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尧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拽:“不管那是多少路,到了下一战她都会下车转出租的,丢不了。”
话说得这么淡然,可手里的动作却不轻松,他抓住她的手用了些力,像是担心她随时可能从自己抽中把手抽回去。
但这次顾盼没有挣扎,她甚至也回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心里还有些微微的潮意,她很紧张。
纪柏尧握住她的力度放松了一些,安抚似的握了握,“去吃饭。”
纪柏尧一大早去菜场买的菜,没有提前做好,特意接了顾盼回家了才卷袖子进厨房,顾盼当然跟着进去,纪柏尧也不拦着,只是在清理鲜芙蓉的时候朝她笑了笑:“偷师?”
顾盼吐吐舌头:“学肯定学不会,我天生没那细胞,就想看看你怎么做的。”
步骤其实并不复杂,洗净的鲜芙蓉先切成末,鹌鹑蛋打在抹油的长盘内,纪柏尧按着顾盼的口味加了些胡椒粉进去,再加了点盐,上蒸笼蒸熟了取出来晾着。
蛋清加入深盘内,纪柏尧干起活来很有力度,用筷子用力搅打起泡,又加了淀粉和芙蓉末进去,调成了糊状。
这时候油锅已经烧到五成热了,顾盼以为这时候要加大火了,没想到他竟然熄了火,鹌鹑蛋被切成了块,裹上面糊放进油锅里,就着温火炸到了蛋表面凝固,搞定起锅。
可能是主菜是炸出来的原因,纪柏尧还弄了两个以清蒸为主的配菜,上桌的时候顾盼咬着筷子问:“你还弄了清蒸鲤鱼和酒蒸文蛤啊,真养生。”
纪柏尧坐下来,听到她这句话皱了皱眉,最后说:“你胃不好,吃得清淡点好。”
一个男人要多爱你才会在别人送你鲜花的时候注意到你胃不好,挖空心思在家想着,做点什么给你吃,既能饱口福又能养胃呢?
顾盼夹了一筷子鹌鹑蛋,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纪柏尧看着她很温柔地笑了笑:“喜欢?”
她点头:“你手艺可真好,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你一路走来、反复练习,是不是为我成为今天这样的你?
纪柏尧竟然难得地出起了神,他目光中带了些微惆怅,顾盼伸手替他夹了块鱼肉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
顾盼故意歪着头问:“想到什么事?你以前的女朋友们?”
纪柏尧果然被她逗乐:“我没有很多前女友,顾盼,我并不想抹杀从前,但你对我的意义你总该知道。”
确实该知道,顾盼没忍住,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什么意义?我不知道啊。”
他并不着急解释,“你在风行也算是老资历了,就从来没有打听过我的事?”
顾盼认真地想了想:“还真没有,不过畅畅对八卦比较感兴趣,我也听过一些。”
“听过哪一些?”
“说起来,”顾盼低头去夹菜,“你还真是从不避讳对沈一舟的特殊,也怪不得公司的人都会怀疑――”
她刻意顿了顿,纪柏尧好笑的看着她:“怀疑什么?”
“怀疑你是小白脸,吃软饭吃到当上了风行的CEO。”她笑得不怀好意,“其实你确实有这方面的潜力啊。”
纪柏尧拦下了她继续夹菜的动作:“再说一遍。”
“别上火呀,”她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辛辛苦苦去另开一家公司的,继续费心想菜式替我养胃就行啦,以我的能力,再过三年我就能还清房贷,专心养你啦!”
这话当然是玩笑话,顾盼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调侃的意味,但纪柏尧竟然还当真了,他用很正式的语气回复了她的话:“我等不及。”
纪柏尧说完看着她好一会儿,顾盼直接听呆了,他笑了笑:“没听清?”
她傻傻回答:“没听懂。”
“你说等三年,”他平静解释,“我等不及。”
她眼睛瞪得更大了:“你的意思是……”
“这次你一定听懂了,”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来蹲下,“顾盼,嫁给我。”
顾盼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单膝下跪,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他说:“顾盼,嫁给我。”
这一切会不会是梦呢?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你……你起来吧。”
“答应我。”他并不动作,语气不算太逼迫,但态度很坚决。
顾盼有些心急了:“你这样太突然了,我……”
“不突然,”他打断她,有条不紊地分析:“我认识你将近三年,我们相处差不多八个月,我对你所有生活习惯非常了解,也能做菜适应你的口味,我们很合适。”
合适是合适啊,可是……
她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和沈一舟不是认识更长时间?相信你也同样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喜欢的口味,你们也很合适,为什么是我?”
“好问题,”他笑了笑,“这件事我已经回避很久了,但既然它成为了我求婚的阻碍……”
顾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然后伸长手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从顾盼的角度看过去,很清楚的看到了“一舟”两个字。
嘿,新欢旧爱齐登场,你打算怎么选?
