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桐走在住院部的长廊上,便看到白岩坐在了夕君姨的病房前,好像在哭。
“阿占,你怎么了?”她慌忙朝他跑过去,手里的食物也被扔在了一边。
她急切地问,可是白岩久未回来。她吓坏了,试探地问道:“是不是夕君姨有什么事?”
听见这话,白岩抬起头,他看着她,目光里有着让人心惊的绝望,那声音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她瞎了,夕君,瞎了。”
“什么叫做……她瞎了?”语桐满脸惊慌地看着他。
怎么会是这样?将近一个月的守护,就换来一句“她瞎了”?
“阿占,你振作一点,或许……或许这只是暂时的,我现在就去找医生。”说完,她便往楼梯跑。
“不必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沉稳如暮。
闻言,语桐惊得回过头,便看到病房大开着门,以及,站在清晨阳光中的夕君姨,苍白的脸,无神的眼睛。
“夕君!”白岩慌了,他跑过去紧紧抓住了夕君的手,不料被她一把甩开,“夕君……你怎么了……”
“你们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
“夕君……”在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抛下她不管,他做不到。
“你没听明白吗?我说,我不想见到你们,走啊!”说完,夕君摸索着墙壁,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白岩心发悸,一直趔趄差点栽倒,语桐冲过去扶住他,低声说:“人家不领情你就算了吧,该做的你都做了。你已经不欠她的了,二十几天的衣不解带的照顾,为什么她就不能心疼你一下。”
为什么?她也想问为什么。夕君冷笑一声,停下了脚步。
“呵,既然你那么心疼他,就该好好看着他。我祝你们白头皆老。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说完,夕君扶着墙壁,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她知道,背后有两对眼睛在看着她,但她不在乎,更不会回头。她跟他,真的到此为止了。
白岩只觉得一颗心被揪住,可是,语桐现正看着他,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已经伤了一个女人,不能再伤害语桐。
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还没反应过来,夕君就听见了白岩的脚步声,她想要起身,但头痛欲裂,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痛苦中。
……
夕君不想住医院,她讨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回到家后,她基本是躺在床上,一天到晚,电话不停,那群人是怕她闷,是同情她,每个人都没话找话的聊,她听得厌烦,干脆把电话线给拔了。
她现在,就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人陪护,虽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晚上有人陪护,但她只是瞎的,还不聋。
她厌恶憎恨这样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喝杯水都得麻烦别人。
一晚,她起身倒水,碰倒了一个杯子,清脆的打碎玻璃的声音,吓得她瑟缩地蹲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小小姐,让我来。你别动,小心割到。”看护焦急地说。
夕君本来是懊恼,不知怎么的就想发脾气,大声喝道:“我不要你管,我不是废人,你给我滚,滚出我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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