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凌枭便开口打断她，“所以......你们就要求心恬做掉我们的孩子，然后捐肾救凌娇？”凌枭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深意，接着说道：“妈，岳母，你们都是母亲，我可以理解你们救凌娇心切，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有些残忍吗？更何况，心恬肚子里的是你们的孙儿和外孙，你们......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枭儿，别这样，妈咪也不想的，可是......妈咪真的没有办法了，娇娇正在死亡线上挣扎，我看着她，心痛的无法形容，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苏慧心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凌枭深吸一口气，“妈，我理解您的心情，娇娇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过。可是，你们不能因为救她，而要求心恬做掉孩子，这......这跟刽子手又有什么两样？我绝不能认同你们的做法。心恬没有向凌娇捐肾的义务，即使凌娇是她的姐姐，更何况，凌娇曾经那样深的伤害过心恬，换作任何人，在感情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我拜托你们，不要再逼心恬，否则，我就要不顾长幼尊卑而请你们出去了。关于救娇娇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但你们不要打心恬的主意。”

　　“可是枭儿，娇娇已经等不起了，你就一点都没有为娇娇考虑吗？”苏慧心急切的说道。

　　“妈，您要求我为凌娇考虑，可您又为心恬和孩子考虑过吗？您如此要求我们，实在是不公平。”凌枭的心里燃着一团火，如果对方不是两位长辈，他只怕是早就爆发了。

　　“枭儿，我并非不公平，只是孩子可以再生，而娇娇只有一个。”苏慧心只觉得理由充分，却听着凌枭冷笑一声，“呵呵，妈，你的娇娇是唯一的，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是唯一的吗？”凌枭的表情变得极为冷凝，沉声道：“我再说一次，不要打心恬和孩子的主意，心恬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不，不要赶我们走，我求求你，求求你们......”话音未落，江玉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声声的祈求起来。

　　她的这一动作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心恬更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泪意在眼眶中打转，仿佛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心恬，求你了，妈妈跪下来求你了，你就救救娇娇吧！她是你的姐姐啊，你救救她吧！”江玉如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心恬，难道你还要让妈妈给你磕头吗？只要你能同意，即使磕头我也愿意，我给你磕头。”

　　“哎呀，江太太，这怎么可以，你起来，快起来啊！”苏慧心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忙上去搀扶她。

　　江玉如却推开她，坚持说道：“不，凌夫人，你别拦我，这是娇娇唯一的机会，作为她的母亲，我亏欠她太多了，这也许是我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你就让我做吧，不然，我就是死都不会瞑目的。”

　　“心恬，我给你磕头了，你不答应我就一直磕下去，直到你答应为止。”说完江玉如两手撑地，头缓缓的低下去。

　　心恬死死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幕，江玉如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针一般刺入她的心里，千针齐发，她痛不欲生，却又寻不见伤口，那种难以形容的折磨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够了，你......你不要这样......”心恬终究是无法忍受，大喊出声。

　　“心恬......你......”

　　心恬咬着嘴唇，手颤抖着覆在自己的腹部，近乎于绝望的说道：“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吗？我和凌娇真的是亲姐妹？”

　　江玉如微微一怔，她的眼睛在下一刻便露出欣喜的光芒，立刻用力点着头，“当然，你当然是我的女儿，娇娇和你也的确是亲姐妹，我如果撒谎，天打雷劈。”

　　“行了，您不需要发誓。我只想知道，既然我也是您亲生的，那么......这些年来，你何以对我那样的冷淡？与凌娇失散25年，我倒是可以理解您失而复得的感觉。可是......既然我们同为您所生，都是一母所出，您又为何只偏她，而从不考虑我的感受呢？”心恬深吸了口气，“不要说你亏欠了她，即使没有凌娇，你在我和哥哥之间，也格外的偏爱哥哥，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我这个女儿就如此的让你厌恶吗？如果我是您亲生的，您又为什么单单对我是那般态度。怎么说我都是您的小女儿，为什么每逢利益冲突，我总是那个要牺牲的一个，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一个答案，我只要一个答案。”

　　这些感觉一直压抑在心恬的心里，她默默的忍受着，从来不曾对别人说过，就连凌枭也是不得而知。他只是知晓心恬和江玉如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可从来没有想过，心恬这么多年来，一直承受着委屈。

　　而同样惊讶的还有苏慧心，听到心恬的质问，她颇为不置信的看了一眼江玉如，当目光再回到心恬身上的时候，她竟生出不舍和内疚，忽然，她有些后悔今天的行为。

　　有了这样的想法，苏慧心下意识的就说道：“枭儿，快扶心恬坐下，她怀着孕，不能总站着。”

　　凌枭并没有想到母亲会说这样一番话，但很快就照着她的意思，扶着心恬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江玉如跪在地上，心恬看着她无力的说道：“您起来吧，这样跪在我面前算什么呢？”

　　“不，心恬，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江玉如坚持着。

　　“我说过了，我答案，我要一个答案，如果您不愿意说，那好吧，要么选择离开这里，要么您就跪着吧！”心恬说完便要站起来离开，江玉如急忙阻拦，“别，心恬，我说，我都说。可是......”她看了凌枭和苏慧心，有些尴尬的问道：“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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