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眼睛对望,似乎想要看透对方,却均被一团雾气阻隔。
“她的眼睛怎么会那么熟悉,当看见那双眸子里投射着难过,他的心为何也会跟莫名难过,这是怎么了?”向辰思腹着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当是他自己胡思乱想了,下意识将手伸进黑色长裤裤袋中,摸出他如今所以全部的家当九十八美元,微微囧了一下道:“只能去喝一点普通的了。”
他的表情让情阎忍不住笑了,“我请你,走吧,前面我记得有一家小酒吧。”
向辰也没有再说什么,快走几步跟上情阎,“你答应不在轻生,我就陪你喝酒如何?”
“这个时候再说条件是不是有点晚了,不过我答应你。”情阎此刻脸上的寒霜褪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需要人安慰的女孩子。
走在渥太华寸土寸金的步行街,凉风习习,他跟在她的身后,说不出的轻松,仿乎本就该如此。
闲散十来分钟,情阎拐进一条人流稀少的岔路,在路口,一块原木的牌匾看起来幽静闲适,情阎回头看着身后的向辰道:“就这里吧。”
“嗯,梦江酒坊,感觉倒也雅致。”
这家酒坊独门独院,五层楼高,橘红灯火朦胧,原木外墙,青色藤蔓缠绕,竟是活的。
二人并肩走进门,梦江酒坊的服务生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旗袍很是养眼,语气温柔,情阎跟其中一个聊了几句之后,被带上了二楼的一个包厢。
旗袍服务生软糯糯的柔音:“坊里有石冻春、女儿红、菊花酒、蔷薇露、流香酒等百余种华夏美酒,客人想要哪种。”
愣了下,向辰正要开口说随意,只听情阎轻轻翻阅着包厢座上那本古铜色的菜单,目录上写了茶水、美酒、茶点,粗粗一扫:“就来一坛女儿红。”
“有一斤的跟三斤的坛子,不知要哪一种?”绿色旗袍女生水眸微微笑,转而看着情阎等待她的回话。
“要……”
“来一斤的吧。”向辰抢过话头对着服务生吩咐,继而看着情阎道:“酒入愁肠愁更愁,还是少喝些吧!”
情阎惊喜的看着向辰,“你是中国华人?”
向辰洒脱的微笑点头,“是的,莫非你也是华人。”语气透着肯定的自信,此刻他才是他吧。
“嗯。”
服务生看了看二人,有些尴尬的插话道:“二位除了要一斤的女儿红,还要什么吗?”
情阎放下原木的菜单,“再来一壶龙井茶。”
几分钟后,茶酒上齐。
情阎细嗅茶香,浅抿一口,轻放茶杯。
向辰却是抿了几口茶,呼吸之间心神平静的叹了口气,“好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的喝一杯茶了。”此刻情阎已经撕开了女儿红的酒封子,酒的香甜之气扑鼻而来,似有盖过茶香的架势。
“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我们也算是同病相连,来喝一杯吧。”莹白色的液体倒入青花瓷酒杯中,情阎浅饮一口,入口微甜微苦,煞是好喝。
这几个月以来,这是向辰第一次完全放松下来,对视着面前情阎的双眸,似乎不是那么遥不可及,那么冷冰冰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酒,一口香,一口醉……”
慢慢饮着酒,情阎那水晶质感的皮肤多了些血色,眼眸清亮得就像星空中的皎月,越喝,情阎觉得她越发迷糊,而向辰却是越喝越觉得清醒。
她看不清现在的向辰到底是千年前的他,还是千年后没有瓜葛的他,她的心还在期盼什么?他没有了刻意伪装出来的潇洒,没有了习惯性的微笑,一些他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的事情从脑海深处爬出来,如烟火,炮轰他的心房。
放下酒杯,起身,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还有约定的事情要做。”说这话的时候,他多么希望可以不去,可是他的家人还在那恶毒的女人手中,他不能不闻不问,只是他不知道被他誉为恶毒的女人此刻就在他的对面,正是他同情的人儿。
“没事,谢谢你今天陪我,救命之恩他日再报。”
“呵呵,没有那么严重,我也是路过而已,还是早些回去吧,酒再美也该少喝。”
看着向辰脚步沉稳的走出包厢的门,朝着楼下行去,情阎暗自用着真气就将醉意驱离,慢慢的心神不在恍恍惚惚,看得环境也清澈了许多。
在向辰刚刚坐车离开,一双美眸收转,修长如玉的长腿踏进早就等在一边的车内,朝着同一个方向行去。
地狱仓库下面石室内,情阎刚刚换好了一件衣服。
“大人,他已经到了。”
情阎秀美微皱,这么快!清冷的声音吩咐道:“叫他进来。”
看了一眼手边的人皮面具,此刻再带已经不可能了,抄起一个面具扣在脸上,除了那双眼睛跟嘴角,其他的都被面具遮掩住了。回身按了一下石壁凸起的按钮,踏进升降机里眨眼到了地面一楼,将手指按在识别器上,门缓缓而开,眼前余光扫到了正自走进来的向辰。
“我的奴隶听话了许多吗?只是下次不要再晚了,八点钟我要见到人,不然你知道的。”
向辰好不避讳透着厌恶,“我来了,有什么就说。”
情阎缓步而上,手指游走在向辰的双肩上,扫视了一圈,秀鼻清嗅,“女子的香气,奴隶是去会情人了吗?”
向辰后退两步,“不要胡说,我只是顺手救了一个人而已。”
“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
“救人,你还是先救救你自己吧。”冰寒刺骨的声音刚落,向辰的脖子就被逼近的情阎死死扣住,“是时候履行你身奴的义务了。”
向辰挣扎着却挣扎不开,大声叱问:“你想干什么?”
“干我们干过的事情,你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做了吧,放心你会马上想起来的。”情阎娇美一笑,只可惜温度是冷的,冷的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手指从腰间摸出一颗白色的药丸,迅速塞进向辰嘴巴里,“吞下去,别想试图违逆。”
双目爆睁,恨意浓烈,眼珠子几乎要挣脱眼皮的束缚,捏住情阎双腕的手青筋突起,硬是不吞下嘴里的药丸,就这么直直的看了近两分钟,向辰想到了含辛茹苦的母亲,跟可爱调皮的妹妹,想到了他依然不洁,想到了她的残忍,药他知道是干什么的,既然躲不掉,那他就不要清醒了,也许吞下也是一种解脱。
松开双手,认命般吞咽下药丸,奇苦无比,这种苦世间没有任何药可以比拟,它叫做屈辱。
时间将一分钟延长到一年,清冷的夜风从入口灌入,凉飕飕,除了安静便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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