要了季凝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季凝在车内点开。
“季凝,要恨我一辈子,你的父母因为我死的,我吞了你的大华,害死了你的哥哥。”
季凝最后的泪落在手机屏幕上,然后打开车窗,将手机扔了出去。
沈家平对着手机发笑,闭着眼,仰着头。
季凝啊,幸福都是自私的,不要为我伤心,我受这些都是活该的,不要为我动摇你的心!
杨乐儿躺在房间里。
“你倒是说说话啊?你怎么想的?”乐儿的妈妈都要气疯了。
杨乐儿突然起身:“妈妈,你知道火点的老婆是谁吗?”
她妈真恨不得马上把她塞回肚子里重新改造她出来在,这个时候关心他老婆是谁有什么用?
“是凝凝。”杨乐儿说。
她妈愣住,然后将杨乐儿的身子扳回来:“季凝?”她扩大声音。
“你怎么会这么傻,我要是季凝,我也不会成全你,你可倒好,成全了自己的朋友,你能得到什么?你怎么会这么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傻东西,气死我了,你成全你家,你伟大,她当你是朋友了吗?”
是这样嘛?
杨乐儿想着,也许就是这样吧,现在她很混乱。’
手机突突作响,她看了一眼号码直接按掉,有些事,也许不应该是那样的。
季凝回到家里,火点果然等在家里。
她的第一句话是:“我们离婚吧。”
火点的身子像是一块冰坨一样不能动,全身僵硬。
季凝想,不管怎么样,乐儿作为一个朋友,她不欠自己的,她退让了,有些事也许过了就应该过了,如果在这场爱情里,没有她突然插一脚,乐儿今天会是很幸福的生活着。
季凝看着火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感激火点的,因为在那种时候,哪怕是一点温暖她都想抓住,她也是爱火点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她不是伟大,而是她知道火点在以后很多年之后,心里也会有淡淡的遗憾,那不是别的人,而是他的孩子。
“我能问为什么吗?”
火点艰难的开口。
其实这些天了,他也想了很多,曾然他爱季凝,很爱,可是在这份爱里,伴随着一份讽刺,他不可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想卑鄙的留住她,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他只能主动的送她走,看着她幸福。
季凝的鼻梁上有静静闪亮的泪珠,她看向火点,然后走到他面前,踮起脚抱住他。
“老公,我真的好爱你。”她开始哭泣。
火点伸出手想抱住她,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让她抱着自己,听着她哭,他的唇在颤抖,眼泪在脸上成了两道清泉从眼眶中直接落下落到两边的下巴上,看不清前方看不清一切。
很久之后,房子中终于平静了下来。
火点想起爷爷说的话,掏出手机。
“妈,我决定离婚了……”
有的时候,离婚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已经入了骨髓。
这样一份不纯粹的爱,他不得不收回,然后站在她的身后,跟随着她一辈子。
不管老太太说了什么,他挂了电话。
然后躺在沙发上,看着屋顶,闭着眼睛。
记得以前听别人说过一句话,许多念念不忘,只是一瞬;许多一瞬,却是念念不忘。
他永远不会忘记,初遇季凝的那一天,阳光是那么的好,那样的暖人,那样的艳丽,那张脸,那双眸子,她委屈哭的样子,她狼狈的样子,自己抱着她第一次心动,第一次为一个人辗转难眠,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爱,第一次知道我爱你,第一次知道可以为你放弃世界……
爱情最悲哀的,莫过是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
他的手搭在地上,唇角带着笑意。
季凝捂着脸,蹲在门外,她不能大哭,她知道里面的男人在哭,如果如果她自私一点,如果她可以自私……
提起行李,慢慢的走出这栋大厦。
火点,你要和乐儿幸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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