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砸到了脖子，痛得大叫一声放开她，但随即就给她的肩膀一拳，另外两个男人看到哥们被打，也恼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踢她。

　　玉碎被踢得很痛，但她没有呻吟叫痛，而是又顺手操起板凳，狠狠地朝他们的脚砸去。

　　男人们被砸得更恼怒了，一脚踢掉她手中的板凳，踢得更狠了。

　　路人们都被惊动了，纷纷围观，指责那些男人太过份。

　　几个男人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停下踢人的脚，抛下几句：“这次先放过你，咱们走！”

　　走的时候，一个男人还顺便拎起她的调料盘，摔到她身上。

　　玉碎被调料盘里的颜料泼了一身的五颜六色，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笑，围观的人，有同情的，有嘲笑的，有凑热闹的，有看好戏的，有想上来安慰她的……

　　但是，玉碎全然无视别人的目光，自顾自地爬起来，自顾自地整理东西。

　　别人怎么看她，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把东西整理好了以后，她开始埋头在画纸上画画，那几个流氓给她的印象太深刻，她把他们的形象画下来，作为以后创作的形象和素材——明与暗，光与影，白与黑，美与丑，爱与恨，苦与甜，都是完整世界不可或缺的部分，过去，她只看得到事物美好的一面，只接受事物美好的一面，可现在，她已经深深明白，美好与阴暗并存才是真实的，这种观念，已经融入她的作品里。

　　画完这几个人物以后，她全身又酸又疼，便收拾东西，慢慢朝学校走去。

　　一路上，行人无不或怪异或好笑地看着她，她根本不理会那些目光，只想着回去以后好好休息。

　　天色有点暗了，视线没那么清楚了，她尽挑着树影里走，不想让自己太瞩目。

　　走到学校对面，她左右看看，见车子不多，便有点摇摇晃晃地穿越马路，朝校门走去。

　　啊，头好晕，这么久以来实在太累了，刚才又大闹了一场，消耗了不少体力，还被打了，现在头有点晕。

　　恍惚中，她走到马路对面，脚步愈发缓慢，行李愈发沉重，都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突然，一辆车子从校门里开出来，猝不及防地撞到从拐角处走出来的她。

　　她一阵晕眩和疼痛，倒在地上，呻吟。

　　车子停住了，一个人打开车门，气冲冲地走到前面，看着她道：“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想自杀就跑到马路中央去，别拦在这儿——”

　　玉碎很难受，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也没吭声。

　　车主踢了她一下，道：“你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就吱一声！”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玉碎努力睁大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这才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金焕贞。

　　金焕贞看清她的模样后，一脸嫌恶地后退，捂住鼻子：“怎么又脏又臭的，不会是叫花子吧！”

　　玉碎没理他，努力站好，一点点地捡起地上的东西。

　　她现在一身狼狈和灰尘，还被泼得五颜六色，他当然认不出她，她也不希望任何人能认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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