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二十四章
伍月笙连夜赶过来,一直开进市里才给吴以添打电话。吴主编压根也没指望过她能从立北回来,发完那条人妖短信,约了几个同行出去腐败。此刻正在KTV里大唱嘻刷刷,手机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的。伍月笙听着彩铃直冒火,挂了电话调头回自己家。
吴以添因为没开车,放着胆子喝了不少酒,快快乐乐地出门,拦下辆出租坐进去,还坏心眼儿地想,让那几个孙子今儿都碰到警察,没车多好啊……发现了手机的未接来电,感到有点不安。打回去,再一看出租车的起价,赶紧挂断。
伍月笙站在窗前抽烟,手机嚎一声又没音儿了。这他妈谁要死啊?她骂着,掐了烟,把烟缸放到茶几上,坐进沙发看号码,看时间:“报复也不用这么明显吧?我又不缺心眼儿。”
吴以添被听筒里传来的凉意冰得全身盗汗:“什么呀,不是怕你睡了么。”
伍月笙冷哼:“哟,难得您这么疼我。”
吴以添借着酒劲:“多没良心!我一直很疼你。”司机确认转弯方向,吴以添声控。
伍月笙听了,笑道:“看来没车并不能阻止主编外出淫荡。”
吴以添正色:“我这是正常交际。”
伍月笙反唇相讥:“就二半夜的跟女同事交际谁疼谁?”
多新鲜,她起的头儿!吴以添不悦:“你要睡不着觉,就给我把车送来。明儿一早还有事。”
伍月笙说:“好啊。”挂电话。谁伺候你!自己过来拿吧。
吴以添耳边是嘟嘟响,脑子里却把算盘珠子拨得哒哒响,只是由于酒精的刺激,加法也按乘法打的。很多结果就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沉默地想:再怎么难开口的事,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于是叹了口气:“师傅~调个头去黄河大街。”
伍月笙告诉吴以添单元号,披件长外套出去,把钥匙塞给他,转身要回屋。吴以添叫住了她,却是靠在车门上慢条斯理地点着根烟。伍月笙裹紧衣摆:“有事儿快说。”侧眼看着吞吞吐吐很忧郁的主编,调笑地问:“哎,您不是要进屋喝咖啡吧?”
吴以添不自在地换个姿势,咳一声,说:“上次你在酒吧,给我打了电话,还记得吧?”
伍月笙戚戚然道:“我当然记得。”
吴以添说:“本来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我一直以为你是闹着玩的。”
伍月笙正想着他突然提起此事的用意,听到这句话,猜是六零同他说了什么。再想想这些天,验孕单,小红本……不过是闹剧一场,感慨良深:“性质差不多。我也没想真结婚什么的。”
很为难的吴以添,很正义的表情,很诚肯地说:“三五,我是很照顾你,那是因为在你来公司之前,咱们就打过照面儿了。没别的意思,别误会。可能我言语上有点流氓,但你主编我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顶天儿会出去找小姐,不会对自己员工下手的。”
伍月笙呆怔着。不是没听明白,是不敢相信自己明白的。
他又说:“我走了,你早点儿睡。明天来公司,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三五?”拉开车门,被伍月笙穿着拖鞋一脚给踹上。吴以添错愕地望着她。
伍月笙怒了,怒到尽头的笑容是狰狞。看着深怕被强暴的吴以添:“你他妈的当我……我操!”拉开楼道门进去了。
吴以添擦着车门上的脚印,又心疼又头疼。拒绝这种事,他很不擅长的啊,可毕竟还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三五是个好姑娘,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应该能理解的吧。又想起了她平日里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摇了摇头。唉~就是一时迷恋吧。
第二天,吴以添九点准时来到公司,前台见了打招呼,不着痕迹看看电脑上时间,觉得好奇怪。
吴以添倒没空理会她不算太尊重人的小动作,大步拐进编辑部。
不出所料地看到伍月笙空空的工位。
突然间心里也空空的。想着坐在那里抽着烟,看着他出神的小姑娘。
他是不是把话说得太死了呢……
“你含情脉脉地看着它干什么?”伍月笙把保洁洗得亮晶晶的烟灰缸举到他面前,“喜欢拿去。”
吴以添惊喜地接过来:“三五!”她果然不是小气的女孩儿。
伍月笙一只手指止住他似要上前拥抱的动作:“离我远点儿!我现在看你一肚子火。”余气犹在地把包丢到办公桌上。居然敢以为她会染指已婚男士!她看起来就那么饥不择食?
吴以添放下烟缸,两只胳膊都搭在工位隔断上:“别这样……”
话说了一半被人事经理的大嗓门给打断:“吴总你来了!主持人的招聘启事赶快给我,今儿安排他们挂网上去。不是挺急的吗?”
吴以添不耐烦地拉下脸,回过头却是笑容满面:“好。这就给你。”打发走人,转回来对伍月笙八卦:“伊佳辞职结婚去了,还得再给电视部招一女主持。这么年轻急什么呀,不多攒两年嫁妆。哎,三五,你说现在漂亮姑娘怎么都不务正业呢?”说完这话就后悔了。眼前这位也是姑娘,是不务正业呢?还是不够漂亮?
好在伍月笙没听出来,或许是根本没听。自己开电脑,撕开包装把咖啡倒进杯子里,又绕过他去接水。
吴以添一直等她忙和完坐下:“对了,你近期别接采访了,过几天要去三亚,给月伴湾做一个奢侈品展。你跟我跑一趟,杂志这边一直都是你对接的。”
伍月笙吹着咖啡不经意地闻香气,眨眨眼:“过几天是过几天?你得给我一准日子,我看能不能去。过几天我可能要请婚假。”
吴以添没听清:“什么假?”
