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连几句敷衍的话，都不想要开口？”沈慎之问。

　　陆小北又问，“你是觉得敷衍也可以吗？”

　　沈慎之没说话。

　　陆小北只说，“我现在是真的还无法，或者说对以前的事情，我没有那么释怀，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觉得很尴尬。”

　　沈慎之听到她说这话，皱了眉毛，可能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因此手都攥紧了些，才说，“为什么会尴尬？”

　　陆小北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沈慎之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突然站了起来，说了句，“我明白了。”

　　接着他就结账直接走了。

　　陆小北本来看着他出去，想要说什么又没说，也是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或者只是因为这见面太仓促，她很多无法准备好，又或者是因为她从心底里这些年已经开始越来越排斥他。

　　而每次看到，哪怕是在新闻上看到，都会勾起她那些不太好的回忆，那感觉竟是越来越糟糕，没有一点的快乐，只是感觉很不舒服，难受得狠。

　　大概都是因为心里没有爱，可却会想起曾经和他也有过那些事情，就会觉得自己很犯贱，肮脏，不堪。

　　……

　　陆小北原以为这事情就此作罢，可是后来可能她的表现真的惹恼了他。

　　他打了电话过来，她没接，他就发了短信过来，也只是说，“我知道你是在想什么，又或者是看到你那样子就知道，很多时候，你都不太善于掩藏自己。又或者是因为我太了解。你真的没有必要把以前那些事情看得太重。如果看得太重，只会压得自己越来越无法喘气。有什么？你觉得有什么？大概对男人来说，这真的连一件事情都不算。或者你可以问问那位爷，在他曾经年轻的那些世界里，这真的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的简单，没什么好羞愧的。而且我沈慎之有那么差吗？自认比不上二爷，但是比他还是绰绰有余。”

　　陆小北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说，“好了。是我自己的问题，真的和你没关系。你也不要想太多。以后见面机会也不多，好好保重自己。这些年不见，看你真的苍老了很多。”

　　沈慎之说，“谢谢。”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或者像是一场闹剧，又或者像是一场车祸，最终的结局是没有伤到人，可却是将车撞得东倒西歪，杂乱无章。

　　……

　　“今天碰到了沈慎之。”

　　临到快要到了厉宅的时候，陆小北还是主动开口来说，刚才是在吃饭，怕他吃不好，就没说，现在回去差不多也到了快要睡觉的点儿。

　　厉少霆将车开到了厉宅里，正在倒车进车库里，又问她，“怎么碰到的？”

　　陆小北说：“路上碰到的。一起吃了饭。”

　　厉少霆说，“我最近说不定也要去找他。”

　　“你？”陆小北听到这里惊讶了下。

　　厉少霆说，“是啊。怎么了？”

　　厉少霆又说，“放心。不会是你想得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呢。”

　　陆小北听到这话转头去看他，他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已经将车停好了，熄了火，坐在车里，却是深深吸了口气。

　　厉少霆其实最近遇到大概人生中最难的选择。

　　他知道或者现在已经很清楚了顾尚不仅没有戒掉，反而是在频率很高的在用，盛逝算是来这里专门做了他这一项。

　　顾尚是成为了厉家数百年家族史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这个经历的人，但厉少霆也只希望这只是一种经历而已，而不能成为将来以后一直的一个生活习惯。

　　他现在是在考虑怎么才能在不太费力气的情况下让他下定决心戒掉那东西。

　　这事情厉少霆是告诉了封南爵，封南爵却说难得狠，因为就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案例来说，迄今为止，戒掉一时的不少，但是真正戒掉的反而少得可怜。

　　原没有厉少霆想得那么简单，只要下定决心就可以了？

　　或者在顾尚的人生里，这些年都已经不知道下定了多少决心，可是每次还是挣扎里最终妥协。

　　哪怕是封南爵也是没有这个信心，在这种事情上能够彻底的断掉，因为他看到的这种事情太多。

　　也就是说，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几乎是陷入了一种完全没有理智的状态，已经记不清什么是重要的和不重要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东西，没有就生不如死，或者不如马上就死。

