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儿……茜儿,醒醒……茜儿?”
司徒天昊轻唤了几声,却不见反应,不禁皱眉,翻身坐起,摸着黑,将梦茜拉入怀中,紧张地想要看着她是否身上受伤。
但黑暗,如同遮住了人的双眼,令他看不见眼前的梦茜。只是手摸到她的身上,陡然觉得一片冰凉,似乎还有黏糊糊的液体沾上了自己的手。
他的心倏然一紧,声音更是焦虑:“茜儿,茜儿……你醒醒!千万不要睡过去……茜儿……”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他的话,他越发紧张起来,就怕她会从此不醒!
不行!一定不行!他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自己!
他没有学过什么急救措施,但是最基本的尝试还是懂得一点,他一边用力地搓她的那冰凉的小手,一边试图给她做人工呼吸,找了好久,才碰到了她的唇……
她的唇,也凉得让人心慌……
“茜儿……”司徒天昊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一天,鼻子泛酸,眼眶泛酸,嘴唇发抖,而他的声音,更是梗咽……
没有霸道,没有威胁,没有凛然,只是恳求一般的声音从他贴着她的唇边溢出,仿佛是带着无限的眷恋,那样不舍:“茜儿……你不要睡……他们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你不能睡!你不要睡……”
搓着她的手没有停,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无法控制得颤抖。
他盘腿坐在黑暗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搂着她的身躯,只是觉得那样沉,仿佛是千斤重担,那样沉,却恍惚之间又觉得那样轻。
就好像是沙漏……
她从来没有如此贴近过他,在这无意识的时候,他只觉得害怕,仿佛不是抱着她,而是抱着一杯沙,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指缝间一点一点漏走。
稍纵即逝,他是真的惊慌失措到了极点,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跳得又急又快,他举起手来,手上都是血。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她不是腿受伤了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茜儿……茜儿……
他一遍一遍在心里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可是喉咙口却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这样漫长过,一分一秒都是犹如度日如年一般,司徒天昊没有再出声,因为发不出声音,只是一直都抱着梦茜的身体,用手捂着她受伤的腿,因为害怕子弹在里面,所以不敢用别的东西包扎起来,只是她的身上一直有血出来,他心里慌乱极了。
四处都是黑蒙蒙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就算是想出去也找不到一点方向感,在这样的黑暗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油然而生。
时间在他们之间就像凝固了一样,司徒天昊不知道需要等待多长时间,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更甚至是几天。
可是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着梦茜出去。在这期间,他们又经历了几次余震,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也足以让司徒天昊心惊胆寒的了。
而他们的空间位置也发上了变化,四周都成了死路,像一处严严实实的坟墓。
四周静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C市就像死神践踏过的地方一样。
而长时间的等待,司徒天昊也渐渐觉得有些虚弱起来,他强忍着体内缺水带来的干涸感,深邃的五官充满坚毅的力量。
他不能倒下!还有茜儿,他倒下了,茜儿怎么办?他一定不能倒下!
也许,生命之中永远有着不能承受之重,正是这些重量,当死亡这样靠近他们的时候,这些重量,谁都无法承受。
如果连生也是一种涅,那一次次的苦难、痛苦、一次次的坚定则是成就终身美丽的尝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有了一阵阵规律的小声“当、当、当、”……
司徒天昊听到了,单明的声音在外面一直喊着:“先生?!先生?!能听到吗?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救你们出来!”
“能听到!我们在这里!”司徒天昊张嘴就应声,只是声音却是嘶哑不堪。
而外面的单明也听到了,顿时一阵欣喜,马上对着那群人吩咐:“快点!快点,先生就在里面!你们动作快一点!”
随着外面的那群人把石头一块一块搬除掉,司徒天昊的头顶陡然出现一束浅浅的光亮,生命的希望也便将这如坟墓中的死神赶走。
“茜儿……我们终于见到阳光了!”他的声音激动不已,抱起梦茜,想要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脚已经受了伤,大概是刚才余震过来的时候被石头压到了,也有淡淡的血迹在裤管上。
他咬着牙,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憔悴的脸上露出喜悦,而一双深眸不减的仍旧是那份震慑人心的坚毅。
虽然只是浅浅的阳光,却给这里带来能够活下去的氧气。
而梦茜却安静地依旧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原本就已经昏迷,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缺氧、缺水,她已经完全处于一种昏死状态。
长长的睫毛毫无生气地紧阖着眼眸,看不见清零而又楚楚动人的眸波,原本静美的脸在淡淡阳光的映射下越发显得苍白得吓人。
“茜儿……”上面已经有人向他们伸出手,他低着头,看着怀里的梦茜,大声喊道:“茜儿,不要睡过去!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你不要睡过去!”
“茜儿,你快给我醒过来!”
司徒天昊大声的嘶喊,心中就像被人狠狠践踏过一样。
他感到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比刚刚还要窒息,梦茜这样的脸色和她的不言不语令他产生一种深深的恐惧。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马上送她要医院,她失血过多,于是他在保镖的协助下,抱着梦茜从废墟堆里爬了出来,重新见到了阳光,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是这样可贵!却也是这样脆弱!
单明忍不住一脸激动:“先生,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而他,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抱起梦茜就朝着不远处的车子奔去,把一旁的单明吓了一跳:“先生,你等一下……你的脚受伤了……”
单明眼尖地看到了司徒天昊的右腿裤管上都是血,连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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