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子呢?她在这个尘世唯一的避风所,她温暖的家,她唯一与父亲拥有回忆的居所,去了那里?
迎立在风中的单薄身子不由自主地左右颤抖着。
“啊……”终于,伊丽依偎着拐杖的身体在风中一个不稳,顺着风狠狠地摔倒在残留着雨水的湿滑地面,发出痛苦的闷哼。
伊丽仍由自己躺在那一团污泥中,视线模糊地盯着那一片虚无,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紧握成拳的双手一下又一下狠狠垂在那些污泥上。
一直在车厢里极力忍耐着自己情绪的顾郝天,在见到伊丽摔倒在地的那一刻,箭一般的冲出车,一脸心痛地扶起躺在地上的伊丽,紧咬着牙的腮帮在隐隐颤抖着。
“怎么回事?”顾郝天将伊丽扶到干燥一点的屋檐下,半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故作不知地问了句。
伊丽一直呆呆地地盯着那片虚无,再听到顾郝天的问话后,猛然回过神来。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房子是真实存在的实物,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她一定要弄清楚。忍住膝盖上钻心的痛,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守着小卖部的钱姐走去。
“钱姐,我的房子呢?”伊丽忍住着心里的难受,很是虔诚地的问:“我的房子呢,它去了那里?”苍白着的小脸上布满了恳求,似乎是在恳求钱姐笑笑说:“傻孩子,这是梦,你的房子好好的呢。”
钱姐见是几个月不见的伊丽出现了,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地说:“悦悦,你总算回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两个月前,这里突然来了一批人,二话不说就将那房子拆了,连一楼的两位老人都硬给赶了出来,一分拆迁费也不给,拆了后也不知道干嘛,就让其空着。我以为经过你同意的呢?”
听到这里,伊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间就没了力气,这不是梦,不是幻觉,她的房子是真的没有了!!!脸上涌起死灰一般的难受,身体一个站立不稳,将要再次摔跤时,跟在身后的顾郝天急时扶住了她。
受过重创的头部又开始疼痛起来,强制将泪水吞回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不清,伊丽仍由自己的身子瘫软在顾郝天的怀抱,她的房子被人拆了,她该怎么办?头好痛,伊丽双手抱住头,狠命地的敲打着,想减轻那份尖锐的疼痛感。
顾郝天看着忽然失控的伊丽,心有些慌了,看来,这房子对她是很重要。强抓住伊丽的手不让她动,关心的询问:“你怎么了?”
“头好痛。”伊丽咬住牙齿,话未说完,温热的泪水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私自流出了眼眶,滑落苍白的脸颊,可是,头又好痛,似乎是因为心情激动而引起旧痛复发,难道头上的伤留下了后遗症?
看到伊丽的眼泪时,顾郝天心里涌起莫明的一股烦燥,一时心疼、难堪、恐慌、全在他的胸口聚集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没有任何退路了,狠了狠心,又问钱姐:“你知道是谁拆的吗?”
“好像是顾氏什么人来的,”钱姐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一边说道:“他们都称他为季少,说是季少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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