　　因此这事情，如若要做的话，就是个彻底，如若不做的话，那就是纹丝不动。

　　厉少霆在想用什么办法？

　　……

　　顾尚和夏天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周期似的甜蜜期，只是这一次，顾尚和以前有所不同的是，他带着夏天去了沈家，并且一起去见了小十姑姑。

　　夏天那时候离开纽约的时候，年纪还小，大多都是已经不记得，她记得最清楚的那些年都是往后在北城里和哥哥一起相处得那几年，对之前的事情已经记得不甚清楚。

　　因此到了沈家的时候见到阮阮，也没有太多的想起什么。

　　反而是阮阮想起了很多，很多，很多。

　　以至于看到夏天到这里来的时候，怔了有十多秒钟，也不过是因为，那时候，有瞬间的功夫，很多粉碎了的记忆开始往一块聚合，聚合成很多影像，竟然都是特别好的回忆。

　　她甚至还记得收养夏天的时候，那个天气不是太好，阴云密布，似乎快要下雨，天气本来燥热得厉害，却因为这快要下得雨，变得舒服了些。

　　那次真的是她经历过的算是比较热的夏季了。

　　他们在那小镇里生活了有一小段时间，后来成为了她这些年回忆起来，反而是最美好的日子。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生活都特别有规律，早起的时候一起去散步，那时候他甚至会握着她的手，虽然这种情况很少。

　　那时候他们算是男女朋友？起码是有了这个意向，也是在那里，应该是在那里，一个小小的村落的房子里，有过他们很多的第一次。

　　接吻，拥抱，还有很多……都是发生在那些日子里。

　　那些时候，他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大概也是喜欢那里的天气，生活，甚至喜欢当地人露出来的那种笑容，以至于到后来，很久徘徊在很多地方都没有想要离去。

　　那时候的她还是处于对厉少霆最为狂热的状态，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而这辈子应该再也不会像是那个时候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想要得到一个人。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是她真的是追了很久，像是过了几座山，才见到了那么丁点的曙光。

　　她以为他是要得到了，她甚至看到了太阳的光辉，轮廓，正冉冉升起，快要照亮整个大地。

　　想想那时候，如若，如若，不是那个人主动了些，稍微改变了些，大概他们还是会在一起吧。

　　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次，在兰姐的酒楼里吃饭，细碎的雨里那个吻，那时候他们是男女朋友，已经有了那层关系，可是接吻去很少，真的很少，平时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连牵手都不会，可是那时候，她想要的什么，他几乎都帮她实现了，哪怕这背后是有些置气，总之他们的确是做了那些事情。

　　夏天随着顾尚一起喊阮阮姑姑，淼淼喊了夏天姐姐，后来一起玩儿，往到很疯的状态。

　　当晚的时候，顾尚是将夏天留下，他们一起住了下来。

　　趁着夏天不在的时候，阮阮也会问了顾尚，“是准备结婚的吗？”

　　顾尚转头看了看正在陪着淼淼堆积木的夏天说，“我那么年轻还不想现在就进了笼子里。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现在就开始，以后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阮阮说，“不要把婚姻想得那么可怕。如果你爱她的话，会觉得幸福，而不是可怕……”

　　顾尚笑说，“姑姑，我这才多大，你就催婚？小心，我下次不来看你了。你不知道我最近被这种事情弄得有多烦。好像很多人见了都开始问。问有女朋友了吗？说没有，立马给你介绍，说有的话，就问你什么时候结婚……上次回去的时候，顾老爷子也这么问，顾家的几个大哥竟然也关心……”

　　阮阮听到顾家的时候又问，“现在顾氏的公司好些了吗？”

　　顾尚说，“还好吧。能不能说是苟延残喘？他们思想都太顽固了，很多建议他们都是根本不看在眼里，觉得是大不了的事情。但实际上细节决定成败。很多事情都是败在这种细节上……这个世界上没有搞不跨的企业，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适当的反击才是正道，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只考虑自己的市场份额，却看不到别人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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