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早就丧失泪腺的功能,可是藏在心里太久太久的眼泪像是一瞬间找到了缺口,泪腺,松了,于是泪如泉涌。
他的瞳孔紧缩,喉咙一直哽着,抿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是她抽噎着,双手死死拽着他顶级的衣服料子,嘴里说着紊乱的话。
“我爱他爱得那么深,可是,他一点自尊都不留给我……他对我的感情,全都是假的……”
“或许,他就骗过你那一次。”
他双手搂紧她的背脊,沉沉的声音,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话语。
是的,就骗过她一次。那次,那个雷雨的夜晚,他说他不再爱她。那是他这一生中,说得最心痛的一次假话。
陆忆晚头痛欲裂,听着他说得含糊不清的话,怔忪间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柔软的唇动了动,可是下一秒却感到胃部一阵翻涌,于是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他的钳制,背过他朝着花岗岩的梯子使劲的呕吐起来。
陆思宇反应过来,皱起眉拍着她的背,这时候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转过头,就看见姚夏急急的奔了过来。
“她喝了多少?”
姚夏扶起她,看了看陆思宇,将她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的疑问抛在了脑后,急切的想知道这只醉猫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思宇摇了摇头,唇角一勾,“不知道,我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姑奶奶,真要折腾死人。”
姚夏拍了拍脑门,见忆晚吐得差不多了,半蹲下身将她扛了起来,边下梯子便腾出一只手跟陆思宇挥了挥,“回见了啊。”
见着他带着忆晚离开,陆思宇靠在栏杆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眉心却在不知不觉间陷得更深。
于是,打火机“咔”的一声响,他点燃了一支烟,长腿一伸,仰望着天空开始吞云起雾。
转而又阖上了眼帘,长睫微动,那是公众面前这个沉静如佛的男人从来没有流露过的脆弱和无助。
宋晓曦远远的望着那抹落寞孤寂的身影,忍不住叹了气,心里想着,忆晚那丫头,真是让男人伤碎了心。
可是陆哥哥,他当年究竟是为什么要抛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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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得像一滩烂泥,只需要他一个肩膀就可以把她弄回家。
夜很深,他替她换好了衣服,然后轻手轻脚将她塞进了暂时还没有温度的被窝。
他关好了灯,离开房间之前再次回头看她。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没有关窗,外面起了风,撩起窗帘,隐约的月光就那样透过窗户,签单的光线照进屋子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刻她睡得很沉,大概是酒精的浓度太高,她早已经不醒人事了。只不过他看见她唇角蹙起,嘴唇动了动,轻轻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然后,他眼眸一紧,心里隐隐作痛,终于转身关好了房门。
她蹙着眉,低柔的在喊,小宇,小宇……
胸口一阵窒息,姚夏三两下拉开了已然有些凌乱的衬衫领子,双手放在膝上,坐在床边闭目深思,她究竟是有多爱他,而他和她这样的情景,真的算是貌合神离吗?倘若有一天结了婚,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她躺在他身下与他做着最亲密的事,她恍惚的时候会叫出谁的名字?
是姚夏,还是她的,小宇?
起身,走进浴室,挤了牙膏放了一杯水,刚喝进嘴里一口涮了涮吐出来,一抬头便看见镜子里面那个挫败不堪的男人,想着她今天在陆思琪面前说的那番话,心底的火没有来的腾了上来。
“咣啷”一声巨响,装着水的杯子被他砸在了玻璃上,一时间玻璃渣和水贱的到处都是。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低低的喘着气,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上多出了一条口子,血,正在一点一点往外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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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忆晚习惯性的早起,虽然头还疼得厉害,可是闹钟一响她就条件反射的翻了个身,然后动了动眼皮,伸手按下了按钮。
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还有些发癔症,愣愣的不知望向哪一处。
她闭上眼睛不停的抓头发,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昨晚是如何回的家,而且还换上了干净的睡衣,难道是姚夏那家伙?
她心里一阵懊恼,那不是又给他占尽了便宜?
正想着,外面有人叩叩的敲了两下门,然后就习惯性的没等她开口就径直推门而入。
“早安,美少女。”
一如既往,同样是给予她最温暖最灿烂的微笑。
忆晚缓缓睁开眼睛,想着他越来越放肆没经她允许就闯了进来,可是一见到他脸上的创可贴,一下愣了神。
他在她床上坐下,把被子往她身上扯了扯,捏捏她的小脸,说,“我给你米歇尔打过电话了,今天你放假,多睡一会儿。”
忆晚没有理他,而是扳过了他的脸,蹙着眉问,“这怎么回事?”
