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白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他那天说的“要照顾我”,就像是个可笑的谎言。
她的脑海里开始闪过许多画面,极多的是在北海道,他们一起在雪地里翻滚。她还想再看一次雪,那仿佛是一股执念,始终不肯散去。
没有人的时候,只有导盲的拉斯陪在她身边。
一个女人和一条狗走在医院的花园里,迎面而来的是绿草清新的气息。
原来,春天已经来了。东风解冻,一切都将是全新的,除了她的心情。
当她坐在长椅上,敏感地觉察到身旁坐了一个人。
“你怎么一个人?”男人的声音极轻柔,好不突兀地响在她的世界里。
她不是很冷漠,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春日里洒在人身上的阳光。
“啊,你怎么穿这么少啊?现在这么冷。”
接着,夕君感到一件大衣轻披在他的肩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说不出的香味。
“不会。”她礼貌地应了一句,但没有把衣服拿下来。她是渴望一点温暖的。
“喔,我叫若风。你呢?”
衣服被风吹得滑落,他故执地将衣裳披在她身上,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脸庞,冰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夏夕君。”
“我也是这里的病人,你知道……我看见你好几次了。”
“你生病了?”
“对啊。”他的声音有些落寞,但又笑了一下,“不过我一点也不难过,我会好起来的,你也会。”
他算是个话多的人,整个早晨她都陪他坐在一起,他像是要少热气氛一般,一刻不停地说话。
她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活泼的男人,不可否认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和别人这样交谈过了。
到了中午,他伸手拉住她,说:“那,我会再来看你的。要记得我啊,我叫若风。”
他说这话时,她感到有些意外,恍惚地任由他拉住手。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若风拉着夕君,走得很慢。她不知道这样被人牵着走了多久,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很少有人曾这样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
以前是她不给别人这个机会,现在,是别人不肯把时间花费在一个瞎子身上。
现在,她就觉得,身边这个人,即使是走到城市的尽头,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终于,他停了下来。
“有什么感觉吗?”他问她。
夕君不知道他想要告诉她什么,所以疑惑地伸出手。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贴在他的脸上,他的短发穿过她的指尖。她屏住呼吸,莫名地感到惊惧,下意识地要抽回手。
“有没有感觉很温暖呢?”他的声音带着欢喜。
“嗯。”她闭上眼睛,感到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这个男子真神奇,他身上仿佛带着一股让人安定的力量。
“我叫若风,你一定要记着。”
夕君笑了,这是很久以来她第一次笑容。
“你笑起来的样子,像我妹妹。”他说。
“你有妹妹?”
“嗯,她刚从纽约回来。我希望她能留下来。”
“哦。”她突然很羡慕,那些可以到处去的人,那些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若风伸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你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她摇摇头,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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