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声音有丝颤抖。
“嫁人了，就和暗夜断了联系吧，想要什么嫁妆？”
淡淡的嗓音，优雅亲切，只是夹杂着一丝任谁都听不出来的距离。
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靠在窗边的天鬼没有回头，微微的夜风吹拂起淡金色的发，露出他优雅依旧，含着浅笑的脸孔，只是那绿眸深处，冰寒阴森。
良久后，室内响起一声轻轻的声音，纱纱将一直带在身上的银色手枪放在桌上。她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天鬼终于回头，绿眸瞥了眼桌上的枪，微缩一下，然后又落在纱纱身上。
她这是彻底划清界限吗？她不在为难了，不用在觉得两边都无法选择，她选择了那个男人，以后都要孤单的待在他所谓的爱情世界吗？
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他养了五年的纱纱变笨了吗？她不知道那样下去，那样的爱情只会毁灭他和她吗？
现在的她，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吗？
绿眸一冷，正想叫她出去，却发现她的肩头细微的颤动。她依旧低着头，静默的不出声。尽力克制着，维持平常的样子。
绿眸漠然的看着她，属于她的画面，不断的自眼前飞过，让人生气的、头疼的、伤心的、愉悦的、暴怒的……
倏地，在看到她一个细微的颤抖后，他一把拉过她，抬起她的脸。
甜美精致的小脸上是尽力克制的平静神色，大眼里充满水气，却在每次那水气要泛滥出来时，被倔强的逼退回去。洁白的贝齿上染上丝丝血红，她的红唇已经被她自己虐待的血迹斑斑。
他看着她，抚上她的红唇。“为什么不哭出来？”
“……我伤了轩……没有哭的资格……”她终于开口，细小的声音带着沙哑。
“我原谅你。”他笑的优雅。
纱纱摇摇头，哽咽的逼回泪水。
自她进来，轩都没有喊过她一声‘纱纱’，这是他起的名字，现在也是他先抛弃了吗？他笑的优雅，这样的样子是天鬼，从不是她面前的轩。
沉默几秒，天鬼明白她的意思，绿眸漠然的看着她，看着她一次次的将泛起的水气逼回，每一次她的红唇都沁出更多血红。
各种繁复的情绪在眼底翻腾，良久，他叹口气，扯下优雅的笑，伸手抱她入怀。他终究是见不得她的自虐，终究还是不喜欢她的眼泪，他的纱纱就该开心幸福的微笑。
轻拍她的背，他淡淡的开口，“那，你要我怎么做呢？纱纱？”
放任她和那个快疯狂的男人一起走吗？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所谓的爱情里毁灭？那个男人那种独占的、毁灭的爱情，禁锢纱纱的自由，她只会窒息。
这一次，他没有下手，那下一次呢？他都不能保证，如果那个男人依旧这样疯狂，那下一次他会不会直接杀掉他。
“轩……”她抬头，目光灼亮的看着他，眼里的泪水终于滑落。“轩，我不会让澈一个人在痛苦。”
果然，绿眸里的阴森变的浓郁。
“但是我也不会和轩、和娃娃、炎狼他们、和整个暗夜分开，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那样的幸福太脆弱。如果澈的感情残缺不全，那我会将它补全。”她坚定的吐出决心。
天鬼深深的看着她，仿佛直看到她灵魂深处。慢慢的，他的绿眸阴森褪去，泛上暖意。唇角勾起一丝真心的微笑，他教养出来的纱纱，果然不是笨蛋。
看来，他是真的必须放手了，他的纱纱已经学会了为她自己的幸福努力，用她自己的脚，去走未来的路。
他拿起纱纱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枪，塞进她的手里。
“就按你想的去做吧，但我要确定你幸福。”
“轩……”
纱纱哽咽的投进他怀里，她知道，轩一直是这样。对于她，他在乎的只是她的幸福。
天鬼伫立在日光室的窗边未动，看着沐浴在月光下越走越远的人儿。银色的月辉笼罩着她，朦胧的就放佛要消失了一般。
“爱她，就不该放她走。”
死神的声音从角落响起，他一直在这里，只是魔女那个笨蛋进来时都没发觉。
不该吗？
天鬼没有应声，晚风扬起他淡金色的发丝，绿眸专注的看着那快消失的人儿，彷佛就这样想将她刻在记忆深处。唇边挂着习惯性的优雅微笑，浑身萦绕着的气势贵气十足，但却也拒绝任何人接近。
回到公寓时，夜色已经很深。
轻巧的踏进卧室，就见御夜澈坐在床上发呆。如果是以前，对于他的这种状况，她不会多想。知道那些过去后，她才明白他面无表情下不安的灵魂。
“怎么醒了？多睡会。”她笑道。
他被她的声音惊醒，黑眸默默看着她好一阵子，才开口，“我在等你。”
她坐到床上，摸到他身边，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确定他体温正常，才推他躺下。“困吗？”
“……不。”
他躺着，不安了一下。她为什么不问？不问他今天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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