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云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我陪你到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估计是睡得不好,我一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胡喜喜蹲下身子捡地上的玻璃碎片,陈天云连忙拉起她,“你去坐着休息一会,我来收拾。”
胡喜喜脸色有些苍白,站起身看着两位警察,发现两个警察也在看着她,她挤出一个微笑:“对不起,失态了。”
“不要紧。”一名警察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想必你是吓着了,不过你毕竟吸入过那些迷药,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妙。”
“好,我抽时间去。”胡喜喜太阳穴跳动着痛,她伸手摁了一下,有些试探意味地问道:“那犯人会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他跟孕妇不认识,但为何会拿着迷魂药和堕胎药去路劫孕妇,暂时还有待调查。”
“堕胎药?他想孕妇堕胎?”胡喜喜惊呼道。
“一切还不知道,小姐,若有什么想起来的请记得跟我们说,今天我们了解到此结束,先走了。”一名警察说道。
陈天云收拾了东西走过来,“我们会的,两位请慢走。”
“再见!”
胡喜喜目送两人出了门,才扶额头说:“头有些疼,帮我打电话给湾湾,说我今天不去公司了。让她取消了股东大会。”
“嗯,我也不去公司了,我陪你去一趟医院,顺便看看那女子和婴儿。”陈天云的手指被玻璃割伤了,有一丝血迹渗出,他连忙擦在裤子上不让胡喜喜看见,胡喜喜失魂落魄,也没仔细瞧他,只呆呆的点头,“好,我们去医院。”
脑海中记起欢欢哭着说,强暴她的男人手心有一颗很大的痣,十几二十岁,是当地的口音,这些年和胡锦明一直找这个人,但都找不到,手心有痣的人何其多啊?况且犯了事的人肯定远走高飞,怎么会留在当地被人查上门来?
要说找当地外出了的人,一年中这么多人外出打工,要找也不可能找得过来。胡喜喜没有放弃,胡锦明也没有放弃,只是时隔多年,线索全部中断,欢欢也死了,只留下掌心有痣这么一个笼统的特征,犹如大海捞针啊!
但是他不可能犯了事还能一直逍遥法外,胡喜喜相信终有一天欢欢会把他送到自己面前的,她握住拳头,心中在颤抖,一定是欢欢把他送至自己面前。
陈天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似乎有心事,昨晚她一个劲地叫着欢欢,估计是往事涌上心头让她失控了,胡喜喜不管多么坚强,却总有她的软弱点,欢欢便是她心中致命的伤。
回房间换了衣服,她化了淡妆,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苍白,指尖触及脸庞,她才发现自己和欢欢居然长得如此相像,大眼睛,浓眉弯弯,鼻子挺秀,樱唇饱和娇美,欢欢,你过得好吗?这世间若果真的有鬼,希望你能回来看看,看看你的妹妹和儿子、她叹息着放下眉笔,再抬头时眸子已经有了一抹坚定,那人一日不抓,她一日难安。
再出现在陈天云面前时,她已经神采奕奕了。陈天云换了一身衣服,儒雅帅气,他回房间帮胡喜喜那了手袋,两人便出了门,老爷子走上前拦截他们:“你们去哪里?”
“我们回公司,爷爷,我们不吃饭了,你们几个吃吧。”陈天云看了看天气,方才还一直晴天,忽然便阴沉了下来。但估计下不起雨来,这个春天就是前两天下个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都干旱着,春天干旱,是农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哦,那你们去吧,哎呀,死了,我忘记关水龙头。”说罢连忙慌慌张张地跑上楼,阿德在身后喊:“关了,你刚才不是去关了吗?”
“怎么回事啊?”胡喜喜问道。
“老爷子今天老惦记着家中的水龙头,今天说了好几次没关了,他早上确实忘记关了,但后来已经关上了,估计是他心里总认定怎么忘记了关水龙头。”阿德笑着说。
“哦,原来是这样,人老了是没记性。”胡喜喜也微微笑,看着他奔跑得生龙活虎,也就没放在心上。
两人去了医院,却意外地看到杨如海也在,两人都觉得奇怪,她昨晚值夜班,怎么今天白天也上班啊?她不用休息吗?
