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爷爷不说话了,只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入了房间翻查医书,老陈该不是得病了吧?
胡喜喜等人回到家,她是首先把高跟鞋扔在门口,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刚想破口大骂,却见他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甜,脸上和衣服都脏了,耳朵上面还有一块泥巴。
她的气消了,至少他平安了。陈天云把她搀扶到饭厅坐下,然后让阿德帮忙打水拿药。阿德是护工,他的房间里有个药箱,基本的家庭用药都有。
陈天云为她清洗了伤口,再涂上双氧水,伤口立刻腾起一阵白泡沫,按理应该是很疼的,但是胡喜喜却眉头也不皱一下,陈天云心中发酸,那是她已经习惯了身上总是带着伤口,这些小伤根本不足一提了。
消毒后贴上止血贴,小路帮忙把脏水倒掉,胡喜喜不在乎地说:“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伤。”
“处理不好会发炎的。”陈天云看着她,她的眼光始终坦荡荡的,没有丝毫怀疑他。他虽然没做亏心事,但在这样的注视下还是有些愧疚,他坐在她身边,坦白地说:“虽然我已经说了一次,但还是要给你解释清楚,我和她没事的。”
“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难道不相信你吗?”胡喜喜心底那一抹芥蒂都不存在了,有时候要获得一些东西,总要背负一些罪,例如此刻,她要得到他,就要被人喊小三,这是代价,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幸福,总要有所付出。
她把小三的名号和他各自放置在天平上,他明显是沉到太平洋去的,所以,那一句小三,在她心中如同空气,根本没有重量。
“陈先生,刘法官来了。”老李领着一名端庄的中年女子走过来,胡喜喜仔细看了一下,那不是上一次她用三轮带老爷子去看医生的时候,遇上那丰田汽车冲红灯,然后她出来仗义执言那位法官吗?
陈天云连忙站起来,“刘法官您好,请坐!”
刘法官带着厚重的眼睛,脸上有坚毅的弧度,她看了胡喜喜一眼,认得她,便微微点头,胡喜喜也点头致意,刘法官说:“我不坐了,一会还有事情。我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今天老爷子跟在那群苦力堆里,说是要干粗活,还和地盘负责应聘的工头闹了起来,被人家推倒在地上。要不是我路过,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起初不愿意跟我回来,后来我说带他去找工作他才上车。一路上,我发现他的脑筋,有些不灵活。他还问我是谁。”
陈天云脸色凝重了,胡喜喜也仿佛意识到些什么,“怎么会这样?”
“老人老了,要多多注意,尤其在精神方面。”刘法官看看时间,“我走了。”
“我送您!”陈天云连忙回过神来,“谢谢您把我爷爷送回来。”
“不用送了,都是邻居。就这样吧。”刘法官挥挥手然后出去了,陈天云却还是送她出了门口。胡喜喜小心翼翼地走到老爷子身边,看着他一根根竖起的头发,嘴巴紧闭,鼻头有肉且大,脸上的皱纹显示了他年迈的真相。
鼻子一酸,对他,终究是少了关爱,他病了也没有人知道。
陈天云也是很难受的,只是他的感情比较内敛,坐在胡喜喜身边,“别这样,他看见会担心的。”
“我打电话给湾湾说一声,我明天不回公司,陪他去做一个检查,连同爷爷也去。什么都验清楚。”胡喜喜把头伏在他胸前,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身边的人出事,她曾经看着最亲的两个人死在她面前,这方面是她的弱点,她无法承受的。
“你脚伤了,我去就行,你在家休息一下。”陈天云舍不得她奔波。
“没事,不让我去我更担心,况且你也镇不住两个老东西。”
老爷子身子动了一下,微微张开眼睛,茫然地看着胡喜喜与陈天云,好一会儿才起来,“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饿了,要吃饭。”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去。”胡喜喜没有再对他凶,原本的怒火早就消弭无形了。
老爷子坐起来,鬼鬼地笑了,“我要吃很多好吃的,不要鸡蛋。”
“爷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陈天云坐到他身边,为他抹去脸上的污渍。
“就是饿,饿得头都晕了。”
“你这老头,肯定是中午那顿都没吃。”胡喜喜连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冰箱前,陈天云连忙叫住她,“你坐好啊,别动。”说着便几步跑了过去,胡喜喜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牛奶,“先给他喝点牛奶,否则一会吃饭会伤胃,他一天都没吃饭了。饿过头了。”
“阿喜你怎么了?”老爷子看着陈天云扶着胡喜喜走来,“你受伤了?”
