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从没出现,我会不会觉得快乐一些?】
夜色在霓虹灯闪耀的城市里蔓延开来,这个时候外头的世界依旧很热闹,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凌晨一点。
花朝关了电脑,洗完脸后躺在床上敷面膜,冰凉的面膜让她舒服得几乎要睡着,却被手机来电给搅和了。那是一个陌生的来电,花朝犹豫着该不该接电话——六合彩常常会乱给人打电话,接了就扣掉一大笔电话费。
叹了口气,花朝忍痛摁下了接听键。要是真那么倒霉的话,那就扣话费吧!也许这个电话是哪个朋友打来的,错过了毕竟不好。
(请问是花朝小姐吗?这里是暗夜酒吧,你的朋友林静在这边喝醉了,希望你能过来接她。)
花朝听到这话一愣,还在想会不会是骗人的,没想到却从嘈杂的另一端听到了林静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醉意,还在朝调酒师要酒。花朝迅速揭了脸上的面膜,换了衣服出了门。
才关上门,从不泡酒吧的花朝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暗夜酒吧在哪?
此时她的新邻居纪品扬刚出了电梯,见花朝站在门口一脸呆滞,连他走到面前都没发现。纪品扬见她一副外出的打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准备出门?”
花朝回神,看到纪品扬就好像见到了救星,心里担心林静,一急,抓住他的手就问:“你知道暗夜酒吧在哪吗?”
听到“暗夜酒吧”四个字,纪品扬脸色更加难看。
暗夜酒吧在横滨路,一些有钱人常去的地方,很多有钱男人都喜欢去哪里泡妞,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打赌谁泡得多。那儿很少会出现花朝这种乖巧型的女人,她为什么要去那儿?
“你知道对不对?”花朝期盼的说,“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你去那干什么?”若她不说清楚,他不会告诉她地址的。
“接朋友,她喝醉了。”
“我送你过去。”纪品扬想了想,反拉着花朝的手朝外走去。花朝说去接朋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接徐岳。
花朝没有反对。现在这个时候在外头计程车也不好拦,自己一个人去的话,等下能不能将林静带回来还是一个问题。
坐上了纪品扬的车后,花朝一路上都不曾说话。她满心都在担心林静。
她就知道,这段时间林静过于冷静了。
纪品扬开车时还不忘多瞧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花朝几眼。似乎察觉到了花朝的担心,他将车开快了一些。
二十多分钟后,车在暗夜酒吧的停车场停了下来。当纪品扬领着花朝进了暗夜酒吧的大门,花朝就感觉许多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城市的夜生活现在才是开始,所以酒吧里的人很多。身旁的纪品扬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气氛,神色自如。花朝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在四周寻找着林静的身影,最后落在了吧台上那个趴卧在的身影身上。
花朝快步朝林静的方向跑过去,纪品扬一看那地方,没有徐岳,在瞬间安了心。他跟在花朝身后,与她一起走到了吧台。
林静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整个人已经醉得不行,酒保不敢再给她酒,她还算理性,报了花朝的电话让花朝过来接她。
花朝来到林静身边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因为喝的醉醺醺的被人拐走。身旁的纪品扬明白花朝要接的人是林静后,心情变好,想伸手去帮花朝,却被醉醺醺的林静一手挥开。
林静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身旁的男人,哭了又笑,骂道:“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花朝扶起林静,林静醉得东倒西歪,很不合作。为了扶好她,花朝被折腾的够呛。纪品扬帮林静结完账,再看向花朝时林静已经配合的倒在她怀里,口中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花朝看到纪品扬付了钱后松了口气,她刚才出来的急,忘了带钱包了。她扶着林静向门口迈去,纪品扬看到林静丢在椅子上的包,忙拎起跟在花朝身后。正要走,却听到有人叫他。
“纪总裁,居然在这里看到你。”一个喝得微醺的男人走了过来,端着笑脸和纪品扬打招呼。
纪品扬看了那男人一眼,认出他是前几天和自己谈了一桩生意的五岳建设的老总,随即应酬了几句。花朝走到门口的时候见纪品扬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那位可是尊夫人?”男人看了花朝一眼。
在商场上,盛世集团的纪品扬爱妻是出了名的,可惜除了和纪品扬交情好的几个人,再无其他人认识他的妻子。
纪品扬见花朝在等自己,听了男人的话,不否认也不承认,笑道:“吴总,祝你晚上玩的愉快。失陪了。”
说完,跟上花朝的脚步,后又不忍心花朝扶得那么辛苦,强行抱着林静出了酒吧。花朝见林静挣扎了一下变得配合起来安了心。
酒吧的门被关上,在酒吧的一个角落,有一个男子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那扇已经被合上的门,眼里露出的仇恨在昏暗的灯光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另一端传来恼怒的声音,显然是对于这个时辰被吵醒很不悦。男子也不管这些,冷漠的语句问道:“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电话另一端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也不再介意这个时候被人吵醒,惊喜不已的回答道:“算,当然算。”
“那么,明天我来找你。”男子说完,兀自挂上了电话。
身旁的女人娇柔的身子偎了上去,娇软的撒娇:“轩辕,有人家在身边你还在想着谁?”
