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黑色郁金香
苏竟醒来的时候,卫由希已经不在了,昨天上楼时,本来她还想着两个人说些什么好化解白天的嫌隙,没想到一进门,却看到他已经睡着了,只好会罢,总不能再把他叫醒吧。
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张妈说他很早就去了公司,苏竟应了声,就开始吃着有些索然无味的早餐,是福伯送苏竟去公司的,交待她下班在这里等他的话就开车离去,望着已经什么也没有的院门,她觉得今天的心情有些低落,却不知道因为什么。
接下来的工作让她没有空去理会那一点点怪异的心情,铺天盖地的图纸,让她看得头到大了,她开始怀疑唐心在她放假期间是不是拼命地跑业务、才会接了差不多一年的工作回来,抱怨归抱怨,手上的工作也不见停,要把这摊事做完,两个月之内她都别想休息了,不过唐心还算有点良心,不用她晚上加班。
苏竟完全不知道,其实不用她晚上加班并不是唐心的良心问题,唐心答应帮那个卫老头时,不许让苏竟辞职就是她的条件之一,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她不敢做得太过分的结果——卫家人没有让苏竟呆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或是让她去卫家的公司,而且还给她介绍了好些大公司,这对唐心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她又怎么会得寸进尺去做自掘坟墓的事呢?只是苏竟从来不去想那些,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上班,所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根本无从知晓,当然更不会有人会去提醒她这些。
悠闲了一个月,突然面对高压强的工作,苏竟累得够呛,所以当卫由希驱车回家的时候,正看见福伯立在车门小声地叫着已经在后座睡着的苏竟。
见卫由希走进,福伯只说了句“她上车就睡着了”就转身离开,将头疼的事就这样丢给了脸色原来就不太好的卫由希。
卫由希看着福伯走远,脸色越发的难看。这个老头,他一定故意的,就不相信他没有从爷爷那里听到一点点风声。
看了眼蜷在后座的苏竟,脸色难看归难看,他还是弯下腰将她抱回四楼的床上。
夜深人静之时,苏竟终于还是抵不过空空的胃而彻底饿醒了,早上吃的极少,胃像是被张妈的手艺养刁了一般,中午的定餐也没吃几口。
放开怀里的一只胳膊,慢慢坐起来,周身一片漆黑,只能隐约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月光,知道自己在卧室,至于是怎么回到这里的,苏竟不知道也并不去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卫由希那家伙晚上不再亮着一盏灯,也许是有自己陪着他吧?苏竟好笑地想着,蹑手蹑脚的开门下楼找吃的去了。
卫家从来不会留过夜的饭菜,苏竟早就知道,不抱任何希望地在冰箱里翻找,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保鲜盒里有份一人餐,一看就知道是特地为她留的,感动的同时,动作麻利地把它送进去微波。
狼吞虎咽地全部扫光,意外的看到院子里有灯光。这个时候,会是谁在外面?
本来就是好奇宝宝,加上已经吃饱睡足,更是想也不想就直奔屋外的那个光点,越走越近,她才看清那个人。
苏竟抬头望着天,当空的月亮还未圆满却已足够明亮,除了几颗亮度较大的星星,蓝黑色的天幕之上再也什么也看不到别的。
她慢慢走近,在那个人身旁停下,那人见有人走近,好似早就知道一般,并没被她吓到,淡淡地瞟了她就转回去继续手里的活。
“大伯,为什么要在晚上画?而且这些花还没有开啊?”苏竟看了好半天,见他画得差不多了才发问。
眼前这些,就连对花一窍不通的苏竟也有叫出名字,郁金香,荷兰的国花。如纱如烟的月色下,她们一株株婷婷而立、含羞待放、高贵非凡、,卫强画板上面的也栩栩如真,苏竟好像也能闻到她们的沁人香气,只是画布中的郁金香与现实不符,并非有颜色,而是一片黑。
“不是没有开,而且已经开过了。”
“开过了?”明明还没有开。
“郁金香是白天开花,天黑之后会慢慢合上。”
“那,为什么你要画成黑色?”
“不是黑色,从来都没有黑色的花朵,只是红到发紫的暗紫色而已。”今夜的卫强,心情好像还不错,对苏竟的问题他每个都回答。
但是苏竟对于他的每个回答,却又都似懂非懂,明明很字面的意思,可她就是不明白,像是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她没有参透,就像婚礼当天容容说的话一样,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语文是不是学得很烂?
不过,想不明白问题她从来不过分纠结,“大伯,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晴兰,你。。。。”苏竟艰难地说完,有些不敢看他。
那天,从卫希澈那里得知唐心就是大伯的女儿,而他深深记挂的晴兰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她一直把这件事搁在心里,明知道不能说出真相,可是每每迎上他隐隐迫切的眼神,她都觉得自己也许做错了。
也许早些将事实告诉他会好些,毕竟他有得知真相的权利。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和希澈一样地担心,说出睛兰已去世,大伯会如何,会恢复到苏竟来之前的封闭式生活、生无可恋?他现在才刚刚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且,说出晴兰就不可避免的要说出唐心,这样做会不会是更糟糕的后果,所以,她才会想在这个时机探探他的意思。
卫强收拾的手突然停住,慢慢地看向苏竟,然后一动不动。
四楼,凭栏立着一个人,虽然与他们隔得较远,但,是寂静的夜,他们的对话还是如数飘进了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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