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轩有点担忧:“香怜?”
“嗯。”骆香怜振作了一下,在他的怀抱里仰起了头,脸上似笑非笑:“刘子沫,是……刘雪莉的父亲,我一向都叫他刘伯伯的。”
“香怜,不管你的父亲是谁,你还是你自己,知道吗?”尚书轩温柔而坚定的话,如当头棒喝,让骆香怜纷繁复杂的心情,顿时理出了一个头绪来。
“是,我还是我自己。”骆香怜重复了一遍,唇畔又露出了笑容,“但是,我还是很庆幸,没有对雪莉赶尽杀绝,不然的话,我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刘伯伯……他……”
“你那时候又不知道她是你姐姐,就算做得绝一点,又怎么了?”尚书轩有点不情不愿,那个自私又花痴的女人,居然和骆香怜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简直让人觉得是一个笑话!
然而……
“香怜,你怎么能够肯定,你的父亲就是刘子沫呢?我们只是挑出了最可能的人选,因为他是你认识的,所以才特意挑出来告诉你。”
“你们记得,妈妈说他很喜欢菊花的吗?其实我应该早一步想到,刘伯……我是说……刘……”骆香怜叹了口气,“好吧,我还是习惯叫他刘伯伯,他嗜菊如命。一到秋天,家里到处都是菊花,什么颜色都有。而且,妈妈也说他姓刘,一听我说出名字,就忽然就……那样了。”
伍思明推开了病房的门,骆香怜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伍院长,我妈妈她……怎么样?”
“很不错,我想,给她一点时间,就能把所有的事情慢慢地想起来。你的父亲已经找到了,是吗?如果请他来看望一下你妈妈,我想,进度会更快一些。”
骆香怜迟疑地看向尚书轩:“我觉得……虽然我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他和刘伯母感情也还不错,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让妈妈早一点好起来。”
“好,我来约他。”尚书轩点头,“尚氏集团的一个子公司,正好与他有一点业务往来,我想就用这个借口,把他约过来吧。”
骆香怜松了口气,手指又紧紧地握在一起。
“别担心,不管你想不想认,都没有人能够逼你。”尚书轩的一席话,让骆香怜把胸腔里跳动的心,又收了回去。
“可是,你用什么借口请他来医院……谈生意呢?”
约个人约到医院里,这也太不好开口了吧?
“没关系,我自然会有办法的。”尚书轩却不当一回事,仿佛约刘子沫来的事,只是小事一桩。
骆香怜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今天的尚氏,几乎在A城一枝独秀,身为掌门人的尚书轩发个话,还真没有人敢不赴约。哪怕……是在医院里。
骆香怜紧张得手心冒汗,看着刘绾安安静静的模样,想到刚才那两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很有点为刘末晖不值。
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到那么大,有了情郎就忘了爹。
心里还是恻然的,手心忽然一紧,尚书轩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骆香怜暗暗在心里打起了小鼓,眼睛在房门与刘绾之间来回的扫描。
“我觉得……会不会弄错了呢?”
“想当鸵鸟了?香怜,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尚书轩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让骆香怜怔了一怔,心情果然就平静了下来。
是啊,无论什么事,都需要去勇敢面对,这不是她的原则吗?
不就是自己的父亲吗?虽然从来不说出来,但谁能否认,她在心里盼过了无数回?
夕阳在窗外,画了一个桔红色的句点,看起来十分温暖。刘绾坐在窗外,整个人都沐浴在夕阳下。
她仍然在看着那盆菊花,似乎只是一朵花,也比对面的女儿和——女婿好看。
骆香怜有些泄气,尚书轩猜中了她的心事,低声安慰:“现在你妈妈心里,根本还没有想到生下你这回事呢!”
“子沫……”刘绾幽幽地叫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温柔到无限。
一个父亲,一个女儿,都坐在她的对面,可是在她的心里,加起来都比不上刘子沫。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候,骆香怜低下头,甚至不敢看向房门。
尚书轩捏了捏她的手掌心,骆香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推门进来的刘子沫,还如记忆里一样的慈和。
“……刘伯伯。”骆香怜在他们寒喧过后,规规矩矩地打了一声招呼。
“哦,香怜,最近很久都没有到我们家去了?”刘子沫并不知道刘雪莉事件的始末,所以对骆香怜还是很客气。
“最近一直都住在尚宅。”尚书轩笑着接口。
骆香怜悄悄地侧头看向刘绾,看到她一脸的惊愕,却并没有如想像中的那样冲过来,而是偏着头,冥思苦想。
难道他们都想错了?
骆香怜和尚书轩对视一眼,都浮起了不妙的感想:刘绾心里的那个人,难道并不是刘子沫?
冷汗,沿着背心开始密密地沁出来。骆香怜心里哭笑不得:这下,玩笑开得有些大啊。
好容易把人家请到了医院里,谁知道不是正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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