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一凡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看着两人,闻珊手搭在她的肩上,“给你带围巾呢,你们关心匪浅哦,尚一凡,有什么话,你最好是从实招来呵!”
尚一凡无奈的看着两人,嘴角一抽抽,翻了个白眼,“招,我招,可是我就是不知从哪儿招啊?!”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啊!
哎,真是的,烦的要命!
“哎,哎,尚一凡,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呵!”两人异口同声的道,都这样了,还没什么,谁信呀。
一凡没理会两人,径直朝前走,勾了勾唇,准备回家睡觉。
只是,她没想过,在往后的那些天里,温寒每天都会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从她开始演奏的那一刻钟开始,一直到结束。
即使以前的生活再怎么样没经历风雨,她并不是傻子,何况已经快三十岁了,要是再不懂男人与女人那点事儿,可真就是蠢到家了,这些年,可真算是白活了!
温寒经常会出现在瑞麒麟酒店里,只是他这次出现的时候,即使两人的视线相遇,他也不会主动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这样反而让她愈加的不是滋味。
今天的时间到了,跟经理打好招呼她就下了班,换好衣服朝家走,暮暖跟闻珊最近忙着自己的事儿,也没空来接她。
她也不想再麻烦了她俩之后,麻烦更多的人,暮暖说,让湛寒送她回家,只是几步路而已,再说,路上现在的人多着呢。
她走出酒店,不用想,都知道,温寒跟在后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就跟在她的身后,十米之外的距离,能看得到她,却用像陌生人一样,不会干扰到她。
一凡低着头,心里莫名的就一酸,脚下的步子也有些急促起来,因为,这,这一切似曾发生过!
她紧紧的抿着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排斥温寒,他很好,俊美,温润,不应该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她不敢再往下想,就匆匆的朝人群里挤。
温寒也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看着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他皱着眉头,他知道,她在乎那个孩子,他了口气,明白她心里所想。
一凡的脚步越快,温寒也跟的越紧,他几步就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尚一凡,我是瘟疫吗?让你避之唯恐不及?”
一凡敛着眉,盯着自己的鞋尖,也不说话。
温寒好看的眉不由的一蹙,握着她手腕的手缓缓的松开,“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这么晚了,不安全。”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她扬起眸,清澈的眼眸里没有太多的情绪,轻轻的转过身。
那是多好的脾气,才能受得了她如此的漠视啊,他温寒自认为是个有脾气的人,多少次了,他不愿意见她,不放心她,在他身后跟着她,还想让他怎么样啊,他温寒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就为了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女人,这么低三下四过?
深吸了口气,压下在胸口翻腾的怒气,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尚一凡,你别太过分了!”
一凡盯着他竖条的衬衣领一阵失神,泪雾朦胧,她敛下眉,“温寒,你别在出现了,行吗?”
“尚一凡,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你非得不再见我了,你才安心吗?”他冷声问,心里纠结的是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心绪。
一凡退后了一步,忽然就抱住自己的脸,“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她眼里闪现着斑斑的泪雾,那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的却始终不肯让那泪水掉下来。
那模样让人心疼,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的人啊,她看起来脆弱的需要人去保护,可是却又坚强的让人无从帮起,她明明不属于那个酒店,在哪里每晚弹奏着古筝,虽然每天都会换曲目,却也是显得那么突兀,她不属于哪里,可是那样安心,矛盾的让人诧异。
就如现在,他明明感觉得出,她并不讨厌他,她却躲着他,把他当做瘟疫一样。
一凡别开眼,吸了吸鼻子,她吐了口气,那白色的雾气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却让他如此的距离都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表情,更何况是她的心。
他耐性的等待着,等待着她的理由,等待着她的拒绝。
“如果,你一直出现,我一直都无法忘记他!”
温寒诧异,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她,一凡却颤抖着双唇,手指有些无措的抚摸着自己颤抖的唇,“你们很像!”