“没事,跌倒了而已。”
“这么大个人,走路不看路吗?”老爷子难得有机会说她,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况且一个女人,跌倒是多难看的一件事情啊!”
胡喜喜难得地没有反驳他,只说了一句:“我以后会小心的。”
老爷子不出声了,只审视着她,看了一会问:“很疼是吗?”他以为她摔得疼,便心底怜惜起来,目光也温柔了起来。
胡喜喜眼圈红了,声音也哽咽,“不是,不疼。”
“傻瓜,摔疼了就说啊,天云你怎么不看住她呢?难怪刚才在电话里你冲我发脾气,不对,你冲我发脾气是昨天的事情了,还是前天的?不对......”他开始苦思起来,脸色也开始恼怒。
“喝牛奶,没有的事情。”陈天云连忙把牛奶递给老爷子,老爷子取过来便喝了,他确实是饿了。
老李送客回来见此情况,便进厨房默默做饭,他在老爷子身边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平日凶不过是个空壳子,他的心地其实很善良的。
球球不做声,只带着一边看着胡喜喜,它也饿了。
第二日,胡喜喜早早便起床了,胡爷爷习惯早起,他也起来等候着,孙女昨晚便跟她说了今天要去医院检查,他很合作。但是老爷子却不愿意了,“好端端的,去什么医院?”
陈天云已经在房间劝了十分钟,他还是不肯合作,胡喜喜在门口敲了一下门,倚在门边说:“你确定不起来吗?”
“我不去验身体。”老爷子气鼓鼓地说。
“好,我收拾东西搬走。”胡喜喜也不说什么,只干干脆脆撂下这一句。
“你,你跟我回来,每次都说要搬走,你搬啊,搬走,全部搬走,剩下我老头子一个人。”老爷子坐起来,把枕头丢在地上,恨恨地说道。
“爷爷不准激动,阿喜说着玩的。”陈天云连忙安慰道。
“不,”胡喜喜面无表情地说,“我说真的,你不去医院检查,我就立刻搬走。我不想以后我上班提心吊胆,担心家里会发生什么事,担心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我们不知道。既然你不紧张,那我干脆搬走,眼不见为净。”
“我身体很好,你都说我只要锻炼就能好的。”老爷子软了下来,巴巴地看着胡喜喜。
“那你听我的话,去检查一下,让我放心,况且老人家一年做两次身体检查是必须的,难道你不想健健康康地看到我们结婚生孩子吗?”胡喜喜动之以情,慢慢地说服他,说服他去检查是第一步,后面的还要说服他接受治疗。
这么倔强的人,如何能接受自己有老人痴呆症?
她想起之前两人看电视,剧情老套,一个老人有老人痴呆症,家里的人全部都记不得了,他当时说,我要是他,我就去死,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记得了,有什么意思?
胡喜喜想起他的话,心里就害怕。她昨晚也翻查过老人痴呆症的资料,知道这个病最后的严重性,也知道必须早日检查得知病情的轻重,好接受治疗。
老爷子听到这句话没有再说话,但之前发脾气也总要下台阶,胡喜喜了解他,便说:“你乖乖的,一会验完身体,我陪你去找龙姨。”
老爷子没有再反对了,看着陈天云说:“你媳妇太凶,要好好调教。”
“那爷爷说要怎么调教?教教我。”陈天云取过他的衣服,笑着问道。
“必须吊起来狠狠地毒打,鞭子要沾辣椒水,再丢进黑房几天几夜不给饭吃,饿她几天就老实了。”老爷子嘀咕嘀咕地说。胡喜喜翻翻白眼,走过去伺候他穿衣服,“好,我自动进黑房饿几天,你倒是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又不是我媳妇,舍不得的是那傻小子。要是你真进了黑房,他还不跟我着急?”他说着说着便开朗起来,胡喜喜心微微落地,他的情况看样子还不是很严重。
陈天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尤倩儿,他接听了,“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他说,“我今天要陪爷爷去医院,不回公司了。”然后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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