伍月笙抬头看他:“婚!假。”
吴以添费解地皱着眉。
伍月笙平着调子表明立场:“没办法,人长太漂亮了,就很容易不务正业的。”
陆领是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家的,自首说在朋友那儿喝多睡着,忘了晚上要带伍月笙来家的事儿了。让陆妈妈这顿臭骂。骂完嘱咐他:“你爸等你一上午了,学校有急事才去的,一会儿回来你可不行跟他说实话。”
陆领说那我咋说,他就是不会撒谎才跟程元元讨教,结果原话学回来,自己妈又不让说。
陆妈妈想了想,低语:“就说那姑娘临时有事儿……”
陆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摆扑克,抬眼瞄一眼媳妇儿,意思是你不教好的。
陆妈妈稍微有点尴尬,掩饰地说:“那姑娘也是,六零不找她就不能自己来啦?要不打个电话说一声,也是那么回事啊。这一家子大人都等见她你说说。”
陆领据实说:“她找不着咱家。”伍月笙自己开车走过一遍的道都记不住呢,何况这一次没来过的地儿。他发现她有点没方向感。
陆妈妈没词儿了,捶儿子一把:“你这小子,一天心大的。我跟你奶我们急得都要报案了。手机手机也丢,一年没到头儿这都第三个了。不够你败家的,赶紧上楼换个衣服,我领你买手机去。”
陆领从上衣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我买了。”给母亲和奶奶展示过那部四千四的新款智能机器,起身上楼去换衣服。
陆妈妈跟上去:“你哪来的钱啊?”
打电话确定了伍月笙的方位,陆领开车杀过去,追了半个商场才翻到她。刚从试衣间里出来,穿了条呢料的小灰格子短裤,对着镜子前前后后地照,看见陆领过来,也没什么表情,告诉导购:“再找个小一号的。”说完到旁边架子上挑毛衣,问他:“你拿谁手机给我发的短信?你妈的?”
陆领说:“你妈的。”
伍月笙啧一声,扭头瞪他,想想自己问的话也确实有歧意,剜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领笑笑:“真是咱妈买的。”掏出手机来给她看,“今天早上给我买的。”
伍月笙嫌恶地看他:“别咱咱的,你要愿意那以后就是你一人儿的妈了。别扯上我。”
导购把伍月笙要的尺码拿来,伍月笙看一眼:“开了吧。”
陆领待导购走开之后才训妻:“你有话说话,跑什么啊?”
伍月笙的态度沉着冷静:“我跟她没话说。”挑了自己尺码的毛衣,又钻进试衣间。不一会儿穿出来,镜子前转了两转,也买下了。付完账直接剪掉标签穿起走。
陆领很自动地提着她丢在收银台的旧衣服跟上去,打量她身上那件夸张领子的大毛衣:“受穷等不了过夜。”
伍月笙挑眉:“花你钱啦?”
陆领很大方:“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伍月笙猛地停下来,失声两秒,骂:“放他妈屁!”
陆领得意道:“七嫂说的。”
伍月笙对着这张坚持的脸,再度无语,手里两个购物袋子也砸过去:“把你坑了还美呢!”咧嘴之前转身,不肯让他看见。
陆领已经在她的话里听出笑意,贴到她身边:“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以后除了自己还得养着我呢。省点儿花,别乱买东西。”
伍月笙骂他一句,看见他身上穿着与昨天不同的衣服,想起了一些比较严肃的事:“你家那边,昨天没去,没事吧?”
陆领问:“你还关心这个吗?”亏她还记着,他自己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到晚上要往家打电话说不回家住,才意外想起这回事儿。跟程元元商量对策后,又问伍月笙肚子里没孩子,到日子了拿啥跟家交待。程元元说没孩子你还娶她吗?陆领却愣了一下,要结婚是因为孩子的事,竟像是突然才意识到。
伍月笙头一回对陆领有点愧。再怎么说,他是她们母女战争中无辜的牺牲品,不过好像也无从安慰。抿抿嘴,转身继续跷班中的购物活动。
陆领没什么好气儿地说:“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肚子又不疼了是吧?”
提到这个,伍月笙更抬不起来头了。因为这个大乌龙,被罚跪到第二天还膝盖无力的陆领,要怎么跟家里解释呢?斜眼瞄他半天突然笑了:“我要不是太慌怎么能着了这种道儿!处男第一次就中奖,哪有那么强悍的精子。”
“犯虎!”陆领很纯洁地扭开脸,不敢正视她。
伍月笙哈哈笑,伸手掐他脸蛋。陆领一边躲一边骂,用袋子打她手。
路过一个女人惊讶看着伍月笙:“李夫人?”
伍月笙捡起掉在地上的购物袋,直了腰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因为不是假期,商场人不是很多,身边也没有其它可以叫夫人的物种。那这人是在叫她?与陆领对视一眼,无辜地攒眉头。
那女的仰头看清伍月笙正脸:“不好意思。”拉着同伴走了:“我还以为是三号港湾那个副总的媳妇儿。上次我老公他们酒会我见过她,长挺像的。”又回头看看,正与伍月笙漠然的视线对上,匆匆掉头再没敢说话。
重重拍着购物袋上的灰,伍月笙音量不小地骂道:“瞎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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