男人冷笑一声,推开了身旁的女人,结账离开。
将林静安全的送上纪品扬的车后,花朝松了一口气。她坐在林静旁边,任由林静倒向自己,默默承受着她的重量。林静紧紧抱着花朝,花朝感觉到有凉凉的泪水滴入了她的领口,变得温热。纪品扬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们一眼,安静的开车。
外头的街道灯光明媚,路上人和车都渐渐少了,纪品扬的BMW不急不缓的朝公寓的方向驶去,车内的纪品扬只听到林静哽咽的哭声,没有人知道,花朝的心也跟着哭泣。
回到了公寓,将林静扶进了客房后,纪品扬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花朝,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谢你这么晚还陪着我去接我朋友。”花朝感激的看着纪品扬,“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为了表示感谢,明天我想请你吃饭。”
纪品扬一听花朝要请吃饭,心情更好了。他正要答应,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下次吧,明天我还有些事。”
花朝见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好反对的。难得请客人家没空,她又能怎么样?只不过这人情算是欠下了。唉,钱债好还,人情债难还啊!
“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他忽然说,“手机。”
花朝愣了愣,不自觉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纪品扬。纪品扬迅速在里边存下了他的电话,再将电话还给花朝,然后离开了花朝家。花朝目送纪品扬远去,觉得纪品扬真是一个怪人。也没什么时间多想,房间内的林静已经跑到浴室去呕吐了。花朝忙去给她弄了醒酒汤。
端着醒酒汤到了房间里的时候,林静已经吐完了,惨白着脸色,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四周的水溅了一地。
花朝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走进了浴室。她在林静身旁蹲下,紧紧的抱住她。花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抑或者自己能说些什么。
晚上上线的时候,和还在国外流浪的另一个死党叶仙聊过天。叶仙说其实大多的情况是心还来不及痛就已经碎了,所以心是咯得慌而不是疼得慌,林静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碎片。
叶仙还说,林静其实比她幸运。至少林静只是不幸而她却是悲哀的。当初她的爱恋,疯狂至死,却最终,连个对手都没有就被判出局了。
花朝感觉到窒息。
她和她的朋友都是这样,怎么也逃不过情伤。她和林静、叶仙认识了这么多年,承受着一样的痛。
当初叶仙因为情殇一路远走,整整五年不曾回来过。
林静终于哭了出来,仿佛要将那些委屈全都哭掉,然后恢复成从前的林静。可是谁都知道,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有些怕,怕林静也因此而学叶仙一样远走。
时间不一定能治愈一切,否则叶仙不会远走五年。
有人说,情该如逝水,不复再留恋。
可是记忆会烙印在脑海里,让人怎么也忘不了。
她也多想洒脱的和林静说一句:当忘则忘,否则就是虐待自己。可是试了那么多次,终究说不出口。
林静的眼泪一颗颗落在花朝的心里,像一场大雨一样,漫起了大水。
五年前,花朝和叶仙这样抱着林静哭。五年后,林静这样抱着花朝哭。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从不曾遇上简为……”
花朝听着林静说这话时,心疼到麻木。
情该如逝水,何必再留念?
这个夜晚,花朝和林静的心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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