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不值得
被老头添油加醋地讲完,苏竟非要去看一眼躺在隔壁病房里的卫由希,她腿脚不方便,所以由卫显抱她过去。
唐心望着卫显怀里满脸不自在的苏竟,心里很是欣慰,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笑容。也许她真的会有个很美满的婚姻生活,卫家一家老小都很疼她,她心里的阴影也会跟着慢慢散去吧?
“唐。。。唐小姐——”
正要跟着人群出去的唐心被人叫住,叫她的人是那天在卫家第一次见面、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脸色超级难看的中年男子,之后的几天也总觉得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跟在她的身后,但是由于太担心苏竟,她也没有想太多,但现在那个男人居然叫住她,唐心实在想不出,他找她到底会有什么事。
唐心转身看着他,笑道,“卫生先,有事吗?”昨天从卫清池那个老头那里听说了,这是他的大儿子,‘就是个画画的’,老头口气还真谦虚,还说什么可以跟着苏竟一起叫他大伯就可以了。
按理说,这种商界大家族,唐心都有认真备课的,之所以不认识他,是因为卫家第二代的两个儿子全都没有从商的,直接由孙子辈的由希接手卫家财团。
卫强站在离唐心很远的一边,明明是他叫住唐心,却紧张得不断揉搓着双手,好半天才开口,问的却是,“听说你跟小竟是同学,你今年也是28岁吗?”
唐心微怔,虽然搞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卫强见她点头,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就是问不出下一个问题。
见他如此不安,唐心只好放弃跟过去看由希的打算,“卫先生,你先坐下吧,有事慢慢说。”
卫强像是没有任何想法,依言坐下,但是情绪一点也不平静,好像很担心,但是唐心暗自揣测,还是想不出这个跟自己才见过几次面的人,他有什么事这么惶惶不安、难以启齿?
“唐小姐——”
“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唐心就好。”唐心笑道,这样会不会减轻些他的慌乱。
“唐。。。。唐心,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唐晴兰的女子吗?”要怎么开口,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好,或者说连要不要开口,他都没有想,只是看着她,他就不能自己,完全不能平静下来,这几天困扰他的心结,此时,他就是冲动地想问。自从那天被福伯叫下楼,看到她起,他直觉这个女孩一定和晴兰有莫大的关系,虽然,在气质上她们两个相差甚远,一个长发飘飘、温软如玉,一个短发俏丽的、,英姿飒爽,但她们相似的轮廓、眉形、鼻、嘴唇,这些跟记忆中的能完全重合,一定错不了。
唐心显然没有在意他的心里在挣扎什么,听到从一个陌生男子口中提出自己去世多年的母亲,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们是多年未见、久未联系的老朋友?还是。。。。。。
这个‘还是’后面所隐藏着的,唐心不愿也不敢去猜想,她紧握双拳,拼命想要压制着那个想法冒出来的冲动,可是,她失败了,因为前面一个理由连她自己也骗不了,老朋友?怎么可能?她知道自己和母亲长得很像,老朋友见到故友的女儿怎么会这么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不会,他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他对不起死去的母亲!
“你,是不是晴兰的。。。。”
“不是——”唐心蓦得站起来,双目赤红,浮现一层薄薄地水雾,像是隐忍了很久一般,突然喊出的声音将那个可怜的男人吓得不轻,他双唇一些血色也没有,只是睁大双眼望着盛怒中的女孩。
“告诉你,我不是,我从来都不认识什么唐晴兰!”唐心喊完就夺门而出,直接冲出医院,撞到走廊里的行人也没有感觉,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开车来的,跑到门口招了辆出租车就直奔郊区。
现在,她只想见一个人,虽然那个人已经不在世上,虽然那个女人是她见过最笨最傻的人,但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两年前,那个自称是他兄长的男人来找她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把他赶走,这算什么?自己死了,临终前让自己的儿子来找寻自己遗失在外的血脉?好让灵魂得到安宁?想都别想!最苦最痛的时候你都不在身边,我们是被你遗弃的,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不管那个该死的沉默男子打上门来多少次,她依旧铁了心不相见,有时太过生气,还会出手招呼对方。她从小就没人保护,凡事都自己来,打架也是,刚开始被小朋友欺负的时候她都忍着,只是拼命护住脸,怕的是回来被母亲发现,后来发现这样根本不行,如果不学会保护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她就只有挨打的份,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上来为她出头,她还算硬的拳头就是这样练出来的,性格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转变的,凶悍又冷漠,就不会有人敢来招惹她。
所有的人都怕她,只有苏竟走进她的世界。
而在这个世上,她只有一个亲人,这个亲人就是病死的母亲,从她病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没有任何亲人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没想到,与那个负了母亲的人会在这种情形下相见;没想到,他在找到她的两年后才敢问自己,呵呵,他如此的小心,如此怕我,可见他当初犯的是如何不能让人原谅的错误,只有她那个世上最傻的母亲,才会爱他爱得那么惨烈,爱得那么卑微,爱得么不值得,为了这种懦弱薄情的男人。
“妈,你真的很傻,怎么可能会有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恋人呢?你怎么到死还是深信着他对你说的谎言?永无止境的爱,我相信有,但这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这个男人,他根本就没有,也不配拥有你的爱。那个人自称是我的兄长,妈,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比我还大的儿子?爱一个人,又怎么能做到像扔东西一样对我们弃之不顾,我们吃苦的时候、你生病的时候,他都能狠下心来不相见,这也是爱吗?妈,你说啊!你说啊——”
唐心哭倒在唐晴兰的墓前,墓碑上的,就是苏竟当初在卫强画室时看到的那个带着温柔浅笑的清丽女人。
不管唐心哭得多么伤心、怎么请求,她仍旧不语,含笑的明亮双眸一直温柔地注视着她,柔和甜美、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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