温寒目光直视着她,眼里没了温度,似乎在生气,却似乎又蕴着几分了然,他不依然不动声色,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
他跟卓一航很像吗?他自认为,他们在相貌上并不没有太多的相似。
一凡不知道别人眼中的温寒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在她的眼里,他是真的跟卓一航像极了。
“你太思念他了!”见她不说话,温寒开口,声音有些僵硬。
一凡摇头,“不是!”她每天都告诫自己,她不能去想卓一航,也不能去想,可是,他的身影却像是烙印在她的心底。
温寒沉默着,一凡抬起头,“你爱穿竖条纹的衬衣,是吗?”温寒一愣,算是默认了,一凡有些自嘲的一笑,“他的衣橱里,都是这样的衬衣,我见过你多次了温寒,你也是,每次见到你,你都是穿这样的衬衣……”
温寒无奈,“穿这样衣服的人太多了。”
“或许吧,可是,这世上与他穿同一款西装品牌,同一款鞋子品牌,用同一款钱包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温寒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或许,世上就有这样的两个男人,也同时喜欢一个女人!”
一凡摇头,“别再出现了,好吗?”
“忘了他,好吗?”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在一凡跟温寒的心里却是同等价值的,言外之意,你忘了他,我就不会再出现了。
对于一凡来说,忘记卓一航是全世界最痛苦的事情,比死都痛苦,都难受,卓一航就像是融在她心中致命位置上的一根刺,想剔除,先要把自己开膛破肚,然后再把自己的心刨的稀巴烂,那根刺上,站着她的血,她的肉,拿出那根刺的时候,想必,她自己也活不了吧!
即使离婚了,她让自己重新开始生活,她可以麻木自己去不停的工作,却不能让自己的思绪不去想他。
她是怨他的,甚至是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的残忍,她好努力好努力的去忘记过去,可是,她不能把自己的心丢了吧,那样她会死呀。
她想忘,可是忘不了,虽然不见,可是思念不减!
“你不能,别要求,好吗?”他低下头,温热的指尖揩去她脸上冰凉的泪珠。
“只要你不出现,我就不会想!”她尖叫,好无措。
她无法向温寒解释,她的那种困惑于那种无助与害怕,他的有些举动,真的让她觉得恐怖。
温寒是不是上天派他来代替卓一航的啊?
一凡身子靠在灯柱下,她不愿想起他们以前的日子,在回忆曾经的美好时,痛苦也会随之而来的折磨她。
她闭上眼睛,实在是不解,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相同的爱好,甚至是相同的举动。
不自觉的,一凡的思绪就飘向了曾经——
那年夏天,天气很热。
虽然时序只是六月,算是初夏,但是那年的鸢市出奇的热,蒸出人间无数汗水。
绿树成荫的校园里,尚一凡想用用手扇走扑面而来的热汗。
一个穿着黑色针织衫、牛仔短裤的女孩气喘吁吁的一头栽进她怀里,“妈呀,这天想热死人啊!”
“暖暖,你真的回来了,哎呦我的天呀,你真的从香港回来了?!”女孩一副你我当然回来的表情,看着她,哼了声,利落的将那头乌黑的长发挽起,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怎么样,虽然香港是回归了,可是在香港人的眼里,我们还是大陆妹,懂了吧,你自从申请了交换生,你都不在哪儿了,我当然得休学回来了,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念医!”湛暮暖吸了吸鼻子,话锋一转,“哎,我告诉你呵,一凡,我找到工作了,工作耶!”
“啊,你要爸爸知道了,还不得劈了你啊!”一凡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暮暖皱着眉头,啧啧了两声,“所以呢,我要努力的混出个样来,让我老爸无话可说啊!”忽然,她抱住一凡,“哎呦,最重要的是,我们又在一起了,你没课的时候,可以来公司找我,我休班的时候吧,可以去旁听啊,你也知道,凭着我的聪明才智,到时候再去补个考,什么的,毕业证就到手了。”
一凡叹气,她可没有她这么乐观,“暖暖,你的胆子太大了!”
“哎呦,我不是要保护你呢吗,你这娇娇弱弱的小美人,你一个人怎么放心呢!”暮暖没整形的搂着她的肩膀嘻嘻哈哈道。
一凡一笑,“去你的,合着是我让你休学的?”