可惜在纪柏尧这儿,从来这都不是一个选择题。
他很轻松地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顺手调成了免提模式。
沈一舟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就响起来:“哥!你可不能有了媳妇就忘了我啊!小心我告诉爸爸,让他揍你!”
顾盼直接愣在了那里。
只听他从容地开口道:“从她出生开始我就认识她,当然了解她所有习惯,顾盼,我对她的爱和对你的不可能相同,她是我亲妹妹。”
“……”
纪柏尧说话的对象很显然并不是自己,沈一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她的声音更大了:“你可是我亲哥啊喂!跟我讲电话也要让嫂子听?你忘了这小二十年是谁和你朝夕相伴的吗?”
当哥哥的显然认为下半生和谁朝夕相对更重要,半点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顾盼的大脑直接当机了,信息量太大请让我死一死先……
顾盼完全被这大反转的剧情搞懵了:“亲妹妹?她姓沈你姓纪你们俩可真亲啊!”
纪柏尧只是轻笑了一声:“她跟母亲姓,沈氏集团是我母亲娘家的产业,所以在它难以维持的时候我来把舵,但一舟姓沈,我从接手开始就决定了,总有一天这家公司要交给她。”
“就是说,她真是你亲妹妹?”顾盼还是不敢置信,“同父同母?”
“同父同母,”他平静回答,“所以你听到的所有传言都是假的。”
顾盼这时后知后觉地想,是啊,以纪柏尧的能力和细心,他不想别人知道的事,任人怎么去查都不可能查到,又怎么会让付之津查到他把股份全给了沈一舟呢?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光明磊落,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坦荡洒然。
你们怀疑他和沈一舟直接不清不楚?那是你们思想龌龊。有人爆料他把股份还给沈一舟,只因为翻脸无情?那是你们小人之心。
虽然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但你不能否认一个人他就是可以做到才貌双全、德才兼备,你做不到那是你没本事,你看不清只能说你瞎了眼。
顾盼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这次可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当了回睁眼瞎!
就在顾盼发呆的当口,纪柏尧悄悄挪动了一下跪着的膝盖,顾盼余光瞟到,几乎立刻就心疼了,她一下子站起来,直接上手想把他拉起来,可纪柏尧铁了心要等她答案,哪肯起来?
顾盼急了:“我答应我答应的,你快起来!”
这下纪柏尧才终于顺着她拉扯的力量起来,但……跪久了腿发麻是很正常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直接把她扑倒在椅子上这酒……
总之顾盼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停推搡他:“干嘛呀,起来啦!”
时常冷脸示人的她也有这样娇羞的一天,纪柏尧把脸埋在她脖子里,难得一次耍起赖来:“腿麻了,起不来。”
他平常也没有过这样彻底地耍无赖过啊,顾盼……也挺享受的,她放松了身体去拥抱他:“腿都麻了,我不叫你还真不起来啊?哪有这么笨的人。”
“我在求婚,你不答应,我能起来吗?”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里,顾盼瞬间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这次推他下了狠手:“你快起来!”
纪柏尧没想到她会突然推开自己,结果一个不留神被她直接推倒在地上了,整个人仰倒在地上,样子有些滑稽。
可顾盼一点没被逗乐,她着急地去扶:“没摔着吧?”
怎么可能摔着?但已经耍过赖的某人觉得偶尔装装娇弱也是可以的。
“以前没觉得你手劲儿这么大啊,”纪柏尧就着她的力气站起来,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腰,“你怎么了?”
这时候顾盼哪还有心思说她刚才的不好意思,赶紧伸手去替他揉腰:“我能怎么了,你没事吧?真摔着了?我看看。”
纪柏尧由着她揉了两下,然后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问:“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伯父伯母?”
顾盼过了好一阵才回答他:“你不觉得太快了吗?我怕我父母接受不了,而且你也从来没在你父母面前提过我吧?”
这次纪柏尧顿了顿才回答她:“我大概没有告诉过你,我母亲生下一舟没多久就过世了。”
顾盼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所以一舟缺乏母亲教养,一直有些任性,”他语气和缓,“等……以后,长嫂如母,应该会好一些。”
……长嫂如母那位,马上脸就红了。
纪柏尧还在继续:“挑个时间,把伯父伯母接过来,我也会提前和我爸约时间,两家得坐在一起商量一下细节。”
这下顾盼连耳朵都红了。
得知女儿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男朋友,顾父顾母很高兴,连连追问什么时候能过来看他们,顾盼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很快啦,总得等爸爸请到公休假啊,他也在跟他家里人约时间,你们到时候一起来W市,还能一起商量下到时候婚事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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