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喜抬头一看,不禁惊喜地说:“张大姐?你怎么在这里上班?你没去早市街了吗?”
张大姐腼腆地说:“不做了,城管总是来赶,做不下去了。你没做不久,我就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在这里做服务员习惯吗?”胡喜喜问道。
“到底是自由惯了,打工总是不能那么习惯,但为了生活也没法子。阿喜,你今天很漂亮,和以前很不一样。”张大姐真心的赞赏。
胡喜喜想起之前做小贩的时候那邋遢样,不禁也想笑,“是啊,那时候做小贩衣着也就不讲究了。”
陈天云几个同学听了,不禁都瞪大眼睛,小贩?陈天云找了个做小贩的女朋友?
因为他们都在国外,而且很少留意财经新闻,加上陈天云昏迷这一年多,关于胡喜喜和陈天云的新闻早就沉寂了下去,而刚新鲜出炉的陈天云胡喜喜专访他们也还没看,而且没必要也不会看财经。所以他们对胡喜喜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
雅姿怪笑道:“原来胡小姐是个生意人。”
胡喜喜谦虚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我?”
“如今知道了!”雅姿哈哈笑起来,那几个同学倒没笑,只是看胡喜喜的眼光便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张大姐知道雅姿笑什么,看他们的衣着,都是自命上等人的一列,自然看不起她们这些做过小贩的人了,她拍拍胡喜喜的肩膀:“我出去了,有什么叫我!”
“行!”胡喜喜爽朗地笑道,其实她岂会看不出雅姿笑什么,她领悟过来的时候也觉得很好笑,若是对方因为她是一个小贩而笑的话,她真的要好好地笑一笑这个女人。她何止做过小贩?派传单,修车,送货,送外卖,要是被他们知道是不是也要耻笑一番。
她顿时觉得这顿饭吃下去没什么意义。
陈天云的脸色也阴沉了下去,在桌底下拉紧胡喜喜的手,对雅姿说:“前一阵子,我爷爷硬是要去做小贩,我女朋友为了陪他,只好跟他一起做小贩。”他转脸看着胡喜喜,深情地凝望她,“我生命中能遇到这样一个女人,是我的荣幸。谢谢你,辛苦你了!”
胡喜喜知道他在表白,心中感动之余,却希望这番话能认认真真地说一次给她听,而不是用现在作秀般的形式,只是他自从醒来之后,便很少对她说这些话,所以她即便略显不足,但还是很开心。
雅姿看得不是滋味,淡淡地说:“你们两人背景相差这么多,相处应该会有很多问题。”
陈天云冷冷地说:“有什么问题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况且,她所有的缺点我都知道,并且懂得包容。”
雅姿尖锐地说:“包容?你能包容多久?爱情是盲目的,你现在觉得新鲜,也许可以包容,但一辈子这么长,难道你打算一直委屈自己吗?”
在陈天云没发火之前,胡喜喜装作认为雅姿是对她说的,于是她微笑着说:“我倒不觉得委屈,况且你说的我也不认同,夫妻本来就是互相包容,正正是一辈子这么长,才更加需要包容。至于日后没有了爱情,但爱情早在功德完满之前已经为日后的关系打下稳固的基础,那就是亲情。”
胡喜喜的话赢得了在场男士的拍手称赞,那叫大头的说:“胡小姐,说得太好。雅姿,其实不止婚姻要包容,连任何人之间的相处都需要包容。这点你真的要好好向胡小姐学习。”
雅姿脸色都青了,但碍于修养也没发作出来,其实胡喜喜本不应该把雅姿的话放在心上,但真正和陈天云的朋友相处过,她才知道她与他的分别。是的,他们的背景不一样,至少成长背景和生活背景不一样。他受过高等教育,他出口成章,懂得欣赏抽象画,懂得鉴别古玩,懂得分析别人的心理,懂得电视的构造。
她懂什么?英文是她后来进修学的,她没读过大学,不知道大学的教育模式,甚至不知道大学有几个学科。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生意能做得这么大完全是靠运气。一个女人要失去自信,只有一个原因,因为男人。
菜式都是纯中菜,对于这群吃惯了西餐的人可算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其实无论中国人去到哪里,最怀念的一定是故乡的味道。容熙举起手赞道:“天云,这家酒店菜肴真有水准,走之前还得来一次。”
“不过这家店很难有位子,要提前半个月预约哦。”陈天云笑道。
“不是吧?那你今晚怎么能在留到这么好的包房?有钱人果真是不一样的!”大头揶揄道。
陈天云搂着胡喜喜的肩膀,“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把我女朋友的名头拿出来,亲自打电话给这家酒店的老总,老总看着我女朋友的面子上才为我安排的。所以今晚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是要谢谢她啊!”
