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真心所向 (3)
蓝温柔关掉网页掏出手机正要给向彦拨个电话确认他是否已经到了JS,心头难以压抑的好奇心让她恨不得立即找他问个清楚,敲门声却在此时响起。
会在这个时候找她的,除了小三奶奶还会有谁?
“敲什么敲?还不快滚进来!不用再提醒我你们准备的三堂会审,我已经跟虞美人——”
蓝温柔的话只说到一半,随着视线里出现推门而入的人,卡到了喉咙,半响才尴尬地发出变调的嗓音,“抱歉慕大哥……我以为是……”
她完全没有料到,秦慕会这么公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
四目相对,蓝温柔只觉得办公室的空气被顿时抽干般,令她有些窒息的错觉,眼前这个阔别六年的男人,跟出现在她的记忆和梦境中的身影重叠,除了眉宇间多了一种成熟气质,几乎没有一丝变化。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记不起他的脸,原来,他是那么深刻地存在。
“柔柔……你,好吗?”
秦慕望着视线中日思夜想的女子,那堵在心口的千言万语瞬间消散,一片空白的大脑竟找不出任何一句话可以表明他的来意。
至少,今天的她愿意面对他,愿意叫他一句小时候挂在嘴边的‘慕大哥’,虽不是后来的‘阿慕’,已经足以令他振奋。
一句不太流畅的‘你好吗’,清楚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六年不见,即便他的心始终如一,却没有信心在此时触及那段有负于她的感情。
“不算差,也不够好……你呢?在哪个国家?过得好吗?”
蓝温柔僵硬地笑笑,实在很难接受他们两人之间用这么客套的方式问候对方。不过,回想过去的种种,分别这么多年,他们还能做朋友,不是应该知足了吗?
只不过,她连他去了哪个国家都不知道,若他一直不出现,就等同于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在英国,曾经过得很不堪,尽管后来生活条件还不错,对我来说,却一直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很苦。”
秦慕苦笑着,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去阐述那六年痛不欲生的生活。他是背弃她而离开,只要想到她会因此孤独无助、绝望痛苦,他又怎么会好?
“是吗?”
看到对面男人眼中的这丝苦楚,蓝温柔只觉得心头梗着一根刺,依稀地为他疼着。“我以为……你们过得不错……很幸福,所以,这些年我也努力地想让自己幸福……”虽然,她的努力没有多大的成就。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视线不禁又有些朦胧了。
回想当初被告知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出国,那种绝望的痛楚还历历在目,这些年,尽管她很想他却是很少梦到他,即便梦到,也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幸福模样。
原来,他过得不好。
她是否该为此而感到开心?至少,离开她的他,过得不好!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希望他可以幸福?哪怕……他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望着红了眼眶的蓝温柔,秦慕再也克制不住地上前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将她紧紧地按在自己胸前,用猛烈的心跳来告诉她,她依旧是那个影响他情绪的唯一。
“对不起,柔柔,就算你恨我怨我都好,别像上次一样掉头就跑……”
他是何其心疼她?自己连她掉头离开都无法接受,当初她又是怎么接受自己的不告而别?那种被抛弃的滋味……他该用什么来弥补?
被狠狠困在男人怀中的蓝温柔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她的脸埋在他胸前,鼻尖是一股淡雅香水味,似乎还有一丝烟草的味道,强劲有力的心跳冲入她的耳膜,让她难以分清这究竟是来自自己的,还是他的。
眼眶中的泪在这一刻滑落,终于抵不过这个有力的拥抱和他虔诚的道歉,还有……那带着哀求的语气。
垂在两旁的手臂终是缓缓攀上了这具曾经太过熟悉的男性身躯,环在他纤瘦的腰间,感受着他在她身旁的真实感。
这是她年少时的梦,是她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她怎么会舍得推开他?
这些年来,每当委屈孤独时,她有多怀念来自他的拥抱!
时间,仿若静止在这刻,相拥的两人同时在心底期盼,如果可以,他们希望一切都停在这里,好比他们不曾分开过,好比他们如过去那般相爱……
只是,谁都必须清楚,地球不是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失落或兴奋而停留半秒。
“小柔,听说你去了——”
一句急切的问话在门被推开后传来,虽是刻意压低过的音量,却足以让忘情的两人清醒。田小桑诧然地倒退一步扫向门外墙上贴的设计师名称,再度进入,“靠!我不会开始老年痴呆了吧?”
