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慈手软的结果,就是让骆香怜受伤。
“好好儿的,怎么会忽然吐血呢?是不是因为我太着急的原因?”骆香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身体,至少不是林黛玉型的吧?
“可能吧,别急,你会没事的。”尚书轩抱着她的肩安慰,“明天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脑袋里的肿块因此又增大的话……我想考虑汤姆斯教授的手术方案。”
“可是,肿块胀大,手术不是更难吗?”骆香怜疑惑。
尚书轩摇头:“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是以汤姆斯教授的水准,这一点点尺寸,不会构成他手术的难度。”
“那……”
“我帮你把浴巾拿掉,不然你会不舒服。”尚书轩不打算再讨论下去,因为他的心,也是慌乱的。
“哦。”骆香怜感激他的体贴,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棉质睡衣。
“今天你累了,睡吧。”尚书轩替她掖好被子。
“嗯。”骆香怜答应了一声,眼睛看着尚书轩,却没有说话。
“要我陪你吗?”
骆香怜红了脸,却仍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她迫切地想要他的陪伴。
她害怕自己闭上眼睛,会再也醒不来。
可是,她没有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尚书轩。
头晕得厉害,喉咙里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骆香怜努力对自己进行催眠,把脑袋凑近了尚书轩的胸膛,他的心跳,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尚书轩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眉心蹙得越来越紧。
看来,汤姆斯教授的方案虽然有风险,也不得不接受。
他的胳膊把骆香怜的身子,紧紧地收在自己的怀里。
是婚礼的筹备,让骆香怜太费心机了吗?还是仅仅因为董家琪的绑架,恶化了骆香怜的健康?
是他的错,因为那一点点的心软手软,却把骆香怜推到了这样的处境……董家琪,诚如曾启梅说的,把她送进牢房,是太便宜了她。
好吧,既然已经把她交给了警察,他不能再把她弄回来。但是,在牢里特意“关照”一下,却是可以的。
骆香怜仿佛睡着了,在他起身进书房的时候,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动。
经历了太多的事,纵然身体上已经疲倦到了极处,可是思想却总是不肯放过她。
她没有什么医学知识,但是,至少她也知道,吐血不是什么好现象。
尚书轩的担忧,从他胳膊上的力度,就可以完全感知出来。
她想,并不是因为一时的急怒攻心,才导致她口鼻溢血。也许,根源还在于脑袋里的那个肿块。
只是不知道,刘绾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状况。
尚书轩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走出房间以后,立刻就用电话联系了回到英国的刘绾。
“香怜怎么了?”刘绾失声惊呼,“不,我没有这么严重过。她……不会有事吧,老天,我不该离开的!”
“我知道了,会打电话给汤姆斯教授求证的。”尚书轩沉吟着,没有把绑架的真相说出来。
“过两天,我就回来。”刘绾急急地说,“你……要好好照顾她。”
“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当成自己的生命一样。”尚书轩淡淡地回答着,收了线。
坐在书桌前,看着苍茫的夜色下,暗沉沉的山体,心被揪成了一团。
没有前车可鉴的病例,会让每一位医生都感到棘手。
伍思明听了尚书轩的话,一边联系汤姆斯教授,一边安慰:“我想,也许不是什么坏事,你明天就带香怜来这里详细检查一下吧!”
“好。”
尚书轩只能答应,虽然骆香怜吐血,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
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背阳的一边,还是大雪压青松。压得……尚书轩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月光隐约,无色无形的死寂,在苍白的景色间弥散开来,连铺着薄血的地面,都泛出了一层令人心悸的淡蓝色。
尚书轩的眼前,还是出现着地砖上一朵一朵的红艳,仿佛熊熊地盛开在心里。
如果是那个肿块,无论怎么压迫神经,都不可能导致口腔溢血。
尚书轩心里完全没有底,只能再一次接通了伍思明。
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看来伍思明也在努力地查阅着相关的资料。
“我看到在美国森尔金医院,在五十年前有一个旧的档案里,曾经有一位病人被诊为脑肿瘤,也出现过这种现象。”伍思明匆匆忙忙地说,“你等等,我把这份资料传给你,你看看症状是不是和骆香怜相似。”
“好。”尚书轩提着一颗心答应。
看着资料里的扫描图片一张张地显示,病人的症状被描述得相当具体。
“是汤姆斯教授传给你的?”伍思明应该还不至于神通广大至拿到美国医院的绝密资料。
“嗯,在半个小时前才传给我,我比较了一下骆香怜的数据,有一点相似之处,但又不完全相同。可以肯定的,是骆香怜远没有那个患者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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