众人愣了一下,雅姿问道:“胡小姐和这位老总很熟?”
胡喜喜喝了一口茶道:“其实不算很熟,之前有过一点交情。”
“哦!”雅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态度暧昧。
容熙低低说道:“雅姿,你什么意思?”
雅姿冷冷地说:“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她配不起天云。”
陈天云容忍不住了,严厉地说:“配不配得起不是外人说的,我觉得她是最适合我的女人,我今生非她不娶。你只需尊重我和我的妻子便行。”
雅姿呼地站起来,“她还不是你的妻子。”她说了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对不起,我去去洗手间。”说罢,拉开椅子走了出去。
陈天云握住胡喜喜的手,胡喜喜猛地缩开,“我去洗手间!”她也站起来,动作迅捷,拉开门走了出去。
雅姿对着镜子洗脸,扶着洗手台愤慨不已,这女人有什么好?天云学贯中西,她只是一个高中生,胸无点墨,假如天云今天找的女子比她出色,她没什么话好说的,但如今显然不是,对方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粗鄙女人。
胡喜喜推门进来见到她一脸的气愤和颓丧,雅姿冷道:“你来干什么?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向我示威吗?”
胡喜喜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镜子,动作粗鲁,没半点怜香惜玉,“你觉得你比我漂亮吗?”
雅姿拍打她的手,两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放开我,你疯了吗你?”
胡喜喜甩开手,“你除了比我读多书,哪里比得上我?我警告你,陈天云是我男人,一会出去要是敢多看她一眼,我把你眼珠给挖了。”宣示主权谁不懂?问题是这个主权不是谁都能宣示,陈天云是她胡喜喜的,她雅姿凭什么一副被抢了男人般的幽怨悲戚尖锐讽刺她?
雅姿鄙视地说:“我真不知道天云看上你什么?就因为样貌?天云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
胡喜喜高傲地说:“你知道就好,既然他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那么证明我确实有足够的内在让他欣赏,至于你,对着他这么多年,却得不到他一丝怜惜,倒要好好反省自己的相貌和内在是否.....哼哼!”
雅姿气得脸色发青扬起手盯着胡喜喜的脸,恨不得一个耳光打下去,胡喜喜冷冷地说:“你敢?”其实胡喜喜知道对陈天云的朋友不该这么张牙舞爪,但是今晚无疑她也受到了伤害,她开始觉得配不起陈天云,觉得自己和陈天云之间相隔了一条银河般的距离,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提醒了她,胡喜喜把气撒在了她身上。
雅致愣愣地看着她,忽然放下手嘤嘤地哭起来,她一拳打在胡喜喜身上,哭诉道:“凭什么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喜欢他都七年了,心里因为有他,从不给其他人机会。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你已经得到他了,就不能让我沾点口头上的便宜么?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对这急转直下的态度,胡喜喜也傻了眼,对方凶她,骂她,她知道怎么应付,但女人对她哭,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只得讪讪地说:“好了好了,是我错,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其实我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嫉妒你,你懂这么多,跟他有共同语言,你懂艺术,懂画,最重要他欣赏你的画。”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有些泄气了,是啊,自己有什么优点呢?要是有,这些年来身边应该不乏追求者才是,但是偏偏没有,一个也没有。胡喜喜顿时幽怨起来,又说道:“也许他爱上我,是因为知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吧!”她却完全忘记了他是在爱上她之后才发现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什么?你就是救他的人?不是尤倩儿吗?”雅姿惊问道,以前大家都知道他有个救命恩人,后来得知他和救命恩人尤倩儿在一起后,她便放弃了心中的执着,谁料前些日子听说他们分手了,她的心才又重燃起希望,执意回国,谁料竟然又杀出一个胡喜喜,这怎么不让雅姿伤心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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