“来看孩子?”杨如海微微一笑。
“是的,他还好吗?”胡喜喜看了一下产科,病床都开到走廊来了,实在有些夸张,“病房不足吗?”
“严重不足!”杨如海叹气道,“不过马上有人出院,她们便能进房间了。”
“为何不加建?医院不会挣不到钱吧?”胡喜喜有些讽刺地说,对医院的偏见相信是因为欢欢至死都得不到又笑的救治,医疗制度一天没有改革,她都不会有对医院改观。
“这个问题说下去涉及太多东西了,没意思。”杨如海说道,“跟我来吧,我相信你们有话要问罗欢欢。”
“什么?罗欢欢?”胡喜喜脑袋一阵爆炸,“你说昨晚的产妇叫罗欢欢?”
“是的,怎么了?”杨如海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诡异,“你认识她?”
陈天云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走吧,此欢欢不是彼欢欢。”胡喜喜回过神来,“不认识,带我去见见她好吗?”
“这边吧,她也说要见见你们,毕竟你们是她和孩子的恩人。”杨如海一边走一边说道。
两人沉默不语,产科的走廊很宽广,隔两米便在走廊边放一张病床,床头放着一张椅子,是给陪护的家属的,孩子夜晚统一放在一个地方,白天基本是抱在妈妈身边,有家属陪伴着,产科的房间是整个医院最吵和最喜气洋洋的地方,这边哭完那边又闹,这边换了尿片那边喂奶,忙却开心着。
跟着杨如海走到506号病房,她回身看着胡喜喜与陈天云,“你们进去吧,不过不要聊太久,她还很虚弱。”
这是一个单间,给难产的产妇居住的,罗欢欢也算是在地府转了一圈的人,是死里逃生的人了。
“你们是?”一个手抱婴儿的男子起身看着两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们是昨晚救你老婆孩子的人。”杨如海介绍完毕便出去了,男子连忙走上前,噗通地跪下了,“谢谢两位大恩大德。”说完,眼里已经渗出了泪滴。
陈天云连忙搀扶着他起来,“不必这样,这事情遇上了总不能不管吧。”
罗欢欢缓缓地醒过来,眯着眼睛仔细地瞧了胡喜喜一眼,面容大喜,“是你?谢谢你救了我!”她的脸色还很苍白,但掩饰不住刚做人妈妈的喜悦。
“不谢,对了,那坏人你认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胡喜喜问道,她有些急了,没想到产妇很虚弱,回忆起那段痛苦的事情会伤身子。
罗欢欢面容有一些变了,眼神有些惊恐,陈天云连忙说:“不想说不要紧,先休息,养好身子要紧。”
胡喜喜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罗欢欢苍白着脸,声音虚弱:“不要紧,那人我不认识,但他应该认识我,他一个劲地跟我说,欢欢,不准你怀其他男人的孩子。他要我把孩子打掉,还一个劲地给我吃药,我反抗他便把我绑了起来,拖着我上楼梯......”罗欢欢想起来便浑身颤抖,差一点便一死两命,任谁都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不认识他?”胡喜喜奇怪地问,“他怎么知道你叫欢欢?”
“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认识他,连见都没见过,此人大概三十多岁吧,手腕上带着一只爱琴表,我挣扎的时候手表滑落在我身上,后来回到医院的时候杨医生问是不是我的。”罗欢欢闭着眼睛想了一下,“还有,他手心有一颗痣,很大一颗。”
胡喜喜整个人一惊,“大痣?”
“是的,很奇怪,他一直说要带我远走高飞的。”罗欢欢说道。
“老婆,别想了,都过去了,也许是疯子跟踪了你几天,得知你的名字也不一定,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你单独下街的。”罗欢欢的丈夫愧疚地说。
“傻瓜,不关你的事,是我半夜硬要吃东西,又不舍得叫醒你,你工作这么忙,我怎么能让你睡到半夜下街帮我买吃的呢?”
胡喜喜心动地看了陈天云一眼,这样的夫妻总是让人欣羡的,不求其他了,只求能白首相依,那便是莫大的幸福。
陈天云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意,经过这一件事情,他心中确定,不能让她再受一丝伤害,要尽全力保护她。两人告别了胡欢欢,虽然事情弄不明白,但她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管那坏人会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她都相信上天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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