他笑着将她的手拉了下来,痞痞的说,“昨晚你喝醉之后我对你有不轨的行为,你发狠在我脸上乱抓了一通,就变成这样了。”
“是吗?”闻言,她的眉头皱得更深,心想要真是这样,她没让他毁容。
可是她才不信,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她又不是没醉过,他真要趁人之危还能等到现在?
“你最好是给我老实点儿,说,昨晚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她攫着他的下巴,眯着眼睛像是真的在质问他。
“小姐,昨晚把你弄回来,伺候完你睡觉都几点了?我还有那个精力去找女人吗?”
哦,原来真的是他给她换的衣服。不由得,小脸一阵红晕。
有些挂不住,陆忆晚摸了摸一张发烫的脸,然后想要起床,“让让我,我要换衣服上班了。”
“你失忆了?一分钟前我才跟你说过,我已经替你请好假了。”姚夏把她按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你的头就不疼?”
忆晚想了想,点头,“好像是很疼。”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给你熬了粥,一会儿睡醒了起来吃点儿。中午我已经帮你订好了餐,十二点就会有人送过来。”
陆忆晚闭着眼睛,却忍不住笑,这个男人会不会太体贴了些?
“赶紧睡吧,笑什么笑。”姚夏走到窗前,将厚的那层窗帘拉上,生怕一会儿阳光刺了她的眼睛。
他走之前,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小声的说,忆晚,我好想抱着你睡。
待他走了之后她才睁开了眼睛,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眉心不自觉的又拧了起来。她叹了口气,拉过被子将脑袋埋进了被窝,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姚夏,不要逼我。
渐渐的又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
宽阔的草地上,搭建了一个婚礼现场。这是典型的西式婚礼,有十一层的白色大蛋糕,有红色的地毯,有五颜六色的气球,还放着轻快的婚礼进行曲。
那块字幕上,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像是透明的,没有人能看见她,可是她却能看见正前方那个背对着她的英伟男子。正当她迷惑不解他是谁的时候,他缓缓的转过了身,这时她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他向她伸出手,说,忆晚,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是小宇,他在跟自己求婚。
她愿意,她很愿意,可是她去喊不出声音。
小宇再问了她一次,你愿意么?
这次她能说话了,可是她刚要说出“我愿意”,却听到有人按门铃的。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掀开了被子,楼下门铃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显然,等开门的那个人已经不耐烦了。
这样的梦太不真实,幸好有人将她拉了回来,想必,那场婚礼之后一定是场噩梦。
想着不免觉得好笑,于是开门的时候,她的嘴角便一直带着那淡淡的有些自嘲的笑意。
可是这样的表情面对那样一个来访的女人,好像不太妥当。
“你在搞什么啊,这么久才来开门?”
她刚把门打开一条缝,杜丽旛就把门推了开。见她一脸的疲惫,精神不济,而且身上还夹杂着未散尽的酒味,没有由来的,眉头比先前皱得更紧。心里对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伯母,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她看了她一眼,说,“去换衣服跟我出去。”
她就是知道她一个人在家,所以才这个时候来找她的。早上跟姚夏通了电话,本想着晚上叫他们俩回家一趟,没想到他说忆晚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他晚上得回去照顾她。
正好,他不在,有些事更好办。
忆晚怔了怔,低声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
“要聊什么不能就在这里,非得出去?”忆晚的耐性也在一点点的消磨殆尽,明显的,她不愿意跟她走。
“我让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怎么废话那么多?”
在这里聊?她身体不舒服,指不定姚夏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碰见她跟她说那些事,那小子不跟她闹起来才怪。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她实在不想跟自己儿子闹得不愉快。
忆晚很是无奈,但是她又是长辈,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跟她闹得太僵。没辙,只得答应。
“那好,您先坐着等我一会,我得洗个澡收拾收拾。”
“嗯。”
杜丽旛淡缓的应了一声,鞋子都没脱就走进了客厅,然后像个女王似的摆好姿势在沙发上坐下。
她不由得感慨,难道这女人以后真的是我婆婆?
不由自主,她全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然后跟她礼貌了笑了笑,迅速的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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