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青一回家了解，这才搞明白后院起火，危害前线，以至于损失惨重。

　　只是联姻这种事，哪能说联就联？又不是旧社会包办？况且严锦欢还是个孩子，又是严家手心里的宝，怎么可能嫁给罗家得了精神病的儿子？这不是开玩笑嘛！

　　这茬一晃悠，又晃了一个月，如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在这一个月里，罗子钰越来越沉默，学会了一首情歌，就那么反反复复哼唱，很小声儿，低低的，听着让人心酸到碎。

　　那是一首名叫《一千零一夜》的歌：她总是不言不语，黄昏等到天微明……寂寞里秋来春去，诺言随风都飘零，梦中人，还是没捎来一点消息……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思念，每一份想念，化成不成双的蝶。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流泪，流到心里面变成雪……

　　宋飞鱼仔细观察了好几次，才发现，不止是罗子钰在唱，还有视频里的严锦欢也在唱。确切地说，是严锦欢在视频里教罗子钰唱歌。

　　两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孩子，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追求爱情，玩私奔玩叛逆。他们依附着各自的家长生活，不能为所欲为。于是，只能用这么悲情的方式，传递着彼此的思念和挣扎。

　　罗子钰越来越沉默，沉默到每天都不愿开口讲一句话，尤其是严锦欢不能准时出现在电脑屏幕里时，他就更加沉默是金。

　　他学会了操作电脑，开始只是学会如何上聊天工具和严锦欢视频。后来，他会打游戏了。再后来，他能认字儿，并且越认越多，无需人教。

　　就好比，某种记忆的苏醒。这些技能，他曾经都是会的。只是因为得了病，就统统丧失了。而现在，他为了要和欢欢说话，有时用语音，有时用拼音打字。

　　关于拼音，他自己在网站上慢慢学慢慢练习。事实上，任何东西，他只需要学个入门，很快就无师自通。为了和严锦欢取得各方面联系，他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锦欢说，钰哥哥，你爱我吗？

　　子钰问，欢欢，什么是爱？

　　锦欢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就是你吃饭的时候想着我，睡觉的时候想着我，不吃饭不睡觉的时候也会想着我……

　　子钰忽然就流泪了，声音哽得断断续续，欢欢……我想你，吃饭的时候我想你……睡觉的时候我想你……不吃饭不睡觉的时候也想你……欢欢，我爱你……

　　锦欢在那头嚎啕大哭，又怕惹得子钰犯病，使劲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

　　锦欢说，钰哥哥，我也爱你，永远都爱。

　　锦欢说，钰哥哥，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当老婆。

　　子钰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莫名痛得难受，却仍旧忍不住问，老婆是什么？

　　锦欢说，老婆就是吃饭的时候要想着，睡觉的时候要想着，不吃饭不睡觉的时候也要想着的那个人。

　　子钰恍然大悟，哦，明白了。老婆就是媳妇儿，对吗？就像鱼鱼是哥哥的媳妇儿，欢欢是子钰的媳妇儿。

　　锦欢边哭边点头，对对对，欢欢是子钰的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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