暮暖想了想,”反正,有你的原因吧!”一凡上前就去打她,暮暖利落的躲开,一追一躲,两个人就在校园里你追我赶的跑来跑去。
随着一声尖叫,跟什么东西到底的声音,暮暖才回过神来,“一凡,你没事吧?”
一凡摇着头,抬起头,看到的是自行车歪倒在地上,后轱辘还不停的转,一凡皱了下眉,“对,对不起啊……”
坐在地上的男孩,汗水顺着浓密的眉毛落下,他随手一抹,几许灰尘沾上脸,他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盒饭。
暮暖自知理亏,自知理亏,“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暮暖扶起一凡,一凡也顾不上裙子上的灰尘,连忙去捡散落一地的便当,“对不起啊,我很抱歉,你有没有事啊,便当,我们可以赔!”
“别碍手碍脚的!”他自顾自的忙自己的,没抬头。
暮暖跟一凡站在一旁,看着他自己在忙,想伸手,人就瞪来一杀人的眼神,两人只好什么都不干,坐在那儿,接受审判。
终于,他收拾妥当,把还能吃的盒饭重新放好,继续朝前走。
一凡哎哎了好几声,他也没回头。
暮暖手肘轻撞他的腰侧,“喂,喂,喂,那个送外卖,很帅,比你们学校校草帅,你看看人家那范儿,虽然现在这样,你看那天庭饱满,鼻如悬胆,一看啊将来就是大富大贵之才。
一凡翻白眼,“哎,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啊,咱们撞翻了人家的车,你看看……”看着地上的好几颗米粒,尚一凡翻白眼。
暮暖咳了声,好吧,下次见到他,再补给他好了,“哎,还有啊,人家,那什么,多有绅士风度啊,一般男人早让人赔钱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继续朝校门口走去,骑着自行车前行的人,忽然脚尖点滴,回头看着那慢慢朝门口走去的白色身影。
她一身白色衣裙,衬得那张青春脸庞更加娇嫩,清丽出尘,若不是多看了两眼,失了神,也不会撞到她,他皱了下眉,看样子,她应该没受伤。
后来,他经常来这学校给老师们送盒饭,他总是刻意的骑车在校园里转上一两圈,有时候会在小树林的凉亭里看到她,她总是很认真的低着头,在看书,却从未让她发现过他。
后来,他慢慢的知道,她每周会有四天去给一个初中生做家教,而且回来的都很晚,没了公交车,她就走回去,每次步伐都很快,他能看出来,她在害怕。
他每次下了班,辞了一份兼职,跟在她的身后,送她回学校,直到亲眼看到他进了宿舍,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无论是什么天气,他有多累,他总会这样做,一天不落。
一凡是个很敏.感,很小心翼翼的人,学校总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每次回学校,她走地都特别的快,从某一天开始,她总感觉身后有个人跟着,她走在前面,每次步伐加快,她似乎都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刻意的放慢了脚步,一天两天,等到第十好几天的时候,她才觉得,那个人对她并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只是送她回学校。
这天,她教完课,一如往常的回学校,暑假了,学校放假了,人不多。
那人,总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她,她胆子不大,从不干往下看。
她进了宿舍,从走廊的窗户,俯视着站在宿舍门口的人。
他望着门口,她由上往下,看不清楚他的具体容貌,但仍可看出他脸部线条刚硬,五官像刀刻,很挺,也很性格,虽然皮肤晒得黝黑,却依然能看得出他长相极为英俊。
正在他自我陶醉的时候,他却忽然抬起头,两道凌厉的目光就这样射向了她。
隔着一段距离,她站在一楼的窗口,能清楚的看清他的眼睛,幽深略带犀利的眼神像陨石,撞击她柔软的胸口,她心跳加速,不自觉后退一步。
原,原来是他!
暮暖略略有些疑惑的想,他为什么这么做呢?难不成他喜欢她?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一凡又嘲笑自己,人看上你什么呀,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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