她猛然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望着那个高大的男人背影和哭红双眼的姐妹,有点魂不附体的感觉。这怎么可能?
她家小柔这是在哭?她宁愿相信这男人身上的什么敏感味道刺激她了泪腺!
这……这……消失几天的小柔,回来的第一天就在办公室抱男人!田小桑目瞪口呆地站在半开的门前,有种被爱人背叛的不悦。
她们什么关系?
那是可以共同玩一个男人的铁关系!在姐妹请假这段期间,她得不到丝毫消息,这会儿还没弄清楚那个Vincent和小柔究竟有没有暧昧,怎么就又多了一个男人?
蓝温柔的脸刷地一下爆红,微微侧过借秦慕的身体一挡,迅速抹去眼泪转头瞪向门口的田小桑,“Alina小姐,麻烦倒退三步,把门带上,谢谢!”
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成功地扫除了突然闯入的‘外物’,只不过她也知道,那个聒噪的小三奶奶会在第一时间打听谁来了设计部,并且,会像只浑身竖毛的猫一样,将她看到的这慕告诉虞美人那个‘广播’。
秦慕微微扯了扯嘴角,抬手轻柔地抚去蓝温柔尚未清理干净的泪痕,那个晃亮的戒指再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田小姐和萧衍的关系似乎挺密切,没想到她会这么怕你,我们柔柔长大了,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上,都有自己的气魄和个性。”
他用了过去的语气,过去的柔情,过去的宠溺……但他们,还是过去的他们吗?
蓝温柔怔怔地站立在他面前,仍由他带和烟草味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这一刻,像是做梦般虚幻,让她觉得缺乏真实感。
“秦慕,我不恨你……”
这次,她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只是没有告诉他,她不但不恨,还很想他,或许,还爱着他。她缓缓抬起手臂将脸上的那只手拉下,视线落在他的无名指上,“没想到你还留着着这个戒指。”
难道他不觉得这个礼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从戴上的那刻到现在,我没有取下过它。我是因你而回来,这六年,我一直在期待这一天……我许诺过你的事,我永远都记得,并且,会做到。至于我为什么会突然出国……有很多无法选择的原因,柔柔,给我个机会解释,好吗?”
秦慕反手握住那只有些冰凉的小手,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力道,更是渗出了不少冷汗。他竟是如此害怕被她拒绝。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而离开,我说过,我不恨你,所以你还是我大哥和……朋友,当然,现在你还是我上司。阿慕,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过去逼你发的誓现在想来的确很幼稚……曾经无理取闹喜欢耍赖的我……让你很为难吧,现在不会了。”
一番看似懂事明理实则巧妙保持距离的话,让秦慕有些心灰意冷,只不过,蓝温柔晶莹的双眸是带着如此真诚的笑意,又让他多了一丝欣慰。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不管过去存在什么纠葛,现在的他,只能以兄长、朋友和上司的身份站在她身旁。
“傻瓜,有些东西,不是时间长距离远就能改变的。在我心里,你还是你,我最疼最宠的柔柔。财务部有个会,我先上去准备,我们……下班再聊。”秦慕无比自然地摸了摸女子脸颊,带着伪装的笑意转身离开。
他的柔柔的确是长大了。
可她这有些过度了的自我保护还是令他心疼,毕竟他就是让她拥有现在这种性格的原因。曾经的‘无理取闹’……他怎会为难?
尽管她的称呼已经过度到了‘阿慕’却已经不是当初的语气了。多少次午夜梦回,那句在耳边百听不厌的‘阿慕’让身在异乡的他倍感凄凉。
‘阿慕,爸爸今天又抱蓝可人了,都十八岁了还当孩子宠,我就只要你抱……’
‘阿慕,我不想住家里,我跟你一起住好不好?你炒的菜比王婶炒的好吃……’
‘阿慕,我不想叫你哥哥,别再跟朋友介绍说我是你妹妹……’
‘阿慕,跟她分手好不好?我喜欢你,这辈子都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阿慕,这个戒指被我施了魔法,你戴上就被我套住了,那可是一生一世哦……’
‘阿慕,你会嫌弃‘我’这个礼物吗?生日快乐……’
他一直爱着曾经那个活泼天真的柔柔,尽管现在的她因为伤害而退缩,他也无法就此放弃。他答应过的那些‘一辈子’和‘一生一世’,除了是她曾经的梦想,也是他今后的追求,无论如何,他会竭尽全力履行诺言,疼她,爱她,宠她,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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